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寒抚着额际,心累道:“去。把星辰找来。”
木霖恍然大悟,这位墨色衣袍,唇红齿白的男子估摸着就是星辰,这个妮子,才刚回来将军府就闯下这等祸事,那个申姑姑也是个难缠的,将帅又敬重她,星辰可是又要苦头吃了。
慌忙道了声:“是”便急急出去寻星辰了。
“两个男子?”煦寒自言自语疑惑道,她能跟谁在一起。忽然福至心灵,忙唤道:“戬安。”
寝殿外护卫的戬安步入帐内行了个礼道了声:“将帅。”
“昨日那个穆公子的寝居安在何处了。”煦寒问道。
“将帅不是说随意给他暂寻个居所打发了便是,还要离星辰远一些,鸢锦亭里正好缺一位花匠,且那个茅草屋没人居住,所以属下就领他往鸢锦亭居住了。”戬安道。
言罢,腹里还在疑惑,将帅不是很讨厌那位穆恒公子?为何又要问起他。
煦寒额头顿时三道黑线,叹道:“行了,知道了,你派人到集市上买几框杏果送到申姑姑寝殿。”
旁侧站着的申姑姑忙摆手道:“将帅不用破费,只要能抓到那偷果子的贼人就行了,真的无需将帅再破费的。”
煦寒摆摆手道:“此事本将自有定夺,申姑姑早日回去歇息吧。”
申姑姑见煦寒也不欲再说旁的言语,误以为自己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扰了将帅的清净,忙忙道:“是,老奴这就回去了。”言罢就退出寝殿外了。
“将帅,难道是那位穆恒公子将申姑姑的杏果摘掉的?”戬安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住在鸢锦亭,不是他还有谁。”煦寒道。
“那位穆公子毕竟是星辰青梅竹马一道长大的,将帅真的要为了些许果子派人去抓穆公子吗?”看最近将帅对星辰这么上心,若是抓了穆恒必然会令星辰伤心,将帅真的会这么做吗?此刻的戬安估摸着脑子也是被屎糊了才会如此想这件事,并且如此问这个问题。
果然,煦寒面色顿时就不好了,眼眸像是粹了冰般喃喃:“青梅竹马?好一个青梅竹马。”
戬安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木霖派人在集市上寻到星辰时,她抱着一碗糯米糍粑吃的正欢,旁侧是穆恒蹲在地上哑着嗓子朝着络绎不绝的人们大喊:“酸甜可口的杏果啊,快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不甜不要钱。”
木霖锵锵几步踏到他面前开口道:“来十斤不甜的。”
穆恒喊了半响,嗓子都喊哑了,竟然还有人敢来这取笑他,即刻发作道:“你敢取笑老子。。。。”
话才说完,一抬头看见带了五六个兵将的木霖,顿时心虚的不敢吭声,用膝盖踢了踢坐在地上埋头吃的正酣的星辰。
星辰回转身子一眼看到木霖还有木霖身侧跟着的小将,即刻明白过来,忙嬉皮笑脸对木霖道:“木霖,你怎么来了,要不要吃杏子,可好吃了。”说着就抓起一大把杏子往木霖手中塞。
木霖将杏子全然扔回框子里严肃道:“我可不敢吃。”
星辰忙忙将木霖拽到墙角处,可怜巴巴道:“木霖,你别着急,这杏子卖的钱,咱们五五分。”说着,伸出五个手指头在木霖面前晃了晃。
木霖“哏”的一声,背过身去。
星辰急忙又道:“四六分,你六,我四。”
木霖还是不言语。
星辰一咬牙,一跺脚道:“三七分,行了吧,我三,你七。”
木霖终于耐不住了,急道:“分什么分,这几框杏子能值几个钱,你私自摘了申姑姑的杏子,她都已经告状告到将帅面前了。”
“什么?将帅都知道这件事了?”星辰大惊失色,一不小心话音增大了几分,令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忍不住眼神扫向星辰。
星辰急忙捂住嘴巴,小声问道:“这可怎么办,那冰碴子好不容易最近对我好点,我这。。。。”自己就做了这等偷摘杏果的事宜,不会又要受什么杖刑,鞭刑吧。
“有什么好怕的,摘都摘了,这也卖了好几框了,大丈夫敢作敢当,那冰霜脸要打要罚,老子认了便是。跟星辰可无甚关系。”在不远处卖杏子的穆恒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们身边听了个大概,义愤填膺道。
木霖望着心虚的两人道:“这等子鸡毛蒜皮的小事呢,将帅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这杏子树是申姑姑从小树苗时期栽种的。”顿了顿,接着道:“申姑姑,你们知道是谁吗?”
星辰又塞了一嘴的糯米糍粑,粘着她的牙齿挣不开,只眨巴着眼睛摇了摇头。
穆恒也是一脸懵的摇摇头。
木霖接着说道:“这位申姑姑是咱们将帅小时候的奶娘,将帅可是将她当长辈一样敬重的,冬日送新棉,夏日送祛暑汤,像亲娘一样供着的。”
“那杏子树又是头一年结果子,申姑姑自己还没尝呢,你们就。。。。”木霖怒其不争道。
“那怎么办?”星辰嘴里嚼着吃食,更心虚了,一心虚感觉自己的胃更空了,忍不住又吃了一大口。
“能怎么办”木霖叹道,下巴向身后的那五六个小兵将抬了抬道:“看见没,将帅派我带人来拿你们了。”
“啊?”星辰一脸苦瓜像。
“怕什么,老子替你担着。”穆恒道,然后伸出双手道:“这杏子是老子摘得,老子一人做事一人担,老子也不辩驳了,你只管绑了老子便是。”
“可是。。。”星辰还欲说什么,就被木霖打断道:“跟我说没用呀,回去跟将帅说罢。”
然后给那几位小将使了个眼色,小将们就行至两人身侧,将两人带到不远处的马车上,一路哒哒回将军府去了。
马车里,两人大眼瞪小眼,一筹莫展,不晓得那个冰碴子会怎么惩戒他们。
“虎子,咱么那杏子卖了多少钱?要不,咱么把那些钱还给那位申姑姑吧。”星辰可怜巴巴道。
“没钱了。”穆恒道。
星辰大惊,忙问道:“怎么会没钱呢,咱们卖了那么多杏子呢。”
“是呀,是卖了不少,可是。”看了看星辰嘴边还有吃食沾上的油渍叹道:“你忘了你都吃了些什么吗?”
替她将嘴边的油渍擦拭掉以后,开始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道:“你吃了两串糖葫芦,三屉小笼包子,三个糖人,四个油酥烧饼,五碗糯米糍粑。”
抬头望了望马车的车顶,叹道:“不仅卖杏子的钱花完了,我从芙蕖林里带出来的一根白玉簪也抵给了卖糯米糍粑的那位大叔。”
“啊?我吃了这么多东西吗?”星辰略回忆了一番,好像是真的,“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没吃饱,感觉胃里空空的。”
“不是你的胃里空空的,是你的心里空空的,你心虚了呗,你的心和你的胃是挨着的,你感觉错了。”摸了摸星辰的发丝道:“别怕,不用心虚,有我在呢,还轮不到你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