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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头

红穆一行人站在李洛岚曾睡过的那颗树旁,看着坡下一大片的黑褐焦印沉默异常。

“发生过战斗,但是被清理了痕迹......”红穆跃入焦褐空地环顾周围。

“嘎,这里残留着大量的火源素,毋庸置疑这是一个疯子干的。”

听着“灾厄”的话,红穆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扭头对剩余的黑衣人道:

“你们散开周围,寻找一下可能的踪迹,我要回伯爵领一趟,时间不多了。”

“嘎,你回去了那我怎么办?”

“你在这附近转转,说不定那疯子还会回来。”

“嘎,那群猎犬可不好惹,说不定现在就在朝这赶,你能肯定这疯子会回来?”

红穆跃上树梢看着下面的一片狼藉点了点头:“毕竟是疯子,一切皆有可能。”

......

清晨,黑森林外围。

一处开阔的草地上,一位束着满头灰白长发的老者盘坐在地,闭目冥想,身旁地上插着一根长得有些丑陋的褐色拐杖。

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的淅淅索索声并未让老人睁开双眼,直至一匹通体黑色,没有任何杂质存在的小马用嘴咬着块破披风拖着一个少年出现,老人才缓缓睁开了双眼,露出了浑浊却灵动的橙色眼眸。

见那小马颇具人性得对自己扬了扬头打了个响鼻,老人楞了一下,随后露出微笑,起身拿起拐杖缓步走上前去。

步伐有些微微颤颤,如同即将行将就木一般。

来到李洛岚的身边,老人蹲下检查了一番,发现伤口很新,但都以止血。

这种异于常人的恢复力并没有让老人吃惊,似乎非常常见。

“遇到狼群了?”老人看向小马,小马却用蹄子轻轻踩了踩李洛岚。

可能是怕老人没看懂,小马又重复了几次动作,然后在一旁原地打转。

“哈哈哈,我懂了。”老人用拐杖支起李洛岚,小马立刻跑来钻到底下,将他背在身上。

将李洛岚固定在小马的背上,老人直起身子,伸手绕到背后捶了捶腰。

“有地方去吗?不如去我那吧?”他拄着拐杖低头看向小马。

小马托着李洛岚没有回答,但跟在了老人身后。

老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朝远处冒着炊烟的村子走去,在即将走出草地时,他回过头望向黑森林,浑浊的眼眸无法让人看出他有什么意味。

走近村子,一圈两人多高的原木围墙保护着其中疏落有致的房屋,这些房屋基本都是石块与木头搭建,只有极个别低矮的茅草屋,能让人看得出来这个村子的村民生活比想象中的好。

“村长。”围墙上几个站岗,背着简易弓箭的民兵纷纷对老人打招呼。

老人一改之前和蔼的笑容,反倒是严肃得点了点头。

而那些民兵好像也习以为常得继续站岗。

“哟,村长,从哪救下的人啊。”一名路过的村民看到了小马托着的李洛岚,惊奇得问道。

“黑森林外围。”老人一步不停,边走边说着。

“最近哥布林活动得这么频繁,应该是遭到哥布林的袭击了吧?”村民跟着走到旁边,看了眼遍体鳞伤的李洛岚。

“不,是狼群。”

“哦,那也可能是哥布林的存在驱赶了狼群,否则他们应该不会到外围附近徘徊。”

老人不置可否点了点头道:“可能吧。”

“瑞德,来帮我个忙,把他送到我屋子里去。”

瑞德闻言,靠近李洛岚准备将其抬起,却发现了他身上那简单却区别于平民的衣物。

“村长,这是个贵族吧?”虽然他表情有些筹措,但仍旧将李洛岚抱起。

见老人点了点头,瑞德的脚步又轻快了不少,脸色挂着淡淡的期待,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村长,南希什么时候回来?”瑞德将李洛岚放在床上后问道。

老人警觉得扭头看向他:“你找她什么事?”

瑞德这家伙老大不小了也没成家,难不成看上我的宝贝孙女了?不,你休想。

“她在帮男爵夫人照顾花圃呢,可能没什么时间。”老人淡淡得说道。

小马没理会这两人,自顾自跑到墙角的阴影处趴下闭上眼开始睡觉。

“不是,是哥布林的问题啊,弄得我们西边的铁矿都没法工作了,下一次集市也没几天了,到时候没有铁换煤,我们今年冬天可不好过,所以想让南希跟男爵夫人说一说看能不能把税宽限一下,或者帮我们驱逐走哥布林,让铁矿重新开工。”瑞德拖过一张椅子坐下抱怨道。

“哦,这事我已经跟南希说过了。”老人收回目光,撑了撑腰,缓缓坐在一张老人椅上。

“那男爵夫人怎么说?”瑞德拖着椅子到老人身边探头问道。

“不知道呢,要等南希回来。”一想到自己的孙女,老人的心情似乎愉悦了起来,在老人椅上轻轻摇着。

还未等瑞德再想说什么,房子外传来了其他村民的声音:“男爵夫人来啦!”

瑞德还未反应过来时,老人已经迅速站起,察觉到他惊疑的眼神,村长咳嗽了两声,恢复成那种老态龙钟的样子。

“洛克菲勒。”优雅却包含良好教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随着高跟鞋清脆的声音,一个身穿奶白色连衣裙,边角为蕾丝,白皙脖子上挂着一串翠绿色吊坠,盘着褐色长发,带着手套拿着一柄精美扇子的贵族女性出现在门口。

她的年纪看上去不是很大,却浑身透露着成熟的韵味,嘴角微翘,眼角含笑着看向老人。

“夫人,您的这身衣服完美得将您的气质体现了出来,衬托得您犹如天空繁星一般夺目耀人。

啊,夫人,请恕我词拙,应该是本是繁星的您才体现出了这身衣服的真正价值。”

“咯咯。”贵族夫人掩嘴轻笑着,将手套脱下,向洛克菲勒递出了保养得极好,纤细白皙的手。

洛克菲勒伸手轻握,将头低下,用额头触碰了贵族夫人的手背。

“你老了。”看着眼前灰白头发的老人,夫人的淡绿色双眸闪动着某种难以言表的情绪。

“是人,都会老去。”洛克菲勒轻笑了一声。

“南希都跟我说了,但税只能宽限一周,否则我没办法向伯爵大人交代。”

周围聚集起来的村民脸上顿时出现了紧张与慌乱,还未等他们出声,夫人的话再次响起。

“不过我可以帮忙找河间镇的执政官和周围几位男爵让他们出一些兵,再加上你们去剿灭黑森林外围的哥布林,以求一劳永逸。”说着夫人看了洛克菲勒一眼。

洛克菲勒思虑片刻便点了点头:“这是最好的方法了,不过还是麻烦夫人了。”

“无碍,晚上河间镇正好有一个聚会,我跟他们提一提即可,不会太麻烦。”

此言一出,周围的村民顿时七七八八感谢起贵族夫人来。

她转过身子面向村民们微笑着说道:“你们是我治下的人民,身为受你们侍奉、锦衣玉食的我,头顶墨菲尔男爵的我,也理应回馈你们,保护你们,这是身为贵族的意义。”

“谢谢夫人的爱戴。”村民们顿时眼眶通红,纷纷抚胸行礼。

“好啦好啦,散了吧,夫人会帮助你们的。”洛克菲勒走到门口挥了挥手道。

村民们一步一回头得缓缓散去,心中对男爵夫人的敬仰又拔高了一层。

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的男爵夫人将手套带好,打量着不算太简陋的屋子道:

“听说你救回了一个贵族?”

洛克菲勒眼皮跳了跳,隐晦却疑惑得扫视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瑞德,然后点头道:

“是的,床上躺着的就是了,我检查了一下应该是遇到了狼群。”

瑞德好似察觉到了洛克菲勒的眼神,跟夫人行了一礼悄默声得离去。

男爵夫人起身来到床边:“狼群?那这可怜小家伙的护卫估计已经葬身狼腹了。”

“或许吧,哥布林的异动,让现在的黑森林外围变得危险了许多,他可能是从南方来的,不了解这里。”洛克菲勒站在夫人身边也注视着李洛岚。

夫人坐在床边,伸手将李洛岚的眼皮推开,看到了黑色的瞳孔,她确信得点了点头。

“受的伤严重吗?”她扭头问道。

洛克菲勒筹措了一下道:“不是太严重,不过伤口很多,左臂骨折,而且看样子有段时间没吃饭了,我也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处理,估计还要找圣堂的牧师。”

“恩,那我晚上顺便去趟教堂找个牧师来,不过你们要做好被他骚扰的准备。”

似乎是想到了牧师的德性,夫人抿嘴微笑起来。

洛克菲勒无奈的点了点头,似乎对圣堂牧师的行径早有耳闻。

“爷爷!”一声纯净清脆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随着跑步声接近,一只明眸皓齿的少女蹦了进来。

她有着一头淡褐色的及腰长发,深褐色明亮灵动的眼眸,穿着淡蓝色的连体长裙,脚上踩着一双鹿皮短靴,头上还有一个由树枝嫩叶环绕而成的手制头环。

“啊,夫人,您好。”看到贵族夫人,少女俏脸一红,慌张得弯腰行了一礼。

“你好,南希,头环很漂亮。”夫人微笑着回应着南希,然后转头对洛克菲勒道:“我这就走了,有事让南希找我。”

得到夸奖的南希天真无邪得笑了起来,眼神上瞟想要看看自己的头环。

“好的,夫人,普利策村期待您的下次驾临。”洛克菲勒瞪了一眼南希,对夫人行礼道。

“夫人再见~”南希垫着脚,朝夫人挥了挥手。

等夫人走后,南希一屁股坐在了老人椅上摇了起来,把玩着自己的头环道:

“爷爷,夫人是因为哥布林的事情来的吗?”

“恩。”站在门口目送走了男爵夫人,回过头的洛克菲勒发现南希占了自己的位置,不由得吹胡子瞪眼。

“去去去,小孩子坐什么老人椅。”洛克菲勒用拐杖碰了碰南希的腿,驱赶着她。

南希对爷爷吐了吐舌头,跳了起来,突然发现床上有人。

“爷爷,这是谁啊?”她迈着小步来到床边眼神中满是好奇得探头看着李洛岚。

“不知道,是我从外面捡来的。”摇着老人快乐椅,洛克菲勒晃晃悠悠说道。

“他睡你的床,那你睡哪啊?”南希转过头疑惑道。

未等洛克菲勒回答,南希又叽叽喳喳道:“要不你睡楼上,我跟他一起睡吧,我身材小,好像能挤一挤睡。”

没能安稳一下的洛克菲勒听到这话顿时从快乐椅上跳了起来。

“不可能!”平稳了一下气息的洛克菲勒翻了翻白眼:“你别管我,你还是睡楼上。”

“哦。”感觉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南希噘着嘴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在床脚阴影处躺着一只小马。

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南希眼前一亮,顿时蹲了下来,抱着双腿,看着眼前黑色的小马。

“爷爷又是精灵吗?”

“恩。”

得到回答的她小心翼翼得伸手揪了揪那晃动的马耳朵。

小马顿时惊醒,看到了眼前的双眼亮晶晶的女孩,它打了个响鼻,闭上眼继续睡觉,完全不管疯狂撸它耳朵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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