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夜间,星辰躺在暗红的屋顶上晒月亮,数星星消磨时日,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方才数到第几颗的时候,听到府内一阵马蹄哒哒的声音。
“谁这么大胆敢在府内骑马。”星辰暗自思忖着便悄悄探出脑袋望向院落里。
只见一队人马风尘仆仆朝煦寒的寝殿行去,为首的那人着墨色锦袍,刚毅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眼眸冷冷的直视前方,徐风纷纷扰扰将他的披风吹荡在夜色间。
正是煦寒,星辰瞥向他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自喃喃道:“一脸的冰碴子像,似是欠了他银钱一样。”
言罢,就看到那人微微抬头,眼风似是向星辰所在的方位扫射过来,星辰忙忙低垂下脑袋,隐在屋脊下方的阴影中。
暗自想道,自己的窃窃私语他应该是听不到的吧,毕竟离的这么远,他又是一介凡人。
煦寒的身侧跟随着戬安,木霖等一众护卫,却只见那些护卫纷纷护在一辆马车四周。
星辰再次探出脑袋看向院落里的众人,疑惑道:“咦?那个马车里面是谁?”
下一秒疑惑便得以解开。
只见煦寒从马背上跃下,戬安,木霖也纷纷跃下马,其中一位护卫将马车的帐帘掀开,煦寒便踏入马车内。
一盏茶后便从马车内出来,却不是一个人,怀里还抱着一位着青色稠衣的姑娘。
那女子面带娇羞,眉眼弯弯,漾着潮红的面颊,看起来甚是楚楚可怜。两只白葱般的手腕露在外面,纤长的十指紧紧的抓着煦寒的臂膀。
这般场景好生熟悉,就是不晓得在哪里见过。但看着那女子的羞怯的模样就感觉甚是烦躁不安。
煦寒似是要将那娇美人抱入宿阳殿里面!星辰暗自嘀咕道:“木霖,戬安是死人吗?怎么这个时候不晓得替将帅分忧,赶紧去接住那姑娘啊!”
天不遂人愿,偏偏这个时刻,那些个忠心耿耿的一众护卫们没一个敢去替煦寒抱那娇羞的女子。
正待煦寒往殿内行去时,一只乌鸦不晓得从哪里飞来了,一边飞着一边滴啦啦的往屋顶上滴落下鸟粪便。
眼看就要朝自己这个方位飞来,星辰暗骂“不好,”忙忙往屋脊的另一方挪去。
都怪自己平日里吃的太多,匍匐着像条虫子一样向前蠕动,却因为体重蠕动的有些吃力,一不小心还将一片红瓦片给掀开了,朝着屋檐下滚去。
“啪”一声,那片红瓦片经过星辰的蹂躏终于不负众望滑落到地上,清脆的碎裂声也终于惊动了院落里的一干人等。
煦寒好似又朝此处抬眸看了一眼,唇角也在夜色中微微上扬却终究并未所动。
倒是身侧的戬安突然朝着星辰的方向大喝一声:“什么人?”“怎么了?”木霖问道。
“方才屋脊上似乎有人影晃动”戬安说完这句话,就飞身跃向屋顶。踩在红色瓦片上一步步朝着屋脊行去。
听着那轻微的脚步声,可把星辰急得抓耳挠腮“怎么办?怎么办?不会把我误认为歹人了吧?”
“啊。。啊。。啊。。”三声奇怪的乌鸦啼鸣传至众人耳侧。
院落里众人本目不转睛的望着戬安,都在盯着屋脊的方向,单手握在腰间佩戴的剑柄上,若有异动,即刻便能抽出刀戟迎敌。
此刻却突然传出三声乌鸦啼鸣声,紧接着便有一只通体黑亮的寒鸦从屋脊的暗光处飞往无边的夜色里。
“原来是只乌鸦呀”众人纷纷扰扰喧哗,放松了警惕。
“快下来吧戬安。”其中一名护卫向戬安喊道。
戬安身子未动,只应了声“好”。
煦寒抬眸望了望夜色,便抱着那青衣女子步入宿阳殿内,木霖吩咐了两名护卫在宿阳殿外把守,便带着一干人等各回各处歇息了。
此刻戬安还立在屋顶上,定定的,丝毫未动。
“现在可以解了我的穴道了吧。”戬安说道。
星辰坐在屋脊上晃荡着自己的双腿道:“可以啊,可是你要答应我不许喊人,也不许将今日见到我的事宜告诉第三个人。”
“不行,你先告诉我你埋伏在屋顶上夜视宿阳殿,还学乌鸦啼鸣混淆视听,有何企图。”戬安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立在那里。
“我跟你说了,我在屋顶上看星星,看月亮,只是这个时候你们刚好回来而已。”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宜,我们回来刚好路遇刺客欲暗杀将帅,回来又碰到你鬼鬼祟祟藏在屋脊下看月亮数星星,你觉得我会信吗?”
“谁鬼鬼祟祟的了,你可别瞎说。”星辰辩解道。
“若你没有鬼鬼祟祟,我跃上屋顶找刺客,你躲什么?还学乌鸦叫,还说没有鬼鬼祟祟。”戬安道。
“你爱信不信,姑奶奶我才懒得和你争论,你要是执意要将我认为是刺客,那你便一直立在这屋顶上吧,待半夜起了大风将你刮下去,折了胳膊闪了腰我可不管啊。”星辰叹道。
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就信我一次吧,我是真的坐在屋顶上赏月的,只是刚好看到你们回来了,又,又看见将帅抱着一位姑娘,才躲起来偷看的。”
戬安未答话,停了半响终于叹道:“行行行,这次且信你一回,快解了我的穴道。”
星辰从屋脊上站起身,走到戬安身侧道:“这还差不多,早说嘛,早说你也不用被定在此处这么久。”言罢就要伸出玉指去点戬安的穴道。
正要点中,突然力道收回,问道:“那个,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若是如实答我。我就给你解开这定身穴。”
“哎!你这妮子,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亏我方才还信了你。”戬安叫嚷道。
“嘘。。。”星辰忙忙去捂戬安的嘴巴,在他耳边道:“你能不能小点声音,你不知道隔壁是将帅的寝殿呀。”
“那你快解了我的穴位,我腿都麻了。”戬安没好奇道。
“不行,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星辰一把拍在戬安的肩膀上。
“你问,你问,你快问,提前说明啊,军机政要你就算打死我,也不会告诉你半个字。”
“我才懒得知道那什么军机政要呢。”接着靠的戬安更近,问道:“我想问的是,将帅抱的那位姑娘是谁,还有你们这几天去何处了?为何不带我?”
戬安翻着白眼没好气道:“说好回答一个问题的,你一连问了三个,不讲诚信。”
“少废话,你到底说不说。”言罢便将手掌搭在戬安的肩膀上,言外之意就是再不回答,就将他一把推下去。
“好,我告诉你,你可真是八卦。”接着说:“那个女子呢是申姑姑的侄女,我们方才回来的时候,在将军府后门附近遇到了想要行刺将帅的刺客,正好呢,申姑姑的侄女也在将军府后门,她为了替将帅挡一只利箭被刺中了肩膀,所以将帅急急带着他回来治伤。”
“为女娇娃治伤?”星辰喃喃道,这个桥段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某个人也被那冰碴子带到寝殿内治过伤?是谁来的?
什么某个人!不就是自己嘛!星辰暗自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