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病的时间也太巧了,谁知不知道怕待会下不来台,先来一个溜之大吉,金蝉脱壳。”
曹寻嘲讽道
“休得胡言。”江泥冷喝一声,一身气势毫不掩饰,目光冷冽,杀气淋漓。
红烛烛火无风自动,吹得周围衣衫飘飞。
无形气势,压迫曹寻,曹寻呼吸困难,惊惶看着江泥。
武学高手!
有识货的人暗自凝重,比如,一老者从曹家几兄弟身后越众而出,挡在曹寻身前,“阁下,过了!”
江流制止江泥,“江泥姐姐,不用和他一般见识,跳梁小丑而已。”
摄于江泥的威慑,曹寻敢怒不敢言。
江流道:“曹寻,我写的诗,希望你好好欣赏。”
江南起身,向三王子告罪离开,江苏,江品,江心,索然无味,跟着离开。
到了这地步,这场茶会算是不欢而散。
曹寻难堪,“我到要看看江流写的是什么东西?”
上前拿起案桌上的纸页。
看完之后,曹寻怒发冲冠,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响亮无比。
“江家小儿,欺人太甚”
只见纸上笔墨未干: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皮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皮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所有人哗然,赤裸裸的毫不留情的打脸了。
“江流”
出了望江楼,江流被江南喊住。
江流疑惑“大哥!”
江南在马车前顿了下,“以后少和三王子来往。”
便上车离去。
对江南的性子都见怪不怪了。
江品看着被江泥和东方霓裳夹在中间的江流,促狭一笑,“大公子就这性子,三公子保重身体啊。”
江品也走了,江苏带着江心上来,免不了慰问。
待都走了,东方霓裳看的奇特,“你们似乎不像外人所传的明争暗斗,水火不容,反而一团和气。”
江流无奈,“其实谁也不对付,有些并非谣传。”
只一言,东方霓裳了解,若有所思。
东方霓裳问道:“江流公子要去学海?”
对东方霓裳,江流比对江南他们更加信任,虽然他们总共也没见几次面。
挣脱了两人的搀扶,没有了刚才望江楼的虚弱无力。
东方霓裳眼中有异色。
倒是江泥迷糊了,“公子,你……”
“我都说了无妨。江泥姐姐不必担心。”
江流回答东方霓裳,“求学是真,只是其一。月京要乱了,当局者迷,跳出局外或许看的更加真切。”
东方霓裳皱眉,她并不怀疑江流说的真实性。
这万家灯火,盛世风光。
终究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东方小姐……”
“叫我霓裳吧。”
江流愕然,看不出东方霓裳的心思。
东方霓裳又成了那个霓裳神女,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让人可望不可及。
还好江流听的清楚,否则都以为是幻听,仙女怎么会和凡人亲近?
“霓……裳,你和东方爷爷提个醒吧,武胡要开战了。”
江流凝重。
东方霓裳知道所言非虚。她的爷爷是兵家集大成者,东方霓裳尽得真传,天下大势看的清楚,天下各国彼此维持着可笑的平衡,其实早就已经破烂不堪。
这天下相对的平静太长时间了。武胡开战,就像一石激起千层浪,过往各国之间累积的矛盾都将爆发。
“好”东方霓裳道
不问消息真假,从何得知?只一个字,江流感受到东方霓裳的信任。
江流无语,“你也不问问是真是假”
东方霓裳盯着江流,“你不可能在这件事上骗我,不是么?”
好吧,江流感觉自己多此一言了。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霓裳,你也知道,我管理江家商会,从我接手七年来,可不只是做生意而已,在武国,我收买了许宽,消息是从他那里得来的。半年前,武王遇刺,无论是自导自演都不重要,一直秘而不发,半年谋划,前日司马云秘密去了靖城,一旦开战,武王遇刺一事想要嫁祸胡国太简单,出师有名,武国谋定而动,胡国猝不及防,此战,若无意外,武国必胜。”
“战争?不过是当权者野心的借口。”
看不出东方霓裳什么情绪,他是在嘲讽?还是在叹息?或者是在悲惋?
江流沉默,复道:“武,胡不靠近月国,不用担心,我担心的是苍国来犯”
忧国忧民?解救天下水火?
得了吧,江流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亦不是圣人。
苍国来犯,不可避免,江家首当其冲,这不是江流最担心的。
江流的担心,东方霓裳懂得。
“江流公子什么时候离开月京?”
江流忽然凑近,笑道:“叫我公子,显得生疏,问我何时走?要为我送别不成。”
东方霓裳别过脸去,“如果你希望,我会的。”
江流真怀疑刚才的那个窈窕淑女是假象,“还是算了,又不是不再见了,徒增离别烦恼。”
“江流。”东方霓裳喊道
“嗯?”江流回答
“没什么”
东方霓裳走了,江流望着她的背影。
“她是公子良配呢。”江泥说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有很大可能,江流和东方霓裳要相伴相携共度一生。
江流清楚,东方霓裳也明白。
互不戳破,又心照不宣。
江流自嘲:“或许我不是她的良配。”
江泥不明白,“为什么?刚才那样情形,东方小姐依旧为公子研墨,分明是维护公子。公子也对她知无不言。彼此信任。我感觉公子很懂东方小姐,东方小姐也很懂公子。怎么不是良配?”
江流摇头苦笑,“江泥姐姐,懂不意味着适合,正如我不会为了她赴汤蹈火,她不会为了我生死与共。霓裳太明白她自己,理智,高傲,淡漠,不动于心,不乱于情,有情而无情,所以不会被他人左右。我……终究不是一个好人。”
江泥感受到江流心中落寞,不再说。
江流和东方霓裳两人的交集,江泥一时理不清。
既然都清楚对方不是想要相濡以沫的那个人,难道不痛苦吗?
如果江泥问,那么江流会告诉她。
恰恰相反,并不会痛苦,虽然不是互相想要相濡以沫的人,但是,并不妨碍彼此之间互相把对方当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还有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憧憬。
坐上马车,返回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