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乾十七年,秋八月,顺乾皇帝派沈清秋之子沈凌岳前往边关支援,沈凌岳带领五千沈家军前往边关十三城一带支援秦鸿烁。
十月下旬,边关大军遭敌军算计,于粮草之中被下以蒙汗药,致我方大军整整三万五千人,均被俘,科尔沁部首领布林,将我方军将统统活埋于冰山谷,首领秦鸿烁侥幸逃脱,其余人是生是死仍未可知。
瑾玉已经歇息了快两个月了,伤都已经是恢复的差不多了,瑾玉这几个月基本天天在床上躺着,每天修寒人参阿胶往上端,大鱼大肉的给他补,硬生生给瑾玉养胖了十斤。
秋天天凉瑾玉也不爱出屋,一整天待在房中,傍晚时分修寒拿着饭食进来,看师傅自己下床了,赶忙放下饭食,去扶着他,生怕他出事。明知太医已经同意瑾玉下地走动,修寒还不忘数落他:“你这人,才刚好转,伤口才结痂,就忍不住出去玩,你就不能消停几天吗?”
瑾玉扣着脖子下的扣子,看他担心自己,也不稀得和他吵:“这都将近两个多月了,如今你看我这身上的肉,在不动动,过几天就成猪了。”
修寒把自己熬了两个时辰的鸭肉火腿粥,给瑾玉端了一碗:“是是是,我就是这几个月给你吃好的,给你吃腻歪了,今天晚上我给你两个馒头,自己蘸着酱油吃吧。”
瑾玉喝了一口,入口即化,一看就是熬了几个时辰,这小子从来都是这样,嘴上不饶人,可是自己病危的这段时间,却是尽心尽力的,给瑾玉换药,做饭,天天给瑾玉洗脚。
“修寒,这几个月辛苦你啦!若不是你每天这么照顾我,我也不能好的那么快。”
修寒只觉得自己的师傅还能夸自己,可真是太不容易了:“哎呦,不容易啊,说了几句良心话,这算什么,我长大了,我都十七了,照顾你应当应分的,谁让你捡到我呢!”
修寒吸溜口粥,吃了一口旁边的,瑾玉看着他漫不经心的问着:“八月左右,边关还打了胜仗,怎么这几个月没消息了?也不知道长安在边关怎么样了,如今都已经快入冬了,秋风吹得这么冷,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
修寒听见这话,本来喝粥喝的好好的,一口呛住了,咳嗽不止,粥从嘴里咳了出来,狼狈不已:“咳咳咳咳!”
修寒这反应不对劲,瑾玉放下碗筷,一脸严峻的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边关出事了?我告诉你凡事别想瞒着我,是你自己告诉我,还是让我去问别人?”
修寒知道详情,不敢跟瑾玉说,一个劲的咳嗽,掩盖着自己的心虚,最后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师傅我今天还得去帮王公公干活,你先吃着,我就先走了。”
瑾玉喊他,这小子撒蹄子就跑了,瑾玉觉得不对劲,莫非是宫中出了事?瑾玉也顾不上吃饭,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去问问别人。
瑾玉一路溜溜达达竟是一个人都没遇见,虽是有些奇怪,可是这眼看着天已经见黑,想来没有人也是正常,瑾玉走着走着走到了御花园的假山后面,原也没打算去那边,只是瑾玉看见那边冒着烟,似乎是有人在那里烧东西,瑾玉心生疑惑,宫里怎么能随意烧东西,瑾玉悄声的走过去,看见有两个披着白布的人在烧纸,想来是家里有人去世。
瑾玉走近看,看见其中一个人回头,竟然是沈贵人身边的合欢,不,已经是沈贵人了,合欢看见是瑾玉,连忙告诉小主:“小主,玉总管在后面。”
沈贵人回头看见是瑾玉,赶忙挡住身后的火堆,只不过瑾玉早就看见了那没烧完的纸钱,瑾玉向前走两步,发现沈贵人脸上都是泪水,眼睛红肿不堪,面色惨白,身上披麻戴孝的,莫不是家里有人去世。
瑾玉上前询问:“拜见沈贵人,怎么家里难道是有人去世吗?怎么的如此憔悴。”瑾玉似乎是问到了沈贵人的伤心事,沈贵人坐在地上啼哭不已,双手沿着脸,不再掩饰的痛哭。
合欢抽泣着回应着瑾玉:“玉总管,我家小主的哥哥,在战场上被杀了。呜呜呜。都死了,人都死了。”
瑾玉神色一惊,上前抓住合欢的手臂:“什么叫都死了,怎么回事,是边关出了什么事吗?”
合欢抹抹眼泪:“边关战事连败,人都死了。”
沈贵人在一旁回应着,长叹一声:“玉总管可能不知道,蒙古部落在我军粮草中下了蒙汗药,三万五千人都被活埋了,都死了,我家哥哥据说已经被当场杀了,其余的都活埋了,秦将军传了书信回来,当真是错不了的,呜呜呜啊啊啊。”
这下瑾玉知道为什么修寒那副样子了,分明是有事瞒着他,原来…原来..长安出事了,好端端的人就这么死了。三万大军都被活埋,怎么就会那么轻易地被下了药,怎么就秦鸿烁一个人没事?脑子乱的不行,自己的脑袋里想的都是长安被活埋时的痛苦,就那么一点点的被土埋上,无法呼吸,活活憋死。
瑾玉一个踉跄没站住,倒在地上,合欢连忙扶他起来。沈贵人也是一脸担心的看着他:“玉总管您是怎么了,可是伤口又痛了?合欢去找太医吧!”
瑾玉起身,扯了一个笑容,问沈贵人:“沈贵人,您说的可是当真?我...有个朋友也在其中,所以有些担心他。”
沈贵人面色惋惜的在说了一遍:“科尔沁部在我军的粮草中,下了蒙汗药,所有的兵都被迷倒了,原本是要收编的,可是我们的人有将近三万,他们养不起这么多人,最后只能是活埋了。”
瑾玉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着:“这…这可真是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