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山长水阔知何处2
“后来呢?”童琬见嫣儿不出声便无意地问了句。嫣儿若有所思地看了主子一眼,仿若未闻般接过话:“后来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出来了。那个人身手敏捷,一边护着她一边打落了那些流氓般的人。他对着她笑,温和地问她没事吧?他向跌在地上的她伸出手来,那位小姑娘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梦好似不是梦,那位男子真的好像头顶上有七彩的光芒一样。她怯怯地将自己的手递过去,心里好似在说若这样就是一辈子多好。”嫣儿再次噤了声,望着主子有些慌乱的样子,笑着握住主子的手:“就再也没有然后了,这个故事的结局,太久了,奴婢忘了。只是故事终归故事奴婢想,现实中该是没有好结局的。”说完转了身,恭敬道:“娘娘且歇回,奴婢该去打点一下事情了。”语毕躬身退了下去,妥当地为童琬关上房门。
她分明听到自己无意中的话语,她分明知晓了自己已经能说话,为何没有反应?为何要装着听不到?童琬一直看着房门关紧,才下意识地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唇,兰雅若到底在想什么?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睁着眼躺在床上,童琬一直在回味今天嫣儿与自己说的那个故事。故事里的人想来定是她和凌萧了。原来他们的相遇这般巧妙,就像频临溺水的人忽而遇到一根稻草,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机缘但仍是救命的希望。凌萧就是兰雅若的这根稻草,无怪乎她会对他这样死心塌地。只是那样又如何?今天嫣儿自己也说了,现实中许是没有好结局的。
侧了侧身,童琬忽而困意来袭,就这般沉沉地睡了过去。嫣儿、兰雅若、凌萧、自己、童家、葳哥哥,她的心不知为何竟忽而恨不起来,只感觉到无限的悲凉,白云苍狗、世事无常。
只是她这般浑浑噩噩地睡去,总觉得不踏实,感觉似乎做了很多梦,又好似什么也没有。正在童琬极不踏实的时候,她仿似感觉到梦里有人抚自己的脸颊,戏虐地说着:“这就是凌萧喜欢的货色?”很真实,以致脸颊感到凉意。
“啊!”童琬猛地惊醒,却不慎撞到一个硬实的东西,听得一声呼喊,她分明晓得那不是梦!下意识地抓紧胸前的被子,四周一片漆黑令她分外紧张,不会是凌萧的,凌萧以往即便是深夜过来也不会这样话也不说的吓唬自己的。
“别紧张,本王对提凌萧的破鞋没兴趣。”那戏虐的声音又再响起,童琬听着那人好似走到了座椅处坐了下来,本想问是何人但思及自己不可再露出破绽于是只是紧紧抓住被褥双眼盯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着。
那人似乎换了坐姿,椅子轻微发出了声响,只听他无所谓的语气:“本王都说了对凌萧的女人没兴趣,你紧张什么?本王要是想动你你可耗不到这个时候。你兰轩宫四周连带凌萧的人这会估计都睡得正熟,若不是你思虑过重连解药都不用闻就自个儿先醒了,本王也不用这般狼狈。其实本来也不需用到本王这些珍贵的迷香的,只是要做戏给凌萧看,也只得浪费了它们。”
难怪自己会莫名其妙就睡着了,这人用的是什么香竟然能迷晕这么多人?童琬松开了紧抓被褥的手,摸索着下床至架子处摸了件裘子披上。这人虽明知不会是自己的朋友,但定是凌萧的对手,能称呼王的人,又在上京的不多,这般胆大妄为进出后宫的,恐怕更是没有吧?这人到底是谁呢?能有这般迷香者,童琬心内快速搜索着答案,南诏?盛产香料的地方自是无论什么香都会有。思及谈话者的声音,琢磨着越来越像是南诏王。这般想着,只也不言只是在翻找着阳燧想要点火好看清来者。“你是在找火?”听声音那人似乎在自己身后,她忙转身却见那人已举着烛火对着自己,睥睨着自己,“本王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般毛脚的?刚才撞着的头还疼着呢。”还边说边揉了下额头。童琬本来已经混乱的脑袋变得凌乱起来,真的是南诏王!他这是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想要拿她去威胁凌萧?那他的如意算盘可是要错得离谱!
“不必这般惊疑地看着本王,虽说本王也着实俊俏。”点了下自己的鼻尖,南诏王跃身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得意地看着童琬。只是这些动作在童琬眼里颇为有些恬不知耻的意味,她无奈地抚额,只是皱着眉看向这无法捉摸其意的王爷,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又传了来。
哪知那南诏王却凑了上来,举着烛火细细地看她:“你当真不说一句话?要本王这样自娱自乐?”瞬时童琬心弦紧了几分,这个人说的话绝不会是玩笑也绝不是试探。只是她,她除了在嫣儿处有些破绽外,连德嫔说了要与她合作她也没有举动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好似知道童琬的猜忌,南诏王轻轻吹熄了烛火,童琬只最后看到亮光里他那带着些邪魅的笑容,从第一次在齐天园见面到现在,真正意义上的面对面不过就这次,她当真不清楚这个男子是怎么样的人。而南诏王也没让她再多想,语气开始严肃起来:“凌葳庶人劫了你,凭一人之力力挫百军,可惜到宫门一丈之遥却倒地不起,实在是可惜。可你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奋起要救你吗?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仅仅因为你而向凌萧下跪?这样的人想要复位?荒天之大谬!这样的人怎么配与本王结盟?本王不过是顺了凌萧的人情,转了个结盟方向罢了。反正凌萧也不是什么犀利的角色,逐一铲除,也未尝不可。”见童琬在暗夜中没有声响,南诏王跳下桌子,慢慢寻着月光清辉步至窗前:“那庶人果真用了情,一听到凌萧因为本王妹子的事情要软禁你就坐不住了,单枪匹马进宫找死,可笑可悲啊!那日与事的将领除战死的外都神秘地消失了。也因这般凌萧还未知你能够说话的事情,想来他会欢喜万分啊。可那日本王可是一路暗中观战的,瞧着手下败将怎么垂死挣扎这戏真的值得。你声声的悲呼哀嚎,本王是听得真真切切,莫不是人一死你又说不得话了?你隐瞒自己可以说话的事实是为何?”
南诏王的连声质问,童琬仿若未闻。她不知道凌葳竟是这样进宫的,他明知这是凌萧的陷阱他还要进来。她那日根本没有没软禁。过去的事情一幕幕又在回顾,她的心好似被镂空了一样已然风吹过都痛,只是即使是黑夜里她都不可以在南诏王面前露出马脚,听那人的话实在是不清楚状况的,他竟认为凌萧是真的爱自己。即是如此她就更加不可以掉以轻心。强忍着内心的酸楚,她强作镇定向着声音的方向施了礼,即使南诏王看不见她也要笑,所有的戏码她都必须做足。毕竟她不清楚凌萧暗中的探子是不是已经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