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这番魂力气息,金水百分百确认慈云寺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合魂者所引发的,这便有了必须进去探探究竟的理由。
他绕到了慈云寺另一边围墙,印象中这围墙后是一颗上百年的大榕树,平时总会有一些闲暇的老人在榕树下下棋,不过估计现在应该没人了,所以他翻过围墙之后,还有老榕树可作掩护。
想罢,金水三下五除二便攀爬上了围墙。
不出金水意料,围墙之后,覆盖着一层枯黄的落叶,完全失去了往常的那份淡然怡静,也没有了孩童的嬉戏点缀,唯独剩下一种城春草木深的萧条落寞。
金水刚想翻身下围墙,一阵“唰唰”的竹枝扫帚摩擦地面声音硬生生让他停止了动作。
“有人在榕树下扫地?”
蹲在围墙上,借着老榕树的掩护,金水偷偷观察着下方扫地的和尚,只见和尚木讷地摆动着手中的扫帚,一下一下地刮着他脚下的土地。
观察了一阵,金水发现这和尚就一直在扫着一个地方,对榕树下的小广场上,快被铺满了落叶的其他地方漠不关心,这让金水心升一种底下这和尚是一个被人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的感觉,面无表情,动作僵硬麻木。
“如果重新来过,你会不会爱我~爱情让人拥有快乐也会带来~折磨~”
就在金水思考着怎么避开扫地和尚进到慈云寺里面时,一阵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糟糕,忘了调静音了。”
金水手慢脚乱地挂掉电话,却是在慌乱之间踩空了脚,一个不慎掉了下来,还好现在的金水身体素质和平衡性已经不同以往,稳稳地落在了榕树下,然而,当他转过身时,发现他此时正正站在扫地和尚的眼前。
“呃,师傅你好,得知了一苦师太的死讯,我倍感痛惜,特意从外地回来想给师太磕个响头,见贵寺大门紧锁只能出此下策,实在是对不住了。”
金水摸着后脑勺说完借口,一脸紧张地看着和尚,和尚也没有回话,依旧机械般地扫着地,努力扮演一个木偶的角色,一心只扫眼前地,两耳不闻身外事。
金水抬起手在扫地和尚眼前晃了晃,发现和尚还是没有理他,才拿出手机回拨了电话。
刚接通电话,姚辉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你在不在家,我在吃饭,要打包吗?”
“不用,慈云寺你还记得吗,赶紧过来一下,出事情了。”
挂断电话,金水便看到以往小广场中间那个总是冒着袅袅香烟的大香炉如今已经熄灭了,还是决定不等姚辉过来,自己先进去看看,电视剧里也经常演,主角救人就因为耽误那么一会,里面的人便全死光了。
广场往前便是正殿,奇怪的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有隐隐约约的诵经声悄悄传进了金水耳中,他慢慢靠近正殿,果然诵经声是里面传来的。
门只是稍微的合上,并没有锁。金水把心一横,用力地推开了门。
正殿中,三座一人半高的暗金色佛像怒目盯着正殿中间,以往的佛像虽是怒容,但始终给人一种正气浩然的感觉,可今日的佛容却是显得狰狞逼人,手中的降魔杵似乎随时准备砸下,镇压一切妖魔。
而中间的地板上,十几名和尚尼姑跪在蒲团之上,深深地埋下了头部,诵读着经书,膝盖乃至小腿都已经泛白发肿,显然已经跪了许久未曾起身,仿佛他们都罪孽深种,只能不停地诵经以祈求心中的安宁以及佛祖的解救。
金水走近一名僧人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谁知这名和尚在金水一拍之下竟顺势倒了下去,脸上完全没有一丝的血色,双眼中早已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口中却还依旧念念有词地诵着经文。
死了?
金水赶忙蹲下身检查和尚,气息全无,瞳孔放大,脉搏静止,真的死了。
他猛地站起身,眼前十几名已经死去的僧人,跪在佛祖面前,日夜不停地诵经以弥补他们生前的罪孽,抬头看向三座威严的佛像,只觉脑袋疼痛如裂,四周更是旋转模糊,他心中暗道不妙,想发动回溯回到之前,却也已经来不及了,眩晕如同潮水般彻底地淹没了他,恍惚之间,他似乎还看到了供桌上的三座佛像圆瞪的眼眸中流出了鲜红的泪水
……
“哇~哇~”
半夜,急促的敲门声中夹杂着婴儿的啼哭,将刚完成了一天修行的一苦师太从床上叫了起来,她打开了门,是一对抱着婴儿的的夫妇,看到师太打开了大门,原来愁眉苦脸的表情开始出现了欣喜。
“师太,求您收下这个孩子吧!”这对夫妇说着便想给师太跪下。
师太赶紧伸手扶住了这对夫妇,抱过他们的孩子端详了起来。
这孩子也是奇怪,被师太包裹怀中,竟也不哭了,四肢健全,眨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师太,双眸之间的光芒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的希冀,嘴唇也不见发紫,师太乍一看也没瞧出有什么暗疾,这让她更加不解了,问到:“这孩子是怎么了,您们瞧她多好看,你们,你们舍得?”
“哎哟喂,师太您不懂,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们找先生算过,”这对夫妇见师太接过孩子,两个人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说话间都带着笑意,“这孩子天生八字克我们两个,先生说了,只要这孩子的命越长,我们两的命就越短,可想把她给弄死,可要是一个不小心给人发现了,那我们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呀,这不,我们就连夜给您送过来了吗,希望能在慈云寺里净化掉这个不详之物。”
听了这夫妇两的话,师太一时怒火攻心,指着夫妇二人一时竟说不出话“你…你们…”
“师太您这是怎么啦,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孩子要是不送给您,我们两将来还保不准会遇到什啥糟心事,”言语之间,这对夫妇没有一丝的愧疚或不舍,即便是那个怀胎十月的所谓母亲,
“你们竟然就为了那狗屁先生的一派胡言,就这么抛下这孩子,你们,你们可会良心不安。”
“哟,师太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孩子又不是克着你了,说不定我们哪天晚上眼睛一闭,第二天可就醒不过来呢,”
此时的金水以孩子的视角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心中也是一阵恼怒,只能是借着孩子的哇哇两声控诉这对父母。
这世间责任最大的职业便是为人父母,而唯一不用考取资格证书的,也正是这为人父母。
见师太没有说话,夫妇两赶忙说到“师太您抱过这孩子,我们就当你是收下了啊”
说完两人转身便走,似乎在害怕走迟一步,师太会不肯收下这孩子,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只剩师太抱着孩子的身影站在寺门前,在寒冷的夜风中气得直发抖。
看着已经快被漆黑淹没的夫妇身影,师太冷哼一声,朝着那对夫妇喊到“什么丧尽天良的狗屁先生,你们何德何能诞下子嗣,你们,你们禽兽不如!”说完怜惜地看着怀中的孩子,“罢了罢了,孩子,我今日便给你定下名字,名曰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