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看过去,只见池绾手上捏着一支珠钗,顶端缀着几颗珍珠,似乎还掉了几颗。
钟财纳闷:“这不就是支珠钗吗,看材质应该是银的,看上去也不怎么值……”
话没说完,钟财就老实住了话头,因为他看到于充像看傻子一般看着自己。
钟财望天,虽然疑惑,但是他不待见于充,也不想问比自己小多了的池绾,只好摸摸鼻子转向方箴,虚心求教:“方大人,这个?”
方大人干咳一声,端着一脸肃然正气,理直气壮道:“钟将军,请恕本官也不懂这些珠钗。”
他又不是女人家,也没翻过自家夫人的妆奁,哪里看得出珠钗值不值钱。
二人有志一同地看向池绾,有的选择的情况下,都不待见于充。
池绾顿了一下,忽然觉得钟财和方箴应该可以合得来,聪明的时候挺聪明,犯二的时候也都很二。
池绾将珠钗抬起,对着大牢里那盏微弱的光,轻轻转了一圈,只是变换了一个角度,那珍珠瞬间流光溢彩,散发温润的光泽。
“这是东海鲛珠,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在光线下流光溢彩,价格嘛,也就比东珠便宜一点。”池绾比了个小指节,“不过东珠专用上贡,有钱还买不到。鲛珠好买一点。”
于充听得牙疼,终于忍不住开口,“池姑娘,这鲛珠就算是宗室王爷掏腰包也会心疼,你说它叫‘好买一点’?”
池绾眉头一皱,“这样吗?我房间里有一匣子,还以为价格也还好呢。”
众人:……
于充被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至于方箴和钟财则面无表情的想,果然还是低估了镇南侯府的有钱程度。
副将低着头,腹诽道:各位贵人,好像跑题了。
好在池绾很快就回了神,抬起下巴点了点那个狱卒,“这包袱里的东西是你的吧,那么你哪里有银子买鲛珠首饰呢?”
宗室王爷们掏钱都要心疼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一个贫寒狱卒的家里,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狱卒跪在那里,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方箴抬眼,声音威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也是东秦奸细?”
“不,不,大人明鉴,小人不是奸细。”狱卒猛然抬头,一脸惊惧,却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
“那这鲛珠首饰是从哪里来的。”方箴淡淡道。
狱卒嘴唇颤了颤,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听到几声呜咽。
于充皱眉,很不满意方箴不采取任何刑讯措施,在他看来,对这种明显有嫌疑的人,就应该直接严刑逼供才对。
“你若是不说,本官禀报陛下,自然有处置下来。”于充声音很轻,只是话里的意思谁都听得懂。
但凡和奸细沾边,宁枉勿纵。
狱卒闻言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更紧张了。这里站着的几人是顺天府尹、北疆守将、刑部官员,都是狱卒终其一生也奋斗不到的目标,在这些人的威压下,狱卒的心理防线也渐渐崩溃。
狱卒的头磕在地上,声泪俱下,“小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