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嘉贵妃的胎已经足月了,还是没动静,嘉贵妃心里有点着急了,速速传来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太医过来,尽忠到了太医院,把陈太医王太医和卫太医一同叫来。
嘉贵妃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面前的三个老者:“三位太医,您三位是太医院最德高望重之人,可一定要保护住本宫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有问题可一定要提前告诉本宫。本宫这都足月了,可这孩子还是没动静,本宫有点担心。”
陈太医跪在地上给嘉贵妃把脉,信誓旦旦的说着:“娘娘请放心,您这一胎虽是已到足月,可是皇嗣一切正常,咱们还是顺其自然吧!”
嘉贵妃对这话不买账:“那怎么行,这都足月了,本宫断不能等了,要不你们给我端一碗催产药吧,本宫一直心慌,总觉得会出事。”
三位太医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说道:“微臣必当用尽全身医术,力保娘娘和龙嗣安全。”
嘉贵妃不知,三位太医没有一人听她的,皆是被人收买了,三位太医商定后,决定在三天后给嘉贵妃服用催产药,三天后正是嘉贵妃娘娘怀孕满十月,若是这几天还是没动静,就只能是三天后的这催产药了。
三天后天气晴朗,十一月里天气凉飕飕的,嘉贵妃早早地醒了,躺在床上和自己的儿子说话:“瑾明,你的弟弟如今已经快出来了,我们的瑾明都十六岁了,一定好好保护弟弟,额娘才放心。”
母亲什么样子,儿子什么样子,六阿哥浓眉大眼一身青色长袍显得俊朗不已。
瑾明听见母亲这么说,立马握住母亲的手:“额娘,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让皇额娘和那个叫什么玉笑然的欺负额娘,玉笑然以前是给我弟弟瑾诚洗尿布的,他也配?额娘他要是在欺负你,儿子就用鞭子抽他。”
他的声音透着一丝扈气和凌厉,这孩子小小年纪,张口闭口打打杀杀,可真是一个有主意的。
自己的儿子这么安慰自己,当娘的心都暖暖的,嘉贵妃看着自己的儿子,轻柔的说:“他是皇上身边的人,可不是你能够打骂的,乖。”
翊坤宫里母子一片和睦,瑾玉却是心神难平。
瑾玉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红枣汤,在那里盘算着,修寒推门进来,缓缓开口:“师傅,我刚看见了端妃娘娘和沈贵人已经准备去翊坤宫了。您什么时候动手。”
瑾玉在那里盯着红枣汤,自顾自的对着修寒说:“寒儿,师傅不知道此番是不是能顺利脱险,如若我死了,你就逃命去吧。
如若那一天,长安回来了,你就告诉他我死了,叫他出城去,做一个山野村夫,草草一生,不要在记挂于我。”
修寒顿了顿,恼怒的开口:“这话你自己和他说,我不会给你传达的,师傅你的福气大着呢,定会逢凶化吉的,咱们福气在后头呢。”
瑾玉嗤笑一声:“究竟是福还是祸,还没说准呢。成败在此一举,你我师徒还能不能见面,就得看造化了。”
瑾玉起身照照镜子,拿着那红枣汤前去翊坤宫,屋子里只有修寒一个人。
修寒拿出那包药粉,撒在了面前的糕点上,修寒撒了一点,修寒看着那盘糕点,悲痛的说着:“长安哥,听说你现在活着,但是不知道师傅和我能不能等到你回来了,就请您多保佑咱们吧。”
瑾玉走在光滑的六棱石子路上,朝翊坤宫走去。
瑾玉感觉自己端着的不是一碗红枣汤而是一条命,瑾玉和那孩子无冤无仇,如今害人还真是下不去手。
瑾玉在心里对着那个孩子说:孩子,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娘作孽太深。我会给你烧纸钱的,也会照顾好你的兄长和姐姐,你别怪我。
不出所料瑾玉在路上碰见了颖妃娘娘,修寒连忙行礼:“拜见颖妃娘娘。颖妃娘娘这是要哪去啊?”
颖妃娘娘看见瑾玉也是高兴的很:“哈哈,今日是嘉贵妃生产之日,我们多年姐妹情分自然是要前去的。你这拿的什么啊?”
瑾玉眼睛一转:“回颖妃娘娘,这个是奴才亲手熬的红糖参茶,这个对助产最好了,奴才给嘉贵妃娘娘送去。
颖妃心里暗喜,这不是正好顺了自己的意:“哈哈,玉总管可真是心地善良的人呐!嘉贵妃对你甚是严苛,不是大就是骂,你还有如此好心。”
瑾玉不卑不亢的回应着:“多谢颖妃娘娘夸奖,奴才自然不比颖妃娘娘聪明,不和您多说了,奴才先行告退了。”
瑾玉走了没几步,颖妃突然喊了一声:“哎呀,本宫的镯子丢了,阿肃快给我找找。”
修寒听见颖妃镯子丢了,对着颖妃娘娘说:“娘娘您看着这药,我帮您找,您稍等啊!别让别人靠近这药,免得出事。”
瑾玉装作一脸低头找镯子的样子,自顾自的转去一处偏角,暗地里,修寒亲眼看见颖妃把药掺进碗里,左右看了看,连忙关上,还装作镯子丢了的焦急样子。
修寒一脸委屈的走回来:“娘娘,奴才没找到,这路上什么都没有。”
颖妃一脸遗憾的说:“好吧,没有就没有了,你送你的药去吧,本宫先去找皇后娘娘。”
瑾玉拿过食盒,去翊坤宫的路上在没有遇见任何人与他搭话,瑾玉进去后,向嘉贵妃娘娘下跪请安。
“奴才拜见嘉贵妃娘娘!”
“哦?玉大总管,来了是有事吗?”嘉贵妃坐在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瑾玉。来者不善,嘉贵妃也就开门见山的问了。
“回嘉贵妃娘娘,奴才听闻生产之时喝些红糖参茶能够缓解腹痛,奴才特地给您送来,助您生产!”
嘉贵妃看着瑾玉,就觉得他没安好心,转头对着陈太医和王太医说:“两位太医查一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两位太医查了半天,一同开口道:“娘娘这个没有问题的,您可以放心饮下。”
两位太医已经这么说了,瑾玉这就知道,这两位太医绝对有问题,难道是皇后收买了?
嘉贵妃听了没问题,当着瑾玉的面就喝了,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这药出了问题,瑾玉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嘉贵妃喝下后,瑾玉便出去了。
卫太医出恭回来后,看见了从大殿里走出来的瑾玉,瑾玉与他假装寒暄了几句。
“哎呦卫太医,刚才啊,奴才算是见识到了陈太医和王太医的本事。那检查的特别严谨,想来嘉贵妃的胎也是不会有事的。”
“哈哈,太医院岂有庸才,玉总管后悔有期。”
卫太医算是知道了,那两个老家伙算是被人收买了,到时候出了事,大可说是瑾玉威胁的,呵呵,皇后真有手段,卫太医进屋后,一边帮嘉贵妃配药,一边示意程太医拿去那边的汤盅,偷偷藏了起来。
不出一个时辰,嘉贵妃开始肚痛,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正常情况,可是接生婆却大喊一声:“哎呀,这血流不止,娘娘,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了?”
“我家娘娘没有吃东西,倒是喝了一盅红枣汤。”嘉贵妃的侍女幽兰在一旁焦急的回应。
“不对劲,我老婆子接生了这么多年,这是血崩啊!”
嘉贵妃身边的幽兰,连忙出来吩咐太医:“你们几位太医,快看看,我家娘娘血崩了,可是吃食出了问题。”
幽兰没等太医们的回应,直接吩咐尽忠去请了皇上皇后太后,整个翊坤宫乱做一团,一旁的瑾明听见母亲在房间里撕心裂肺的喊着,心痛不已,也开始哭起来。
尽忠一路连滚带爬的来了慈宁宫:“皇上,太后娘娘!嘉贵妃娘娘血崩了!”
尽忠进来传信,此时太后和皇上一同下棋,太后听见马上站了起来询问:“怎么回事?”
太后没有站稳险些摔倒,皇上扶住太后,让王尚准备轿子。太后一脸痛苦的说:“哀家的皇孙可在不能出事情了。”
皇上一旁安慰:“会没事的,皇额娘轿子在外面备下了。”
这边皇上和太后已经起身前往翊坤宫了,皇后那边得知消息,也是急忙忙赶过来。
皇后来的路上看见了沈贵人温贵人和端妃,便叫着她们一起前往翊坤宫,三个人都是一头的雾水,跟着皇后一群人一同来了翊坤宫。
翊坤宫上下乱做一团,嘉贵妃哭喊声在大门口就能听见,皇上和太后到了之后,皇后等一众嫔妃也都到了。
皇上坐在椅子上,开口道:“沈贵人你和端妃进去看看嘉贵妃现状。”
太医前来禀报,开口的是陈太医:“回皇上,娘娘是血崩之势,现在不是很安全。”
太后听见后,一脸焦急地问太医:“怎么好端端的血崩了?嘉贵妃一向身体健壮,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王太医,回应太后的话:“回太后娘娘,恐怕是那碗红枣汤的问题。”
皇上一脸黑的问楚太医:“谁送的红枣汤?”
陈太医一脸胆颤的样子:“是玉总管。”
别人看见皇上都是一副平常样,可是皇上手里的佛珠被他硬生生捏碎了。皇后连忙关心皇上手上是否受伤,皇上抬手把她拦下了。
沈贵人和端妃进去后,连忙出来了,沈贵人更是脸都吓白了,被端妃扶着。
端妃在一旁回禀皇上:“皇上,嘉贵妃血流不止,现如今只能是硬生了,嘉贵妃肚子里的子嗣能生出来,可是嘉贵妃已经没有力气了。”
皇上一语不发,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地毯,满手是血的样子,一众嫔妃都担心不已。
太后问嘉贵妃的侍女幽兰:“是不是翊坤宫众人都看见了是玉笑然送的?”
幽兰脸上都是泪水,说:“是。”
太后看见皇上一语不发的样子,这火就上来了,怒不可遏的吼道:“皇帝,你就要为了那个脔宠,而不顾你的妃子和孩子吗?”
生气间太后打了皇帝一巴掌,众嫔妃纷纷跪在地上。
皇上只感觉五雷轰顶般,一时间苦辣酸甜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这一巴掌打的不重,可是皇上却觉得自己的肺腑都跟着疼。
皇上呼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的说:“王尚,去把他找来,另外去阿哥所把人接来。朕亲自问他。”
“奴才遵旨。”
皇上眉目满是痛苦,看着这殿里的一行人,伤心之下竟是哭起来,眼角涌下一行泪水。皇上难堪的捂着脸,自己手上的血沾染在脸上,显得十分骇人。皇上浑身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护着瑾玉。
太后看见更是生气,眼里含泪的问皇上:“这眼泪是为了谁掉的?皇帝,你对的起谁?你对得起哀家吗?你对得起你这些妃嫔吗?你对得起为你艰难生子的嘉贵妃吗?你听啊!她在里面疼的痛不欲生,而你却为了那个贱人在此伤心落泪。”
皇上闷不做声,捂着脸,不理太后,门口的五阿哥也哭着,太后搂着自己的皇孙,心痛不已,殿上的所有人都能听见嘉贵妃的痛苦嘶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