十月的细雨,就像窗户上被朦上了一层细纱,让远处的景色看上去一片模糊。
苏世之带着师弟、师妹,趁着下雨天清扫最后一栋小楼,打扫到二楼时,珠珠无意中发现了一副画卷,打开是一位女子的画像。
里面的女子超凡脱俗,别有一番韵味,珠珠急忙召唤大家来看,几人围在画卷前不停称赞。
苏世之道:“也不知是花师的笔锋了得,还是女子原本就这般美丽?”
珠珠立马道:“当然是画中的女子天生丽质,是不是师姐?”
秦慕蓉笑道:“当然,没有画中女子的明艳,华师也做不出这副惊艳的画作。”
珠珠眼神灵动,羡慕的看着画中女子道:“也不知道这位女子是哪位前辈,看这小楼破败的样子,怕是已经不在了!”
珠珠的话语惹来众人一阵沉默,几人怜惜的看着画中女子,心中感慨,“自古红颜多薄命。”
把弟子们都打发去了小楼了,云清子在靠近牌坊的的小楼中与人会面,自从见过师兄后,这几天登门拜访的同门络绎不绝。
“掌门让师兄住到这里,是诚心要师兄难堪,师兄怎么就答应了?”
“邱师弟都说掌门要让我心里难堪,又怎会让我去别的地方。”云清子笑看着对方道。
邱泽府是旁系弟子,和云清子平辈,以前掌管着丹药坊,自从云清子离开清虚观,现任掌门上位,他作为支持云清子的一方,自然冷落到一边。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云清子回来,自己总算是有了盼头,便找了那些被掌门打压的师兄弟一起来探探口风。
“师兄如今重回清虚观,师兄弟们都看到了希望。这些年,被那些外来的修士欺压,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恶气,全等着师兄回来给我们做主。”邱泽府情绪激动,终于找到倾诉的地方,将这些年受的委屈一股脑全倾诉出来,其他众人全都随声附和。
这事有点难办,云清子想起师兄的叮嘱,头疼的看着眼前众人道:“此事还的从长计议,外来的修士这些年把持清虚观的日常事物,现在以形成了气候,暂时不要惊动他们,等我和师兄商量后再做定夺。”
众人虽然对这个决定不太满意,也明白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只好听从云清子的安排,陆续离开了福溪峰。
谁知过了没两天,邱泽府着急跑来寻找云清子,说是掌门在太极殿和众长老议事,准备罢免掉顾大佑的炼器阁的职位。
平白无故罢免一位阁主?云清子出于谨慎考虑,先问明了情况。
邱泽府便细说起了事情的经过,原来赵长老昨天找到顾大佑,要他为自己弟子打造一柄青云剑,不想被顾大佑直接拒绝了,对方恼怒之下,找到其他长老,众人一起找掌门理论,才有了今天的罢免事件。
云清子思索了一会道:“那位赵长老提出的要求可曾违规?”
邱泽府道:“自然是违规了,可顾师弟以前却给别的长老锻造过,所以才惹的对方不满。”
这都什么事啊!还特意嘱咐过不要和对方起冲突,一转身就忘了,云清子无奈道:“去太极殿看看,事情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邱泽府等的就是这句话,两人大步赶往太极殿,眼前的情景甚是壮观,黑压压的人群少说也有百十人,这是要来逼宫?
云清子让众人都散了,留下几个管事的和他一起去找掌门,大伙齐齐看向邱泽府,对方起初还不大愿意,见云清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才挥手让众人离去。
外面乱哄哄一片,太极殿内众人群情鼎沸,都在指责顾大佑聚众闹事。
云中子更是怒火中烧,他指着顾大佑道:“你聚集这么多的同门想干什么?是质疑我处事不公,还是想挑起清虚观内斗?”
顾大佑一脸委屈道:“门外的同门不是我聚集的,可能是赵长老的所作所为惹起了众怒,干我何事?”
“你是说门外的众人都是因我而来,难道老夫让你为弟子锻造一柄青云剑还错了?”赵长老气愤不已,直接站了起来。
顾大佑被对方问的哑口无言,心里埋怨自己不该冲动,不听云清子师兄的叮嘱,现在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云中子看了众人一眼,准备宣布罢免顾大佑炼器阁阁主一职,大殿门突然被人推开,就见云清子领着几人来到殿内。
云清子先向掌门见礼,然后望着众人道:“顾师弟犯了何事?竟惹来众怒,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亲如手足,何必为了一点小事闹得不愉快。”
不等云中子开口,一位身材矮小,长着一双三角眼的男子道:“你是何人?不见召唤,私自进入太极殿该当何罪?”
对方明知故问,云清子也不客气道:“你又是何人?清虚观弟子议事,你一个外人跑来所为何事?”
“你…”矮小男子被云清子气的全身颤抖,自从来到清虚观,自己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云中子见两人一见面就闹得厉害,急忙阻止道:“这位是观内的姚长老,师弟以前没见过,这下就算认识了,大家都消消气,先说顾师弟的事情,别的荣后再议。”
姚长老一口恶气别在胸口不痛快,就拿顾大佑开刀,“随意拒绝一位长老的嘱托为大不敬,门内没了一点上下尊卑,长此以往,清虚观岂不乱套了。”
顾大佑面对指责低头不语,云清子接口道:“上下尊卑是建立在守规平等的基础上,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定别人的罪责,也太霸道了。”
每次都被怼,姚长老脸色铁青道:“强词夺理。”
姚长老越生气,云清子反而越冷静道:“我强词夺理?那么请问赵长老,不知你那弟子修为几何?能否使用秘银来铸剑?”
按照清虚观门规,没有筑基的弟子,在锻造法宝和兵刃时都不能使用秘银,赵长老的弟子显然违规在先,他只好闭口不言。
谁知被气昏头的姚长老插嘴道:“又不是赵长老第一个要求使用秘银,前面有了例子,轮到赵长老怎么就不行了?”
姚长老的言论让身边几位长老有点难堪,这是要多蠢,才能如此与人辩论。
云清子抓住对方痛脚道:“哦……听照姚长老的意思,门内犯规的不止顾师弟一人?”
云清子看向云中子道:“请掌门彻查此事,还清虚观一片清明。”
云中子狠狠瞪了姚长老一眼,敷衍道:“师弟回来的时间短,许多事情还不太了解,我看今天就到着吧。余下的事情,等执法堂彻查清楚了再议,大家都散了吧,我和师弟还有话要说。”
姚长老一方愤愤不平的离开大殿,原本想借此机会把炼器阁也抓在手里,谁知被云清子给搅黄了。
邱泽府带着顾大佑几人谢过云清子后也自行离开,此事算是暂时过去了,掌门说是让执法堂彻查,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其实就是对双方都既往不咎,免得最后都下不来台。
闲杂人等都被打发走了,云中子单独面对云清子态度缓和了许多,他整了整衣袖,诚恳道:“师弟应该知道,为兄第一眼就看中了那个小丫头,虽说为兄现在收了两个嫡传弟子,可资质、根骨都不能和小丫头相比。
所以……为兄希望你能忍痛割爱,让小丫头拜在我的门下,师弟放心,我一定会倾囊相授,决不会私藏。”
云清子还是相信师兄说的,可相信不代表就要割舍,他还是一贯的左右逢源道:“师兄说的我都记下了,回去后就会找秦慕蓉问明白,如果她愿意拜在师兄门下,我绝不阻拦。”
明知道云清子缺少诚意,云中子还是抱着希望送云中子出了太极殿,等反身回到大殿,五师弟云深子,六师弟云山子两人早已等在殿内。
“两位师弟觉得你们三师兄说的是真是假?”云中子知道两人一直躲在殿后。
云深子道:“敷衍而已,他要是诚心让那小丫头拜在师兄门下,就应该将小丫头找来当面询问,而不是回头再说。”
云山子附和道:“五师兄说的在理,师兄不妨将他师徒二人找来当面询问。”
云中子思量道:“还是不要逼迫的太过火,先等等再说,最近没有你们四师兄的消息?”
云深子道:“下山去寻找小师弟了,太上长老把他们都召集回来想干什么?还让四师兄不遗余力的寻找小师弟,我都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云中子道:“太上长老的心思,可能对我掌管清虚观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不太满意,嫌弃我打压同门,重用外来修士。”
云山子不满道:“师兄还不是为了清虚观才这么做,要不然咱们用什么抵抗上三天一步步吞食。”
云中子摆摆手,不让两人再说,“公道自在人心,对错就等太上长老出关再说吧!”
云清子回到福溪峰,将掌门的意思告诉了秦慕蓉,对方恼怒师傅想将她赶出师门,独自躲到一边哭泣,苏世之为师妹打抱不平,要去找掌门理论,被云清子拦下了,告诉他们最近不要惹事,一切以安定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