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九泉之下,豪无光明。
林簌簌被带回了云泽,锁在锁魔塔内,整日过得生不如死。
锁魔塔内昏暗潮湿,还有隐隐约约的兽叫。虽是兽叫,但林簌簌丝毫不害怕,在万婴山呆了三年,什么鬼鸣狼嚎早已习惯。
锁魔塔内的灵力束缚实在是难忍至极,强大的灵气把每根筋脉都封得死死的,浑身麻痛,动弹不得。
她在黑暗处呆了三年,对光明早已陌生,自上次烟愿受光后,眼前就一直模糊不清。
“哐当!”
锁魔塔的大门外传来沉重的敲击声,门缓缓地开了,林簌簌摸索着朝光明处爬去,可被身上的锁链困得死死地。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影,林簌簌眨着眼,摸着眼前,看不清进来的是何人。
来的那人满身是血,狼狈不堪,她扔下手里的剑,慌张地朝林簌簌跑去,可那高台与她隔着一道黑水,水底传出沉重的鼾声,一条巨龙正在水底休眠。
林簌簌问道:“你是谁?”
“姐姐,是我,我是小玉!”
“小玉?你怎么来了,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姐姐,我要救你出去啊!”
“你自身都难保,如何救我?”
“我……”
林簌簌抬头望着那一道道铁链,模糊不清。她叹了口气说道:“你快走吧,去西荒,别在春箐了,天下要大乱。”
“不要,姐姐,我会永远追随着你,我破了这个塔,就能救你出来了对吗?就像你救韩易一样。”
“天真!你快走啊,你以为你是谁啊,这塔怎么可能破!别说是你了,就算韩易来了也破不了!”
“那我就求韩易姐姐来,我们一起破,说不定就能破开了。”小玉抽噎着说道。
“不要告诉她,我不想再伤害她了,上次火烧嫦羡,仙家已到处寻她,让她来,岂不送死?你也走吧,他们也就是把我锁着,不敢伤我。”
“可是……”
“谁教你的这么多可是!?”
“姐姐……”
“去西荒吧,那里不属于春箐天下,保命要紧。”
小玉眼圈红通通的,泪马上就要溢出来了,被她憋了回去。
“姐姐,你的雀祁山又回来了,有个老头让我告诉你,出了万婴山不要忘了回家看看,雀祁山永远跟随着您。”说罢,小玉抹去眼角的泪,拾起剑,又说道:“姐姐,等我救你。”话罢,便回头走去。
林簌簌呆呆地跪在地上,心里好像有块石头,很是难受。
只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一声剑起,一声剑落,血溅三尺,一魂散,一草生。
林簌簌心中冒出一个不详的念头,也顾不上枷锁了,就朝外冲去。
屋外传来一声“姐姐”。她的心都要凉了,大喊道:“小玉!小玉!小玉!”
外面没了声音,只传来一物落地的声音。
她颤抖着双手,拼命地去挣扎,想要破开这枷锁。
这时,门又开了,这次来的,是一位白衣少年,他目光冷峻,眉间透着冰冷。
他不紧不慢地朝林簌簌走去,伸手施法,让已失控的林簌簌强行冷静了下来。
这时,不知怎么出现了一座石桥,通向高台。
他慢慢地走了上去,来到了高台。
他缓缓地蹲了下来。看着狼狈不堪的林簌簌,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她喊道:“白朝!你无耻!身为仙凤,岂能随手杀人!”
白朝笑了笑,掐住林簌簌的脖子,冷冷地说道:“吾乃仙凤,乃仙家之人,要杀谁,岂是一个魔能干涉?”
“呵,伪善之人,你还不如一个魔懂世道!”
“世道?你在跟我谈世道?好啊,我告诉你,什么是世道。天下乃春箐,为莫家王上所有,世道就是王为尊。”
“王为尊?一个昏君,害西荒,害百姓,他这个王上可真坐得住!”
“我本不想杀你,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谁执迷不悟你不清楚吗?”
白朝叹了口气,松开了手,缓缓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
林簌簌眼前见一白物,心中大惊,浑身都在恐惧地发抖。
白朝眼里泛起了一丝泪花,他说道:“簌簌,我们以前认识对吗?你可还信我?”
“我们从未相识!”
“好,簌簌,以后慢慢就认识了……”
白朝举起刀,又要见血。
锁魔塔里传出一声惨叫,塔外的乌鸦也害怕地飞走了。
塔内……
林簌簌眼前已漆黑一片,双眼流着血,她疼得倒在地上哭,可流出来的都是鲜红的血。
白朝缓缓地站了起来,垂下刀,刀尖滴下血。他望了望手里的刀,说道:“你的灵,我暂且收着,好好呆在云泽,保你不死。”
这岂是夺人灵,简直就是夺人眼中星河,夺她天真无邪。
门又关了,只剩下塔里回荡的呻吟。
突如其来,措不及防,眼波销魂,被一人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