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知不觉地降临了。今夜,无月,无星,但有风。在枯枝上栖息的乌鸦,时不时发出几声嘶哑的叫声,刚刚睡醒的猫头鹰,眼睛发着幽光,像一个伺机而动的猎人,紧紧地盯着田里,此情此景,平白无故的为此夜增添了几分阴森、诡异,应了那句话“月黑风高夜,杀人劫货时”。
黑夜下,沐杳杳踮起脚冲一个站得笔直的背影小声地喊道:“表哥,是你吗?”
那个背影闻言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语气无奈地说道:“我说表妹啊,你下次有事能不能不大晚上的约我出来,还约在这么诡异的地方。你是个女孩子家家的,以后没事晚上就尽量别出门,不,有事也千万别出门。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说着环视了一下周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又继续说道:“哦,对了,不是我说啊,你最近也太胡闹了,而且每次都是我给你收拾烂摊子的。我大理寺里,还有很多公务没做完呢,下次能不能别找我啊,换个人行不?”
“还有啊,你昨天怎么突然就给我送来了一具尸体?还让我给你弄两张人皮面具?出什么事了?”
沐杳杳提步上前,将手举起摊开在他面前,不答反问:“我让你弄的人皮面具呢?”
崔靖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脸上一点也不惊讶,从怀里取出两张人皮面具,放在了沐杳杳手上:“上面那张是你的,下面那张是昨天你送来的那具少年尸体。”
沐杳杳面无表情的接过,朱唇微启地吐出了“谢谢”两个字。
然后便把自己昨天的遭遇以及计划跟崔靖简单的说了一下。
原来,沐杳杳打算五天后出发去法华寺,去到那儿之后,白天就老老实实的礼佛,晚上,偷偷地溜出来,让枕头戴上人皮面具易容成她的样子。而沐杳杳则戴上人皮面具易容成少年的样子去参加朝试。
朝试一共要八天八夜,考完后马上去和枕头汇合一起会相府,等放榜日。
崔靖听完她的整个计划后,惊得张大了嘴巴,心里不知道该夸她胆大心细,还是该责怪她一意孤行好了。
唉,说这些有什么用来?反正,她也不会听的。
…………
崔靖把沐杳杳送到了相府后门,看着她从狗洞里钻了进去,才转身离开。
脑海中却浮现出临别前,沐杳杳问他的话:“表哥,你什么时候去玄都找轻雪啊?”
崔靖闻言后,眼神闪过一丝落寞,快得让人抓不住,只淡淡勾唇一笑,拍了拍她的头:“这事儿等我抓到采花贼以后再说吧。”
杳杳,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两个词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再合适不过了。
我心里从未把你当作妹妹,可你却将我当作哥哥,还一直将我往别人的怀里推。
我曾几此三番的想要和你说,可是每次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却又因为胆怯而将其咽了下去。
呵,可能……是还不够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欢你吧。
可是,为什么……当我看到你将我推向别的女人怀里的时候,心脏,会一抽一抽的痛呢?
这是不是就说明,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