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通往死亡的一次旅行。——塞内加
她的眼前是一片花海。
五颜六色的花瓣,空气中弥漫着花香,木羏呆呆地站在花前。她早已经从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变成了带着红领巾穿着校服的小姑娘。忽然袭来一阵清风,拂过周围的花,也拂过了她的脸颊。花瓣凋落,随风飘荡在空中,一瓣一瓣,掉在头上,划过眼前……
有人在问她,了却一桩心事了吗?
心事?
木羏感觉有些好笑,给自己的“初恋”送桃子?这件小事也算心事的话,那她心里该藏了几百件心事。
木羏摇摇头,她不知道这声音从何而来,但是她依然对着面前的空气说道:“不同的年纪不同的经历,做的事当然不一样。这无法衡量……”
远处似乎有人大笑,风渐渐静了下来。四处又恢复了平静,本来五彩缤纷的花掉了一地,枝头变得光秃秃的。就好像本来万众瞩目的女王被人背叛了,只剩下女王一人,守着城堡,希望能有头再来的勇气。
“咚咚咚”
这次木羏醒的很平常,和昨天一样,眼前的表指在四点半。木羏不知道自己午睡时间什么时候这么固定了。
敲门声没有变。
木羏慢慢坐起身,用枕头垫着背,轻轻的说一句“进。”
来的人是昨天那位小护士。“木老师。”
“今天又有谁找我啊?”
木羏好像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难不成还能是那个桃子男友来找她了?
“不是木老师。今天是例行身体检查,我看您上午没来,就自己过来了。没打扰您吧?”小护士温和的笑着,提溜着医疗箱走到床边坐下来。
木羏才想起来,上午看几个老头下棋,那几个老头的棋艺太臭,看的她着急死了,这才忘了检查。
“木老师最近感觉怎么样?上楼什么的喘不喘?”小护士一边用听诊器听着心跳,一边问,“呼气……”
“呼……还好,身体无大碍。”
“那就好。像您这个年纪,身体还这么好真的很不错。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小护士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
木羏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轻轻开口“小任护士,我想咨询你个事情。”
“您说。”
“你们护士学不学心理学?”
“嗯……怎么说呢,以前选修过。您是老师您也清楚,选修课基本上上的不怎么认真……”
木羏点点头,“那没事了。谢谢了,小任护士。”小任护士摇摇头表示没事,然后开门走了出去。木羏转头望向窗外,上午本来大晴的天,下午开始下起雨来。雨滴顺着窗户一点点滑落,外面的树叶在风中摇曳,被雨点打的摇摇欲坠……这一幕似曾相识。
木羏想到了她做的梦。“一场秋雨一场寒啊。秋天这就过去了……”
“叮铃铃……”
耳边传来一阵电话铃声。木羏从床头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生号。
“喂,您好。”
“木羏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沧桑的老太太的声音。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啊,史仝。”
“你怎么换号码了?”
史仝是木羏小学同学,几十年来一直没断联系。
“这不是我的电话。你还记得当时咱们班的谷凯吗?”
“记得啊,他不是六年级跟我一样转学了吗。怎么了?”
“嘿别提了。他啊,走啦!”
“走了?去世了吗?”
木羏感到有些微微震惊,谷凯和她交往不多。他是个学习挺用功的孩子,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天天只知道闷头读书。后来因为他父母觉得这个小学校施展不开他儿子的才华,升初中的时候转了学。
“是啊。咱班班长告诉我的,这不我们都来这边送送他了,好歹同学一场。班长让我问问你有空吗,也来送送吧……”
“好,我这就来。”
人老了,面对生死本应该看的淡了。可是当你听说曾经你认识人不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心里还是会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木羏匆匆收拾了一下,换上了一套黑色的裙子,出了门。
按照手机上的地址,木羏来到了一个墓地。
下过雨的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气息。周围荒荒凉凉,只有一个墓碑前站着一堆人,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啜泣。
木羏轻轻走过去,史仝拄着拐杖朝她走过来。两位老人都互相点头示意,没有太多言语。
木羏看着墓碑上多年未见的老同学,眼底微微湿润。
送别仪式举办的简约肃穆。结束之后,史仝才拉着木羏说起了话。
“老谷啊,一辈子都是个好好先生。在学校学习好,在单位工作好。”
“谷凯今年……”
“71啦!可能他就到这了,没病没灾,儿女双全,挺好。”史仝说着,悄悄用手抹了抹眼泪,看向远方。
“木羏!”
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木羏回过头有些惊喜。
“班长!你身子骨挺好的?”
木羏的小学班长以前是个壮家伙,对老师同学都热心肠,尽管学习不大好,班里同学也都听他的。上了初中之后,大家伙都散了,木羏除了史仝,剩下的同学都慢慢不联系了。呢!史仝把你叫来啦?”班长应该也70岁左右了,瞅着身体硬朗,虽然头发花白但是也整得利利索索,说话神情还精神矍铄的。
“是啊。毕竟是同学,想来送一送。”
“以前老谷就知道学习,瘦巴巴的。要不是我罩着他,早就被揍趴下啦!对了,老田也来了。你不去见见?”
木羏顿时愣了。这件事绝对不是偶然,她梦到幼儿园,结果苗苗就出现了,今天梦到小学的初恋,他就来了!
“老田!你看谁来了……”班长没有注意到木羏的神情变化
,热情地招呼着远处一个老头子。
“木羏!”那老头慢慢走近,咧嘴笑了起来。
“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