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
南楚澈坐在龙椅上,静观满朝文武。
丞相李文道:“陛下,今年科考入围的科考生都已安排了职位,只剩那沈状元还未安排职位。”
南楚澈微挑眉,道:“那依丞相所看,那状元应当是何职位?”
丞相李文一听,抬眼看着南楚澈,心中竟一慌,道:“既是状元,必是人之姣姣,定当由陛下还裁决。”
南楚澈勾唇轻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道:“朕还未想好,不如三日后,让他再来面见朕一次。”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神色各异,心中暗自揣摩。
一旁的太监道:“无事退朝!”
下了朝,丞相李文回府径直去了书房。
如今陛下态度不明,前些日子皇后才说过,不要因此事再叨扰她,此事嫡女是靠不住的。
丞相眯眼,捋了捋胡子,想起了才刚入宫的庶女,是时候安排侍寝了……
此时京城暗潮涌动,而京城沈府,沈陌接到家父凤城城主的飞鸽传书,得知顾桑冉已入顾府,一切安好,勿念。见此,沈陌嘴角上扬多一分温润的笑容。
忽而想起快到她的生辰了,提笔写下两行小诗,拿出一个桃木锦盒,将小诗放进锦盒,用锦布包裹好,递给跑路的小厮,嘱咐道:“此物贵重,小心拿放,务必要交到顾小姐手中。”
此时的凤城顾府,诚慈堂
顾桑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上堂坐着的顾太爷。
顾太爷端起茶杯,放在鼻尖嗅了嗅,方才呡口,缓缓开口道:“今早太子飞鸽传书,说已找到永乐候府的族人了。”
顾桑冉一听,抬眼笑道:“那就太好了。”
顾太爷看着顾桑冉道:“公主可以放心身段,屈尊入府,老生甚是惊讶,可是老生想问公主一事。”
顾桑冉对上顾太爷的眼睛,笑道:“顾太爷但说无妨。”
顾太爷随即神色严肃道:“我顾府世代经商,不做亏心商,可却也不做赔本买卖,公主借用我顾府嫡女的身份,日后可是要做甚?”
顾桑冉抬眼,看着顾太爷的眼睛,带着几分坚定和几分厉冽道:“进宫!”
顾太爷神色微顿,道:“进宫?”
“没错,唯有进宫亲自手刃灭国仇人,我才不枉十万御林卫,不枉永乐候府,不枉效忠苏夏的子民。”
顾太爷看着顾桑冉,道:“那日后你怎么办?”
“我虽为公主,但不过一个亡国公主罢了,我不懂什么,可是我知道不可以看着那些死去的人,不得安魂。”顾桑冉眼中闪着泪光道。
顾太爷缓和道:“可那人是你曾经心悦之人。”
顾桑冉顿时屏住呼吸,心悦之人?天下人都知苏夏嫡公主苏木兮心悦南楚澈,这才被灭国。
“我虽是嫡公主苏木兮,却也是顾桑冉,我只知每夜闭眼时,就能看见父皇的头颅悬挂在城楼之上,能看见那日被血染的皇宫……和遍地横尸,能看见苏夏国皇室流放时的呻吟,我……每日都睡不好……我甚至一闭眼,就可以看见那夜的大火,我……一个无心之人……顾不得其他,我只想报仇……我不想他们……白白死去。”顾桑冉说着留下两行泪。
顾太爷爽快道:“好!日后你便是我顾府嫡女顾桑冉,我们定会……做你的后盾。”
顾桑冉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泪流满面,嘴角上扬,莞尔一笑。
顾桑冉不记得自己如何回的静仙阁,满脑子只有从前的一切。竟不知不觉的沉沉睡去。
是血,是泪,还有哭声,是谁在哭,为何那般凄惨。
“兮儿……好好……活下去……”
“母后……”
“待我凯旋而归,娶你为妻,可好?”
“南……楚……澈”
“公主……奴婢保护不了……公主……了”
“锦瑟……”
“说你傻呢?还是说你知道的太晚了。”
“一个公主竟嫁给了自己的仇人,真是不知廉耻。”
“你为什么不去死!”
“啊!”顾桑冉惊醒,坐起身,发现原来是梦。
拂过脸庞,原来是她在哭泣……
“兮儿,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顾桑冉抱头痛哭,如果,如果这世间有如果,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夜里的凉风吹过,那树梢上的树叶沙沙作响,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顾桑冉用牙咬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哭出声响来,她真的好累……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再日日做噩梦……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而此时在御书房的南楚澈,心口疼痛难忍,一手紧捏心口,额间青筋暴起,还有细密的汗珠。
一旁的太监焦急道:“陛下!陛下!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慢着!不用!”
南楚澈艰难的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半响起身,走出御书房,道:“不必跟着,朕今夜去盼兮宫。”
身后太监道:“哎呦!陛下,那霜美人还在养心殿等着您呢!”
可是南楚澈早已走出去,不理会太监的叫喊。
盼兮宫
南楚澈借着月色,看着挂在墙壁上的美人画,指尖轻抚画中美人的脸庞,那美人正是苏木兮。
“走了那么久,为什么不给朕托个梦呢……”南楚澈温柔道。
“不是说逝者会去找生前的所恨之人吗?也好让朕……看看你……”
“兮儿……你还好吗……”
“滴答”是泪落的声音。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养心殿
李轻霜坐在榻前涩涩发抖,今夜是她侍寝,可是已是半夜,陛下是不会来的了……
李轻霜望着窗外,半夜的凉风灌进来,四肢冰凉。
到底是她的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