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崔璨正和程毅讨论着案情。
“大人,丽音舫的死者是一个胡商叫阿奈尔,他往来北方胡地和中原之间以贩卖药材为生。”
“胡人,药材.....你可记得陈六是死于鬼目草?”
“大人,你的意思是陈六之死和阿奈尔有关?”
“嗯,阿奈尔的死因是否查出?”
“杵作验过后认为,死者是枚暗器刺入心脏而亡,根据死者只有胸前有伤口,还有身后窗户紧闭来看,凶手应该是在死者正面行凶,也就说是凶手是从房门进入。据当时房内弹唱的姑娘秋月所述,她曾经离开过一会儿,离开时房门开着,回来时也是这样,前后只有她一人在房间,至于经过的人,来来往往的可就多了。”
崔璨沉思了一会儿说:“如果凶手是进去后行凶,势必会引起死者的警觉。如果混在人群中使用暗器一招毙命,让死者来不及叫喊,门外过往的人太多也未必会发现异常。”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难查啊,那天船上的人那么多。”
“我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
“回大人,属下已经查明,上次在玲珑酒楼,还有这次去丽音舫,均是王恒王公子所邀,而且我听王公子身边的小厮说,那天刚到河边的时候,有家丁来报说是从老家来了一个重要的长辈,王大人要王公子马上回府。这样看来似乎林公子和李小姐在丽音舫相遇确系偶然。”
“是不是偶然现在还言之过早。”崔璨微眯了眼说道。“烈火堂这条线索要继续追查。我总觉得这次烈火堂突然出现在京城,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属下明白。”
六月的京城骄阳似火,街市上的行人稀稀落落地,连路边的小贩都懒得招揽客人,三二个地聚在阴凉处闲聊着。
“得,得,得,”一阵马蹄声响起,随之一辆华贵的白色马车缓缓驶来。马车驶到琳琅阁忽然停了下来。车帘掀起俊美绝伦的脸庞,浓浓的剑眉下乌黑眼眸微眯着望向琳琅阁三个字,嘴角微微上扬,漾起醉人的笑容,他缓缓放下帘子道了声:“走吧。”清洌的声音令人想起幽谷中的山泉。“得,得,得,”马车继续缓缓朝前走去,慢慢消失在街角。
前两日,李桑柔命人在园内做了个秋千,此时她正坐在秋千上,闭上眼睛轻轻荡着,仿佛回到了童年。小时候的桑柔天真浪漫,她最喜欢玩的游戏便是荡秋千了。那时大她两岁的沐尘哥哥总是把秋千推得高高的,逗得她咯咯地笑。那无忧无虑的童年和玩伴是桑柔心中最美好的记忆。
这时园内两个小丫环走过,谈笑着:“那家新开的酒楼听说可气派了,比那玲珑酒楼还要大还要豪华。”
“是啊,我也听说了,而且那儿做的菜也是一绝,每天客人都是爆满,生意好得很。”
“还有啊,我听说那个酒楼的老板是从中原来的,不仅家财万贯,而且长得英俊脱俗,风流倜傥。简直是财貌又全啊。”
桑柔听了微微一笑,心想谁又比得过她心中的沐尘哥哥呢!
第二天早上,琳琅阁开门还没多久,萧烁便带着妹妹萧悦颜来到了店内。他们一进来,木槿便把他们带到厢房,准备好茶水,没多久李桑柔也来到了房内。“两位今天想选点什么东西吗?”桑柔笑着问道。
“李小姐,是这样的,今天中午我们要去隔此不远的新开的一家酒楼吃饭,我们特意过来邀约李小姐一起去。”萧烁满怀希望地望着桑柔说道。
桑柔看了看萧烁那热切的目光,微蹙了蹙眉,萧烁对她的心思她岂会不知,但她深知彼此身份悬殊,不可能有结果,因此对他总是淡淡的,奈何萧烁痴心不改,令她很是苦恼。
“我店里还有点事走不开,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萧烁急了,轻轻捅了捅妹妹,萧悦颜立刻说道:“桑柔姐姐,你跟我们去吧,待会儿大哥还要带泠姐姐来呢。”
“噢,谢小姐?”
“对啊,你不是跟泠姐姐是旧友吗?难道你不想见见她吗?”悦颜来到桑柔身边,摇着她的胳膊娇声说着。
桑柔抚了抚额,想着和泠儿确实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便点头同意了。悦颜悄悄地朝萧烁挤了挤眼,萧烁则悄悄在桌下朝她拱了拱手表示谢意。
中午时分,三人离了琳琅阁来到只隔了四五间铺子,新开的那间酒楼。李桑柔看着金字招牌上大大地写着两个字“锦城”,心中不禁有种熟悉亲切的感觉。
当她走进去的时候,她不禁吸了口凉气,里面的布置是仿照西蜀的风格,顿时让她觉得回到了童年的时候。
三人来到二楼一个精致的雅间,萧熤和谢泠已经在房内等候。
“桑柔姐姐,上次去我们都没怎么聊呢,见你有事我就只好先走一步,今天见了,我们可以多聊会了。”
“好啊,我也正想着去谢府找你去呢,又怕给你添麻烦。”二人会意地笑了笑坐下。
桑柔四处环顾着,心里甚是诧异,这里的布置更具西蜀的风格,那翠竹,那芙蓉,想必这里的老板也是从西蜀来的吧。
过了一会儿,小二端上酒菜来,桑柔一怔,夹起菜来尝了尝,顿觉鼻子酸酸的,这味道像极了童年。谢泠见她神情有异,轻轻碰了碰她,问道:“桑柔姐姐,你怎么了?”桑柔回来神来,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过了一会儿,萧烁悄悄地朝悦颜使了个眼色。悦颜假装惊喜地指着楼下说:“大家快看,楼下还有表演呢。”
大家被她的叫声吸引,朝楼下看去。一楼大厅有一群美女正在表演着歌舞,这时萧烁悄悄地离开了房内。
一曲舞毕,舞者退了回去,迟迟不见新的舞者上台,客人们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突然台上想起一阵悠扬的琴声。琴声时而高扬,时而低吟,令人神往,只是人们看不见弹琴的人。随着琴声落下,帷幔缓缓升起。
桑柔惊奇地发现原来弹琴的人是萧烁。在众人的掌声中,萧烁深情地望向桑柔,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见一个清丽美艳的女子。
此时,另一个房间的苏沐尘正目睹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