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在和合欢从储秀宫出来,一路上不慌不忙的去了延禧宫,中途还看见了王尚和那瓜尔佳黎彻,沈常在上去和他打个招呼也就走了,沈常在是认识瓜尔佳氏和其父亲和兄长的,因着两家都是武家出身,都是老一辈从文,小一辈从武的,沈常在的哥哥沈清秋也是大将军出身,这些年为朝廷立下战功赫赫,如今虽是在家,但是也只是修顿些时日,过些日子就要前往边关。
沈常在和合欢进了储秀宫的门,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是看见那小厨房中有袅袅炊烟,想着是有人在里面,沈常在走进厨房,发现里面有一个男子正在熬药,沈常在打量着这少年,个子很高,穿着一身灰色的袍子,后脖子上都是汗。
沈常在扣了扣门,那少年回过神来,沈常在看这人眼熟,原来这是那日闯入秀女殿的那个男子,一时间有些呆楞,这人怎么会在这里,他是何人?
瑾泽好端端的熬着药,突然有人扣门,回过神来就看见这穿着甚好的姑娘,一脸痴呆的看着自己,瑾泽一脸冷漠的回过神接着熬药。
合欢推了推主子,小声嘀咕着:“小主,你看人家干什么?咱们是来干嘛来了?”
沈常在回过神:“原来是你,你不记得我了?那一日在秀女殿上,你和修寒闯了进来,又匆匆出去了,刚才实在是抱歉。还望你见谅。”
瑾泽放下手中的活计,看着沈常在:“啊,是有此事,先恭喜您入选,其次,您是那位,来这延禧宫何事?”
这少年是有些清冷了,但是沈常在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昨日听说修寒小兄弟受了伤,我和我的婢女前来看望,拿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又吩咐我的太监何首乌,找了两个冰车,这夏天天热,在屋子里伤口怕是要化脓,所以这才前来拜访。”
瑾泽看这二人还算和善,想着二位抱拳施礼:“方才怠慢了二位,实在是抱歉,等小人把这药倒出来,咱们一同去偏殿可好?还要多谢贵人相助。”
沈常在在一旁点点头,瑾泽便回过神把这中药渣过滤出来端着药,带着主仆二人去了偏殿,等到了门口瑾泽拦住了沈常在:“这位小主,因为修寒的伤都在背部,所以是没穿衣服的,小人怕污了小主清白,小人先进去给修寒披床被子,您稍等。”
合欢在一旁小声和沈常在说:“小主,没想到他还是个贴心的人。”沈常在在一旁点点头:“可不是,可真是细心备至。”
二人说话间瑾泽已经出来了,把二人请了进来,修寒躺在床上,全身都用那小被子盖着,修寒看见沈常在来了,想要起身,却是被沈常在拦下来了:“快躺着,昨个听闻你的事,真真是惋惜,我和合欢来看看你,伤口还疼吗?我带了药酒和药膏,一会让那位小兄弟给你上药吧,再把那小兄弟熬的药喝了才是。”
修寒躺在床上,看着沈常在:“对不住了小主,没法给您请安,您还能来看我,这是我这个做奴才的福分啊。”
沈常在摇摇头:“你说笑了,什么奴才主子的,合欢给你做了些吃食,都是略清淡的,这都快中午了,你让她喂你吃吧。”
修寒点点头:“哎,多谢小主。”
一旁的何首乌已经把冰车送来了,上边有着不少的冰块冒着凉气,何首乌把冰车推到修寒身边嘱咐着:”修寒小兄弟,要是热了,就找人用扇子给你扇扇,可别受了凉。”
何首乌是一个胖憨憨的中年男子,说话也是憨憨的,面向可掬,慈眉善目的让人觉得是个踏实的人,修寒连连道谢:“多谢小主,多谢何公公。麻烦你们了。”
何首乌笑了笑,擦了擦额上的汗,也就按着吩咐回宫中了,沈常在去了那边的桌子上和瑾泽一同坐着,那边合欢把修寒身上的毯子给撤了下来,修寒还有些着急:“你个姑娘家的,我一个大男人打着赤膊,你以后在嫁不出去。”
合欢从一旁把餐盒打开,找了个小板凳坐在上面,漫不经心的回应着:“有什么的,你捂着也是难受,看看我给给你炖的虾仁粥,还有虾仁的饺子,都是清淡极了,还有这山楂糕。只不过,你现在不能多吃,否则要是出恭也是挺疼的。”
修寒看见合欢这么大方,一个姑娘家不扭扭捏捏的,反倒是多了几分从容,不错,至少比佩兰强,佩兰看见了还是会害羞的。
合欢一勺勺喂着,时不时的换换样,修寒吃的还挺香,一旁的瑾泽给沈常在倒了杯茶,沈常在抿了一口,摇着扇子,漫不经心的问:“你是玉总管座下的?和修寒看样子也是挺熟的。”
修寒心存戒备,并没有告知沈常在,只是大致的糊弄过去:“我是玉总管的义弟,一个小太监而已。”
沈常在知道他没说实话,也就没有多问,不出一会,瑾玉回来了,瑾玉看见沈常在和她的婢女在这,不仅有些疑惑:“沈常在,您怎么来了,这是?”
没等沈常在回到,合欢跑了过来给瑾玉施礼:“玉总管,是这样的,昨日听说了修寒受伤了,我和小主担心不已,这才今日来了,还请您别怪罪,是我要主子陪我来了。”
瑾玉听见这话,摆摆手:“哎。这是什么话,您要是来,我们自然是欢迎,这有什么怪罪的。”
合欢回到修寒身边喂药,瑾玉坐在凳子上喝了口茶,沈常在扇着扇子:“今日我在来延禧宫的路上看见了瓜尔佳氏的父亲,想必玉总管没什么好事吧。”
瑾玉只觉得这沈常在与他还不算熟,也没打算相告:“是,没办法,对了这冰车是您送的?”
沈常在点点头:“能进些绵薄之力,帮帮你自然是好的,既然你已经回来了,这东西都交到你手上了,我也就走了,合欢!走了!”
沈常在喊着合欢,修寒这药刚喝完,合欢答应着,和修寒说着话:“修寒,那个我明天给你炖一记冰糖枇杷如何?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做给你吃。”
修寒看着这丫头,那耳尖红红的,定是有事,嘴上答应着:“啊,好,但是天太热了,别晒着你,回去吧,做的饭好吃。”
合欢莞尔一笑,漏出雪白的小牙,蹦蹦跳跳的和沈常在走了,留着这三个大男人在屋子里干瞪眼,瑾玉看着那合欢再看看修寒,和瑾泽对视一眼,一脸什么都懂的和瑾泽说:“小泽,看见没这就是: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瑾泽点点头,觉得修寒特别了不起,修寒一个人在哪里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二人在笑什么:他俩是生病了,今天得让程太医给他俩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