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聊些什么呢?”清脆的声音从少女喉中传来,原来是那在亭中抚栏歌唱的少女,她被此处刀剑声所吸引,缓步朝这里走来。
这少女是祭柳门的大小姐,以及祭柳门下任巫祝-棠霜,只见她身着白裙,纤细脚腕从裙摆薄纱处若隐若现洁净如雪。其人生的清秀,容貌不似市井俗人,不谈倾国倾城貌,但还是有几分灵动如泉水般叮叮咚咚跳跃于眉间。
“快,躲远些,这危险!”向殊同忙喊到,可说时迟那时快,魂灯见势连忙挺剑朝棠霜刺去。
向殊同见状急转剑锋,竖长剑将身挡于棠霜之前。‘锵’,一时间火花四迸,却不料在两人横剑僵持间,魂灯的左手伸回腰间,腰后的另一柄短剑被其扯出,随手挥到向殊同右臂之上。
向殊同躲闪不及,任刀锋入体血染白裳。
“焚香以祭万灵,生皆由命戍黄昏。”棠霜娇唇微启,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霎时间忽闻悲号声凄切,阴风疾袭,将魂灯连人带刀撞出数丈开外。
“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棠霜将向殊同搀起时,向殊同却暗叫不好。朝着窜进山中的魂灯喊到。
“你,给我站住!”
因为他看见隔不远处,一个少年正在月下缓缓逛着,那人正是任家子弟任愫衿。
魂灯瞧见任愫衿,随手一刀便刺入其的胸膛。那一刻,绝望感真真切切的涌上向殊同的心头。
的确,自己确实很反感这位一无是处,只图享乐的皇家子弟,但就算他再怎么讨厌,也罪不至死啊,随后便是怒火取替了绝望燃烧在这胸膛之中。
可未曾料到,魂灯刺伤任愫衿后,却停止了自己想要迈进楚家子弟居所的行动,他好像是在用力的往外拔着些什么。
走近时,借着月光看见,是这位不学无数只图享乐的皇家子弟任愫衿,他在这生死仅隔一线间不但没有喊疼,而是用他的双手死死的抠住魂灯刺入他胸膛中短剑的剑柄。此时任愫衿眉毛紧锁,稚嫩的脸庞上还有几分不容冒犯的威严。
魂灯难以将剑从任愫衿的体内抽出,所以才僵持在那里,没有走开。
“那个谁,来帮一把,别让这个人跑了。”任愫衿看向不远处的向殊同与棠霜,口中含着血,有气无力的喊到。
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才能驱动这位仅仅十岁的皇家子弟战胜那份突如其来的疼痛与恐惧,甚至都可以将生死都置之度外。是其高贵的尊严,以及那份为大义所驱使,誓死不屈的凛然。
魂灯见无法脱身,又回头看见向殊同持剑袭来,只好松开剑柄,弃刀而逃,往山下去了……
之后并不算糟,因为任愫衿被刺的地方避开了要害,虽然短时间内不能练武,但平时日常起居以及听苍岭子授道还是没问题的。
向殊同,棠霜,与任愫衿三人,也是在那时结成了要好的朋友,如若青梅,不慕竹马。
可任愫衿胸膛上那道显眼的伤疤,总是在不经意间刺痛向殊同的内心。
如果那时,自己没有大意,好好守住山门的话。任愫衿是不是就不用因为自己的失职而受伤了。
如月无光,弦失音,此意应归心,不必与人说。
这份感情,既是悔恨,亦是内疚,始终徘徊在向殊同的心头难以抹去,刻的很深,无论过了多久。
向殊同总觉得,是自己亏欠任愫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