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疯狂了。
文武百官长跪不起,以头抢地,乌公带头说道“还请王上三思,王上万金之躯,战场莫测,王上万万不能去的,如果王上担心,老臣愿代王上去坐镇后方,若有丝毫差池,老臣提头来见……”
叶王制止乌公再说下去:“孤意已决,不必多说。”
“可是,王上……”乌公还要再劝
只见叶王拔出王座上悬挂的君王剑,激悦而清澈的剑鸣声响彻大殿,素白的柔夷玉手直指西方,凤眸虚合,威仪高贵之源的黑而带紫双瞳倒映着剑的光影,凤息倾呼:“君主征国威,与民守社稷。孤将以身鉴之。”
叶涟漪挥剑斩掉一缕青丝,“此战不胜,便如此发,誓不回朝!”
叶涟漪收剑,没有让退朝,走出议政殿。
文武百官跪在殿上面面相觑的时候,江流也迈步离开了。
刚出议政殿,就看到红鸾在前面,血红衣裙曳地,佳人归佳人,她不止眼睛里身体由内而外透露的漠视足矣让所有人汗毛倒竖,而不敢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红鸾身上唯一的点缀,就是腰间挂着的酒葫了。
“跟我来!”红鸾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与其说通知,还不如说命令。
江流无奈跟上她,有红鸾带路,走在王宫里没有宫女上来问询。
七走八折,红鸾带江流来到了御花园。
叶涟漪双手后负立于一处亭子里,周围没有任何人。
把江流带到之后,红鸾转身走了,不过是真走了,还是假走了江流不知道。
江流走到亭子里,正要开口说话,叶涟漪清冷的声音叙述着:“江流,月国江氏嫡系三子,先天体弱,无法习武从军……”
江流虽然吃惊让红鸾单独带他来是谈这个,但是并不意外,江泥动用了江家商会,很容易就能查到,江流也没想隐瞒,想让叶涟漪相信,那就只能让叶涟漪知道他们有共同的利益,这比什么都现实,江流之所以没有挑明,盖因为像叶涟漪这样高傲自信且有能力的人更相信自己看到的和调查到的,江流面如常色看着叶涟漪。
叶涟漪还没有说完,俏白的脸色一变惊呼道:“红鸾,住手!”
叶涟漪出口之时,江流顿时感觉身陷泥沼,动弹不得,危机涌上心头,毛骨悚然,再也顾不上其他,丹田稀少的内力贯于全身,便要躲开。
只是江流刚有动作,胸口就像一块大石砸中一样,闷哼一声被砸倒在亭子里,一口鲜血从胸腔溢上喉咙,留出嘴角落在儒服上,像几朵晕开的梅花。
入目是鲜艳的血红,红鸾站在江流面前,目光很淡然,用剑的手很用力出卖了此时的她并不平静,血色的剑尖抵在江流的喉咙前,只有毫厘的距离。
剑尖只要轻轻一送,顷刻就能取走江流的性命。
江流只感觉有些头晕目眩,意识在沉迷,胸口很痛,似乎胸内有什么碎裂掉了,红鸾刚才一掌无疑是很重的,要不是叶涟漪喊住,一掌就能要了江流的命,两人之间的武学差距太大,红鸾撤回了内力,单单力道依旧不是江流能够承受的。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面对生死反而没有那么惧怕,尽管疼痛让江流紧锁着眉头,伸手拭去嘴角的鲜血,重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正视一个人,忽而轻轻笑了起来,说道:“叶涟漪,有叶惊鸿,泛起涟漪……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很难相信你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子,本公子始终高估了你,也太自信了些。”
江流一直认为自己胸有成竹,智珠在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这会儿觉得自己的自信反而给自己上了一课。
世事如棋,福祸难料!
江流并不觉得这是利用,而是是一场互利共赢的合作。
或许叶涟漪觉得江流利用了她达到目的,居心叵测。
江流现在只希望江泥他们能逃出叶京。
对于江流直呼其名,叶涟漪有些不悦,但是还是头一次见一个人面对死亡的威胁谈吐自若,坦然处之。
叶涟漪望着红鸾,颇为不解,“红鸾,为何要杀他?”
这下换江流不解了,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红鸾冷冷说道:“江家人,该死!”
叶涟漪和红鸾相处了十七年,彼此之间了解的很,叶涟漪能感受到红鸾内心的悲痛和挣扎。
背过身去,眼角余光瞥了眼江流,暗道一声可惜了,“既如此,那便杀了吧!”
额,江流心中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些懵道:“叶涟漪,所以不是因为我利用了你要杀我?”
面对江流的发问,叶涟漪不屑的嗤笑一声,“收起你那可笑的想法。”
这时,江流脆弱的喉咙传来一抹冰冷的寒意,还有强烈的灼痛感,刺激着江流敏感的神经,整个人都不好了,就算要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不是。
红鸾手中的徒然血剑消散于无形,闭目深吸一口气,道:“他对小姐还有用,便留他一时性命,总有一日我会踏上江家,亲手杀了江正道,灭了江家满门!”
叶涟漪沉吟。
红鸾也有自己的打算,江流如果死在这里,以她的身份杀了江流这个儒家国士,以后叶国将会受到百家名士的轻慢,没有名士愿意会来叶国出仕,叶涟漪不是不知道这点,就算知道,还是认可红鸾杀了江流,红鸾却不能这么做。
江流沉下心来。
盯着红鸾和叶涟漪,亦变得无情起来,灭我满门!好大的口气。
只是是什么仇什么怨?落得这般不死不休。
江流挣扎着起身,道:“报仇?还是抱怨?”
红鸾不答,视若无睹,转身要走开,生怕再见江流一秒就要动手格杀他。
江流不无嘲讽的说道:“报仇也好,抱怨也罢!或许我江家有负在先,但是我江流能让人用剑抵住我咽喉一次,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红鸾很快就消失了身影,江流靠在亭柱上喘息,受伤有点重,站起来的时候不仅要忍着疼痛,也差不多用尽了江流的力气,轻声咳嗽着,江流用手捂住嘴,摊开手一看咳出了一些血沫。
江流现在状态很不好,非常不好,全凭意志力支撑着没有昏迷过去,不能再待下去了,江流意志力快要支撑到极限了。
望着叶涟漪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江流晃了晃头淡淡的说道:“叶涟漪,叶王,相信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告辞!”
说罢,再不看叶涟漪,江流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御花园,走出了王宫。
叶涟漪沉默良久,待江流凌乱的脚步走远了,才轻轻的叹息一声。
究竟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