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作业借我抄一下!”
同桌刚放下书包就急切的到钟子衿书包里翻作业本,钟子衿有些反感,掏出作业本扔在他桌上说道:“王健,你干嘛老抄我作业!”王健往座位上一摊,打开文具盒拿出笔就开始埋头苦抄。
上课预备铃声响起,各科课代表在班里收着作业,钟子衿的同桌王健边抄作业边推过来一本英语作业对她说:“还有一本英语作业,你帮我抄一下!”钟子衿翻了个白眼表示抗拒,谁知道王健从桌肚里掏出一盒林俊杰新出的专辑,冲着钟子衿晃了晃说道:“你想清楚哦,帮我抄作业,我就把这盘专辑借给你听!”钟子衿低下头很没出息的拿起笔帮他抄起作业来,英语课代表走到他们位置上来的时候,不耐烦的催促:“你快点儿,就差你们没交了!真麻烦!天天抄作业!”钟子衿心里很不舒服,但也不想惹事,所以没有反驳英语课代表的话,随意的抄了几题后钟子衿着急的把两本作业一股脑儿的塞给了英语课代表,钟子衿能感觉到交作业的那一刻,她的脸上肯定红了,王健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她却一把抢过他桌肚子里的专辑塞进自己的书包里。
这个时候刚好老师进了门,王健也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规规矩矩的起立坐下,只是没想到王健那小子竟然偷偷抽走了钟子衿的凳子,害得钟子衿摔了一大跤,在全班同学的嘲笑声中,她的脸像火烧一般,钟子衿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拍了拍屁股,老师被刚才的动作也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以后问道:“谁干的!”周围顿时鸦雀无声,钟子衿摸着火辣辣的屁股向老师报告:“老师,是王健把我的凳子挪走了!”老师走到他们的座位前,说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站门口!”
钟子衿有些委屈,但一向性格懦弱的钟子衿不敢反驳老师,她就是那种不上不下的普通学生,成绩不好也不坏,总是保持在中游水平,什么都不突出,也不惹事,属于那种老师特别放心的小透明,从小到大,除了发试卷或者点名,老师很少会念道她的名字,而且很多时候老师都会念错她的名字,她有时候会起来更正一下,但多数时候她都默认了老师的叫法,同桌王健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大笨钟”钟子衿真的讨厌死他了,可偏偏他们是同桌,钟子衿也给他取了外号叫“贱人!”他也不反驳,整天就想着怎么欺负钟子衿,比如,他总爱在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刚出班级门口时突然把钟子衿推到在地,然后做着鬼脸让钟子衿去追打他,钟子衿每天除了上厕所就是在追打他的路上,他还很欠揍的故意让她追上,真的追上了她又不敢真的下狠手打他,然后他会趁她不注意再揉乱她不长的头发。
钟子衿属于发育很晚的那种,初中了身高还不到一米五,在班里,他们坐在老师眼皮底下的第二排,王健个子也不高,跟她差不多,所以他们才成为了同桌,对于他是她同桌这件事她真的很抗拒,他成绩很差,上课小动作不断,每天都有新鲜的花样折磨她,有时候恨不得在他上课睡觉的时候掐死他,没错,坐在第二排上课还敢睡觉,老师的粉笔头每次都会误伤到钟子衿,她有时候会在他睡觉的时候掐他的腰,结果就是他激烈的反应影响到老师上课,他们会被一起请出教室,站在门口顶着书面壁思过。
英语老师是钟子衿很喜欢的一个老师,她不像其他主课老师一样严肃,她的课氛围很轻松,还会经常给他们讲一些课外读物,然后结合实际给他们讲课,生动有趣,他们班大部分人都爱上英语课,比如她有一次说道一本书叫《少年维特之烦恼》里有一句话Whoever is a girl does not want to be loved, and whoever is a boy does not want to be royal to his lover。翻译过来是“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钟子衿托着腮,听着课,脑子里想到的是高中部的那个深受老师喜爱,运动会上代表学生发言,每次考试都年级第一,许多女生暗恋对象的学长,学长家和钟子衿家在同一个方向,离得不远,他们学校是市里最好的中学,当然只限于高中部,因为初中都是按地域划分的,不然以钟子衿的平庸成绩根本不可能与那么优秀的学长在一个学校上学,她家离学校很近,每天走路只需要十分钟左右,走过一条公园小道,再穿过一条马路,转几个弯就到了。
钟子衿每天上学都会掐着点在家门口等着,看见学长经过,钟子衿才会走出家门,想装作偶遇的样子,可是除了身上穿着和学长一样的校服证明他们是一个学校的外,她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和勇气开口跟学长打招呼,但仅仅是跟在学长后面上学,就已经让她觉得很开心了,穿过马路后,她就会被混在同样穿着校服的人流中找都找不到,学长个子很高,发型是那种干净的寸头,整个人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路过学长身边时,感觉学长的呼吸里都带着淡淡的青草香,虽然她和学长家离得不远,可他们几乎没说过一句话。
钟子衿有记日记的习惯,尤其是在看到学长后,她的日记里全都是他,她默默的喜欢着学长,希望以后能追随着学长的脚步,却又在每一次考试过后,拿到自己试卷的瞬间变得沮丧,别人都说,只有第一名才会被记住,不管是好的第一还是坏的第一,可惜,钟子衿既没有做第一的本事,又没有做倒数第一的胆量,所以她只能像个沙子一样混在万千沙子中默默无闻。
“喂,你作业怎么错这么多啊!早知道不抄你的了!”王健又在找抽的数落钟子衿,钟子衿看了看四周交头接耳嘲笑她的人,小小的虚荣心作祟,抢过了她的作业本,愤怒的对王健说道:“我又没让你抄!”王健见她真的生气,马上赔上了一个很贱的笑脸说道:“别生气啊!我不说了还不行嘛!”钟子衿没搭理他,收拾了书包后走出了班级门。
钟子衿刚刚透过教室的窗户看见学长背着书包走了,她也紧随其后,假装刚放学的样子跟在学长身后,穿过马路后,公园的小路上只有她和学长一前一后的走着,她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想着万一学长回头看见她了怎么办啊!明明知道学长根本不会在意她,还是忍不住从书包里拿出文具盒,她的文具盒里有个小镜子,她照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土气的学生头,她很想留长头发,可每次头发长长以后,妈妈都会带她去理发店把头发剪短,还跟她说长头发会影响学习,好几次她想反驳,班里成绩好的女孩都是长头发,可是话在嘴边,钟子衿却没胆量跟妈妈说出来,妈妈很凶,记忆中妈妈动不动就会对她发火,每天都在她耳边念叨别人家的孩子学习成绩数一数二,钟子衿心里不舒服,但是却没有理由反驳,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没有给她任何惊喜,渐渐的,她自己也习惯了。她还在整理着头发,突然身后响起了清脆的响声:“哈,原来你家在这里啊!”钟子衿吓得把文具盒打翻在地上,铅笔橡皮转笔刀洒落了一地,她回头一看,果然是讨人厌的王健,又看了眼前面,学长已经走远了,她气急败坏的追着王健,把书包都扔出去了,还是没砸中他,王健始终跟她保持着几步的距离,钟子衿追不上他,他也不会在她眼前消失,就像是块粘在头发丝上的泡泡糖,试图摘下来就会拉丝,越想把它摘下来越会粘到更多的头发。钟子衿没再追逐王健,回过头蹲下身把散落在地上的文具一件一件的放进文具盒里,收拾完了以后,王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钟子衿面前了,钟子衿站起身踢了他一脚,算是解了气。忘了家在哪个方向,她刚走出去几步,王健贱贱的提醒道:“错了,你家在那边!”钟子衿看着面对她保持距离倒着走路的王健,真是恨不得他下一秒就被拌倒,钟子衿生气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王健悠着手里的书包说道:“我就是知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家在哪?”她趁着王健分神回她话的间隙一脚踩上了王健的鞋,他吃痛的避让,却还是摔倒在地,她高兴的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似乎把所有不高兴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王健捂着脚坐在地上,意外的是王健并没有生气,那时候钟子衿觉得男生真的跟女生不一样,一点儿不记仇,王健就算被她欺负了,也能一笑而过,不像她,能讨厌他很久很久,钟子衿还是走过去扶起了王健,本以为王健会感恩戴德,从此他们能和平友爱。可是事实证明,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王健那家伙压根就不能同情,她刚扶起他,他就把她的头发揉成了一个鸟窝,还笑话她像乞丐。
钟子衿捡起石头砸向王健,可没想到从来都砸不中的石头这回像长了眼睛一样砸破了王健的脑袋,钟子衿吓坏了,看着王健的衣领滴上的新鲜血迹,她脑袋嗡嗡作响,她心想:这下完了,如果被妈妈知道了,一定会打死她。她抱着侥幸心理走过去看了看王健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王健捂着头的手都被染红了,血腥味冲的她心里难受,她不知道怎么办,正当急得不知道如何收场的时候,王健开始指挥她:“别看了,再看我血都流干了,陪我去医院看看吧!”她这才想起要去医院,还好,他们家不远的地方就是一个小诊所,她扶着王健去了诊所里,诊所的医生帮王健处理了伤口后,对钟子衿说:“伤口不严重,只是破了点皮,不过不能碰水,还要及时换药!”她点头,交钱时,她犯了难,她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钱,包括一角钱都掏了出来,凑在一起才十块多钱,可是医药费要一百多块,这对当时每天只有五块早饭加零花钱的钟子衿来说简直就是巨款,她很慌张,既不想让妈妈知道她打破别人脑袋,还要赔钱的事,又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钟子衿拉了拉王健问道:“你有钱吗?”王健反问她:“怎么?不想负责啊?”她摇摇头:“我没有那么多钱付你的医药费,你先垫上,我回头慢慢还你可以吗?”王健思索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钟子衿接过钱,如释重负的交了医药费,扶着王健出门,王健却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本子,拿出笔,龙飞凤舞的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了一行字,然后递过来对钟子衿说:“这是欠条,你签个字吧!”钟子衿屈辱的签下了“卖身契”王健如获至宝,把本子塞进书包里,拍了拍说道:“我的伤是你造成的,所以你要对我负责,每天伺候我,直到我的伤痊愈为止!当然,我也会信守承诺,不告诉任何人!没问题吧?”钟子衿点头,达成了此次不平等条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