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凤宫外!
南宫清屈膝而跪,身形笔直,一袭白衣,弗落在地,却是纤尘不染!
君浅凝望,长睫一颤,对那一个跪着的人,相识也不过才短短的几日而已……
天空,不知不觉,又飘飞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丝!
今年的夏日,真是一个多雨的季节!
君浅在君璟天离开后,缓步走向那一个人跪着的人,白色的衣摆,飘飞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优美的弧度。最后,在跪着之人的面前,缓缓蹲下。声音,淡然平静,却是带着一丝傲然之气,“太子,你真的不必为了我如此,一切,我自己自有能力挡着。我不愿做的事,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勉强的了我!”
“如果我说,是我不想你嫁给宫辰枢呢?”
“南宫……”
“如果我说,我想要……娶你呢?”
君浅神色一怔,半响无语!
“我本无心权势,可国君,为了天辰国,若是父皇愿意收回‘懿旨’,我再向父皇请旨‘赐婚’,你可愿答应?”
“……”
“若是父皇不愿收回‘懿旨’,我且辞官,你可愿与我一起归隐山林?”
“……”
君浅长久说不出话来,安静中,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微微的动了一下,有史以来,第一次傻傻的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南宫清闻言,浅浅而笑,却是笑而不语。伸手,轻轻地拭去君浅脸上那点点雨丝!
动作亲昵!
厚重的殿门,缓缓地开启,一名年迈的太监,手执拂尘,从殿内缓步出来,来到南宫清与君千陵的面前,道,“太子,君大小姐,国君有请!”
南宫清低头,望了一眼君千陵,浅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一道步入殿内!
……
金碧辉煌的宫殿,处处彰显奢华!
进殿后,南宫清对着男子恭敬的唤了一声!而君浅,亦是简单的行了一礼!
南宫郁静静的打量着下方的两个人,越看越觉得般配,恍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深眸一闪,将眸底那一丝不明的光线,不露分毫的完美掩藏。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宽大的金色衣摆,摺叠出层层波澜摇曳在身后,慈笑而言,“清儿,以往,你一直说要找一个心仪的女子,共度此生!朕原本还一直担心,怕你眼光太高,这世上,没有女子能入得了你的眼,但没想到……”
说着,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君浅,笑,亦同时转了过去,“浅儿,确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孩子,冷静、聪慧、有礼,若是配了清儿,朕亦是喜欢!”
闻言,南宫清笑浮俊容,“父皇,你的意思是,愿意收回‘懿旨’?”
南宫郁颔首,旋即,返回了位子,笑着道,“清儿,如今,既然你心仪浅儿,那朕岂能将她赐婚给他人?”
南宫郁轻端起木几上的茶盏,清澈的茶面,倒映出那一双锐利而深不可测的眼眸,片刻,抬起头来,似是有些困乏了,手,抚了抚额头,道,“尘儿,朕稍后便让章公公传下旨去,先前的‘懿旨’作废,顺道,再下一旨‘懿旨’,将浅儿许配给你!你们,且先下去吧!”
“是,父皇!”
慕容尘拱了拱手,与君浅相视一眼,示意她与自己一道离去!
婚姻,乃是人生大事,本不该这般草率、更不该由他人来决断,但是,当那一双柔情似水的黑眸,清清楚楚映衬着自己身影的时候,君浅像是突然间失去了声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个人,如进来时一般,一道退了出去!
而,就在两个人刚一脚踏出殿门的时候,殿内,赫然传来了一道惊呼声,“国君,你怎么了?”
夜千陵与慕容尘两人,几乎是反射性的回头望去。但见,前一刻还笑容满面、神色无常的男子,这一刻,面色苍白如纸,唇角,还隐隐溢着一缕鲜血!
“父皇,你怎么了?”
君浅也返了回去,站在南宫郁的另一边,手,快速的执起了南宫郁的手。下一刻,指腹传来的不规律脉搏,令她的眉宇,慢慢的皱了起来!
“如何?”南宫清焦急询问!
“国君这是中毒了!”君浅淡淡说道,同时,松开了南宫郁的手腕,退开了一步,目光,不动声色的在南宫清身后的章公公面上,一划而过!
“父皇,你怎会中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南宫清面上尽是担忧!
南宫郁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清儿,别担心,这毒虽然歹毒,但还要不了我的命!”
南宫清闻言,担忧不减反增,望向君浅,道,“浅儿,你懂得医术,可看出姑姑中的是何毒?可有解?”
亲昵的称呼,未经思索的脱口而出,南宫清自己未留意到,但君浅却是明显的怔了一下,平静的道,“国君中毒不深,也就是……刚刚不久的事吧!”那‘刚刚不久’几个字,咬音,有意无意的比其他字要重些!紧接着道,“此毒,可先用药物压制,至于彻底的解去,还需要找到一种名为‘决衣花’的草,为引才行!”
一直安静的章公公,这个时候开口,“‘决衣花’在梁城城外的高山上就有,只是,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并且,那一座山,乃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高山,没有好的修为的人,根本不可能上去!”
“如果,我亲自去呢?”
南宫清接语,语气中,已可听出他的决定!
君浅在章公公话音刚落后,就直直注视着南宫郁的神色,所以,并没有错过南宫清开口时,南宫郁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一丝光芒!
红唇,霎时缓缓地勾了起来,但却是带着一丝冷意!
“父皇,清儿亲自前去,三日内,定带回‘决衣花’,解去你身上的毒!”
南宫郁沉思了一会,拉着南宫清的手点头,“清儿,此去,路上一定要小心。等你回来,朕就给你与语儿赐婚。你也二十有一了,不小了!”
南宫清顿时望向君浅,见她对自己浅笑,没有出声反对,满含担忧的脸上,不由融入了一丝浅浅的弧度,柔声相语,“君浅,你且等我回来!”
话落,转身离去!
片刻间,便消失在了殿门外!
君浅不紧不慢的收回视线,带着丝丝柔和的目光,在望向南宫郁的那一刻,悉数转为了淡漠,“国君,不知你特意支开太子,所谓何事?”
南宫郁伸手,拭去唇角的那一缕鲜血,依旧苍白的脸上,已没有了之前那一丝虚弱,不答反问,“你能否先回答我,你是如何看出破绽的?”
“从国君的脉象上来看,中毒也不过就是这一两个时辰的事,相信以往,应该没有毒发过才是。那么,章公公看上去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并且,你们难道不该第一时间宣太医么?”“观察细微,心思缜密,君浅,朕没有看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