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说道:“我并非要变法。”
叶王冷哼,“那留你何用?”
声音动听悦耳,但是说的话杀机凛然。
杀心起,杀气临身。
江流吞了口唾沫,“我可以帮你重揽朝纲,西出苍国,这比变法更实际。”
“嗯?”
叶王伸手阻止。
江流额前一缕头发掉落,飘落在地上。表明着刚才并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江流面上波澜不惊,心中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没有看见红衣女子,却差点取他項上首级。
一点征兆都没有,高手。
七八层楼那么高的高手。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江流算是明白什么意思了。
失策,太失策了。
叶王嘴角酌着一抹冷笑,“重振超纲,孤,何须他人相助。至于西出苍国,莫不是当苍国几百万精锐是摆设?身为儒家国士,如果只是一个说大话的,我不得不怀疑儒家教义。”
江流不紧不慢说道:“相国意图谋反,看来叶王早有准备。”
叶王眼神冷冽下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当着孤的面说孤的相国意图谋反,是死罪!”
江流之前本想客气一点,哪想这女人油盐不进,索性强势到底,看看谁更强势。
“哦!”江流似笑非笑,“似乎叶王并不知道。不知道已故的叶王和太子知不知道。”
叶王的手指敲击在桌子上徒然加重,桌子顿时碎成粉尘,洋洋洒洒弥漫的整个房间都是,一双凤目之中有抑制不住的寒冷。
死死的看着江流,内力激荡,身上祭服无风自动,连带江流的衣衫也在飘荡,她,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叶王自知失态,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道:“你知道什么?”
想不到叶王也是一个武学高手。
江流没有回答叶王的问题,自顾自继续说着:“身为一国相国,把持朝政是为第一罪;丞相府门客无数,叶国百姓只知相国势大,不知叶王威仪,此为第二罪;豢养私军,为第三罪;陷害忠良,为第四罪;结党营私,为第五罪;意图谋逆,罪加一等。此不忠不义之徒,死不足惜。”
“你最好回答我。”
听着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江流出乎意料。
叶王自称“我”,她可是一国之君?
江流骤然意识到,眼前这少女只是十八岁,放在前世,只是一个还在学校上课的学生。
而她呢?
背负一国前行,内有权臣当道,外有他国虎视眈眈,她只是一个少女,似乎太过于残忍了。
而且,看得出,她对上一任叶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江流沉寂片刻,“我知道得不多,只知道当初太子不是突然暴毙,而是另有原因。”
聪明人不需要多说。
叶王神色有刹那犀利,江流一言之词,即使信了大半,还需要去求证。
叶王倏地嘲讽一笑,“你能帮孤处死范不平,然后你上位?”
江流摇头,“是,也不是。你有处死他的权利,铲除一个根深蒂固的位居高位的相国,直接杀死他只是下策,欲要让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再之,我对叶国丞相之位并不感兴趣。”
丞相之位都不感兴趣,只能说所图甚大,并且有备而来,叶王暗自警惕。
叶王不知道江流此人到底值不值得信,但那不重要,还能翻了天不成。道:“你要和孤合作?”
江流现在的姿态,在叶王看来可不是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姿态。
江流沉吟,“叶王如此认为,可以这么说。”
叶王说道:“合作基于利益,你的利益不在丞相之位,如果你的利益和孤的利益冲突,恐怕很难合作。”
江流挑眉,道:“这点叶王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要一座城,对叶王乃至叶国都有好处!”
“什么城?”
一座城?未免也…要求貌似不是很高,一座城和丞相之位比起来,没有可比性。
叶王倒是有了那么一丝好奇。
叶王站起来,由于刚才搭手的桌子被她一不小心“毁”掉了,双手后负背对着江流。气度拿捏非常到位。
江流感到好笑,明明是手没处放,又要保持威仪,换个姿势继续。
看破不说破。
江流知道该是说正事的时候了,江流叙说着,叶王静静的听。
说完以后,江流看着面前的叶王,江流心中泛起了一点恻隐之心。
该死,怎么能心软呢?江流暗贬了自己。
还是说道:“我想问叶王一个问题。”
叶王转过身来,现在他们算是初步达成合作,她不介意回答江流一个问题,示意江流可以问。
江流思虑一下说道:“叶王觉得一个国家什么最重要?”
叶王皱眉,不明白江流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一百个人里有一百个答案,处的身份地位不同,答案也各不相同。
江流这么问她,也是再问,作为一个君王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叶王在静静思考,她还真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什么最重要?
国君?江山社稷?子民?
设身处地的想了下,清冷的开口道:“一国之将来。”
江流一脸懵逼,我们确定在一个纬度上?
好吧,你说的也确实没有错,我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一国之将来最重要。
说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叶王怔仲,她还是首次听到这样新颖的言论。
庶民如草芥,否则又怎会有高低贵贱之分,民贵君轻,是大不敬之言。
叶王默默反思。
江流则踱步轻移,江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换了一个君王江流不会说,因为江流在叶王身上看到了可能,也因为那点恻隐之心。
或许是那种可笑的直觉,淡然道“国君可以更换,江山社稷可以更换,没有长治久安的国家,亦没有长生不老一直警醒的君王,唯一不变的是千千万万黎民百姓,代代相承,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多少朝代湮灭在历史的尘埃里,无论出过多少圣明的帝王,最后还是覆灭。得民心者,得天下。那么,叶王觉得,让一个国家的强盛,什么最重要?”
叶王正式省视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