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拔继续抬升,路过一段满是黄土的宽畅之地。
两山豁开的距离大概在五十米,子午河在这里切下去一道深深的口子,大概土壤比较肥沃,松柏茂密野草横生,豺狼虎豹绝好的隐身之地。
三人路过这时,恰是中午,道路上空无一人,小霞紧紧抱着弓生的胳臂,好像随时有什么神秘力量要把她带走似的!
子午古道在这片树林里辟出两米宽的尺度。
松树上有林业部门挂的牌子“五道桥”,但并没见桥,只见乱石丛生。
林子不大,五分钟便走了出来,眼前的路虽不开阔,倒也算平整。”老张,子午道你说有文物没有?”弓生扭头对身后的孝义说。
“不好说,毕竟是几千年的古道,埋藏一些古物也不奇怪。”
“记得小时候,我们村子的人经常在地里捡到一些瓦罐和青铜器,派出所的民警也经常在村里巡查,动员挖捡到文物要上交,告知倒卖文物违法犯罪,但那些被捡到的文物早已杳无音讯,甚至被倒卖出境。岐山是周王朝肇始之地,那些被埋于地下的文物,如同顽皮的孩子一样经常不经意间造访我们的民田。历史悠久的子午道,应该也有被遗落的珍玩奇宝吧。”
小霞听着孝义的话眼睛放光。
“老张你说我这把银钥匙,算是文物吗?”
“这种钥匙在民间应该蛮多的,算不上是文物。”孝义答道。
”奥……”小霞有些失望。
说话间又走出了一段距离。
他们来到了一处山窝,两条山溪在这里相交,三山会聚呈出丫的形状,靠近古道的一侧有一怀抱之地,不甚宽广,却有藏风聚气之貌。
怀抱之地有六株松树,每一株粗如成人怀抱,这个尺度是身高1.80米的弓生,抱着树干丈量出来的。
六株松树生长的位置很是奇怪!既不是简单的阵列也不是常见的图案,而是呈现出折线形,明明是六株松树,牌子上却写着“七马松”。
传说,杨贵妃独爱荔枝,每一年都命驿使快马从岭南走子午道运输,那些一骑红尘的快马,常因天气炎热累死于驿道,这个地方就因一个夏天累死了七匹马而得名。
每逢刮风下雨的夜晚,这里群马嘶鸣万山悲戚。
或许是松树过于古老,部分枝干顶部已经枝枯叶萎,如宝塔直刷刷刺向天空,在临近路边的二棵松树上,有被缰绳勒过的痕迹,外皮已经脱落,泛着滑腻的光。
“这不是简单的纪念驿马的地方,这应该是一个故意设置的迷阵。你们仔细看,这六棵松树呈现的是北斗七星状,应该有一颗松树死掉了,或者是被人移走了,不然这里将是一个能够让人迷失方位、走错方向的伏阵,”孝义手指着几株松树给他俩讲。
弓生仔细地看,还真是状如七星布局,和天上的星宿相互辉映。
被人为移走的那一株应该在尾部“摇光”的方位。
弓生仔细看,发现摇光所指的方位就是子午道长安城的出口。
再仔细辨认发现,和摇光等角度相对的位置,也有一株被砍掉的树根,显然也曾有一颗大树,大树的方位朝着另外一条河谷。
也就是说其实共有八棵松树,弓生顿时明白了。
这里表面是纪念七马的地方,实质上是古代的疑兵之地,目的是防止敌兵偷袭长安城。
难怪古书上记载,子午道在临近长安城的地方,经常有人迷失方向,误入对面的山谷,行许久而不得出。
后人发现了这个问题,就将邻路的两株松树都砍掉了。
小霞了解整个原委后惊奇不已,啧啧称奇古人的智慧,随后还要背靠几颗松树合影,弓生拗不过她,打开手机连按了几下。
离开七马松,弓生看时间已过正午。你俩饿吗?饿的话我们在这吃点东西。
找个平坦好坐的地方吧!孝义应道。
他们继续往前走。
河谷渐渐开阔一些,眼见一些驴友三三两两从山道中走出。
“您好,你们是从哪里过来?”小霞问一满脸汗水身材硬朗的老人。
“我们从天子峪过来,本来想穿越子午峪到西万路,但看天气预报傍晚有雨,就赶紧出来了!”老人答道。
弓生心里咯噔一声。“我昨天看天气预报说没雨啊?”弓生接着问。
“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天气预报有时也不准!”老人回答。
“走,下雨也要去,我不相信晚上没有搭帐篷的地方!”弓生信心坚定地说。
孝义没有吭声,小霞冲着弓生做鬼脸,“不会晚上被大雨冲走吧?”
“别瞎说!”弓生假装愠怒道。
只有走进终南山的原始森林,才会接近麒麟潭。
在卫星地图上,弓生测量过,一百二十公里,他们至少要走两天!
而此刻,他们还在终南山北麓的次生林地区行走,最快也要到傍晚才能进入深山区,那里才真的接近此行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