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簌簌醒来的第一天夜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个宋嫣芷,有些奇怪。
悄咪咪地穿上了夜行装,瞬移到秋暮。不知怎的,自从醒来后,功法大涨,还从蓝色变成了红色,奇奇怪怪。
秋暮十里秋色,树叶子通常都是红色黄色的。枯藤老树昏鸦,这里却没有一处,也许这里是仙境的原因吧。说道枯藤老树昏鸦,忍不住让人想起四百年未雨的白尘,现称为西荒,有个传说,荒赋白尘百年未雨,乃前世飞妖苏氏所亡。从苏王后陨世的那年开始,白尘从未下过一滴雨。
林簌簌先来到秋暮的大殿,未见人,侧殿,未见人,塔楼,未见人。找了够一个时辰了,秋暮就像是荒了一样,除了几个门徒,半个人影都没有。
秋夜冰凉,月光似冰泉,冷嗖嗖的。林簌簌正要放弃的时候,路过一个荒废的古殿,有一黑影躲躲闪闪,迅速地溜了进去。
林簌簌暗喜,今夜总算是有了点收获。便悄悄地跟了进去。
这古殿下竟然是个大地牢,暗绿的幽火散发出诡异的光,潮湿绣铁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地牢,难闻恶心。
她偷偷地看着那人,那人无意间漏出黑大斗篷下的衣角,金黄。仔细看看他的那鞋子,她竟然是一女子,看看绣花,还挺精致漂亮。
继续向前走着。那女子走到一死胡同前,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望了望,那女子额头上有个很漂亮明显的花印,林簌簌想:这姑娘长得倒像个富贵人家,不过秋暮的人不都很富嘛?
“吱嘭。”
林簌簌再次望的时候,那女子竟然不见了,想必那墙里有密室吧。林簌簌垫着脚,耳朵趴在墙上偷听。
那女子说道:“玄枝,我给你带了几枚灵丹。”
这声音竟然有些耳熟。
玄枝:“姑娘以后就不要来这地牢了,要是你哥哥知道了……”
“这是他欠我的,迟早要还。”
“什么?”
“没什么,等他当上了仙主,玄枝,这个天下都是你的,毕竟,莫玄夜是个昏君,这太子之位,他当不得。”
“他不是昏君,他是王后所出,太子本来就是他的。”
“你还包庇他,人人都知,莫玄夜沉迷美色,从不上朝,本来就是昏君嘛。”
“这天下,是天子的,他喜欢就挥霍吧。”
“莫玄枝!你的仁慈大爱呢,百姓都在被莫玄夜压榨啊!”
“可他也创造了春箐盛世……”
“谁不知道,立嫡立长!”
“这帝王之家跟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样!”
说着说着,那两个人吵了起来。
走廊外传来一些急促脚步声,“地牢里有外人,快搜。”
林簌簌窝在一个死角里的连动都不敢动。
墙开了,那姑娘走了出来,仙侍也来了,见了那姑娘,作揖道:“在下参见……”
那姑娘眼神空无,满脸憔悴失落,出手势打住了他们说话。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侍卫也离开了。
林簌簌松了口气,临走之前,往墙里偷偷听了一下,有琴声。
先溜为妙,瞬移回了青鹤居。
第二日,
林簌簌蒙蒙呼呼地起了床,进了早膳。坐在院子的大樱花树下,呆呆地看着樱花飘落。前额很是疼,也许是昨晚着了凉吧。对啊,昨晚去哪了?
林簌簌居然忘了!!属鱼的记性啊。
很是奇怪,胸口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搁在心里,揉不去。
等了一上午,二枫终于来了,他面无表情,甚至有些生气。林簌簌也懒得想个表情来敷衍,看樱花的眼神转移到二枫身上,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冉儿,你都知道了?”
林簌簌提了提精神,挥手说:“来来来,坐。”
二枫乖乖地坐下了,看着林簌簌,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垂着眼皮,随口说道:“这有茶,自己倒吧。”
二枫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他见林簌簌这个态度,感觉有些不对。
“我能知道什么?”林簌簌单手托腮,微微阖眼。
“林簌簌!”
林簌簌冷哼一声,“我说最近为何如此不顺呢,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林簌簌是吧。”
“你没有想说的吗?”
“我能有什么想说的,活一天是一天……”后半句她说得很轻,小声到自己都没听见,这也许是雀祁山的一个独门法术吧,能预见或算到自己的死期。阿瑶以前,也曾说过……
想到这,林簌簌的眼角流下了滴泪,直到嘴边尝到咸味,才想起抹泪。
二枫眼里渐渐暗了下来,温柔地问道:“怎么哭了?”
“没事,见到你太高兴了。”林簌簌强装作很开心感动的样子,笑着。反正时日不多了……
“我给你带来了一件云霓,要吗?”
“云霓?”
二枫从手里幻化出一件白色云霓,递给林簌簌。
她假装欢喜一笑,寻思这二枫怎么还细心了许多。
进屋换上,站在镜子前大量着自己,特别漂亮干净。笑了许久,又把笑容收了起来,心里有阵剧烈的刺痛,林簌簌慌忙幻化出一颗苦糖,吞了下去,刺痛减轻了许多。
林簌簌出门让白朝一瞧,他就在那,呆呆地看着她。林簌簌朝他走去,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道:“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道:“你穿起来,倒是好看。”说罢,将手里的箐灵簪到林簌簌的头发里,又说道:“这样就更好看了。”
“嗯?”
“给你熬了汤,过来。”
林簌簌听话地走过去,淡淡地笑了笑,二枫舀了一勺汤,递到她嘴边。
林簌簌开始犹豫了,毕竟上次烟洲那粥,苦死,可现在不是至有苦能给自己续命吗,她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居然是甜的,便将那一勺都喝了。林簌簌问道:“这是什么汤,居然这么甜。”
“花蜜和樱桃熬的汤。”他又舀了一勺,递到簌簌的嘴边,簌簌说道:“我自己来就好。”
“那你可别烫着咯。”
“没事。”
谁想而知,簌簌的心又开始疼了,每喝一口汤,便越来越疼,又是碍于情面,忍着痛,把那汤喝了一半。血涌了上来,现在满嘴血腥味,黏黏糊糊的。要忍着,不能让血吐出来,林簌簌强忍着恶心,又把血咽了下去,幸好自己的血已是苦的,心才慢慢地不疼。白朝眯起眼睛,就这样盯着林簌簌看着,她想到:他要是闻见了那血腥味,又要怀疑我偷吃活物了。
林簌簌连忙站起来,假装看周围的景色道:“二枫这景,好看。”
“嗯。”
他这是不高兴了吗,就回答一个字,不给面子啊。
“报!少主!那人又来了。”
“让他摆他的茶摊。”
“是,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