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辆马车缓缓从琳琅阁后院驶出。驾车的人正是凌峰,他驾着马车专挑僻静的小巷绕来绕去,甩掉了大理寺的那几个探子。待马车来到东城门时,守城的士兵拦住了他,那士兵走上前来问道:“马车里面是什么?”凌峰淡然地说道:“这是我家小姐诚心礼佛,为玉泉寺捐赠的一尊佛像。”那士兵掀起帘子略看了看说道:“走吧,走吧。”凌峰遂又驾着马车出了城。当他来到郊外一片小树林里,谭言轩早已在那里等候,凌峰停下了马车,跳了下来,谭言轩立刻挥了挥手,身后那几个人随即跳上凌峰的马车小心翼翼地将那佛像搬了下来。凌峰见他们把那佛像装进了一个白色的马车,便对谭言轩拱了拱手说道:“谭先生,东西已经将给你了,凌某告辞了。”谭言轩点了点头,目送着凌峰离去后,从树后走出了一人,此人正是裴远义,谭言轩对他说道:“你速速将此物送到码头,那儿泊着一只画有九天玄鸟的商船,你只需要将此物送上船即可。”裴远义沉声道了声:“是。”便一个箭步跨上了马车朝码头驶去。
崔璨自觉有些失态,微微笑了笑对李桑柔说道:“李小姐请坐,不知李小姐今日来崔府所为何事。”李桑柔说道:“我这次来拜访崔大人是想问问,崔大人可否查到烈火堂的所在。”崔璨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已经查到了烈火堂的藏身之处了。”李桑柔双眸亮光一闪说道:“噢,是吗?他们现在哪儿?”崔璨皱了皱眉说道:“他们现在隐身在倚云山中的虎目峰。”他略停顿了一会儿说道,“只是他们隐身的巢穴在虎目峰一个峭壁上的洞穴里,那儿易守难攻,况且我们对洞穴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啊。”李桑柔听了,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灭了下去。“这可怎么办啊?”她焦急地说着。崔璨看了看她,犹豫着心中的疑惑该不该说出来。
裴远义驾着马车沿着河岸缓缓地走着,眼睛警觉地朝四周观察着。一路上他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反而让他更回不安。当他顺利地抵达码头时,他找到了谭先生说的那艘商船,跳下马车,对车内的几个人说道:“速速将此物搬上左边第三艘商船内。”说罢他守在马车边警惕地看着四周。那几人刚把东西搬下马车时,一队官差小跑着来到了码头,裴远义立即警觉地守在货物旁。这时只见水运司主事苏焕之苏大人走了过来。谭言轩此时正站在那艘商船上,他看到码头上突然出现了官差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苏大人将码头扫视一遍,向身边穿着水运司官服的程毅递了个眼色,程毅吩咐身边的官差说道:“你去这边,你去那边,你们几个去查那边几艘船。”他话音刚落,那些官差分散开到各个商船上检查起来。
有几个客商纷纷议论着:“这水运司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可都是有批文的,为何还要查啊。”“是啊,是啊,”“这苏大人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这时程毅用宏亮地声音说道:“水运司接到消息说有人走私,所以特来检查一番。”“啊,走私?”“是啊,谁那么大胆啊,敢在天子脚下走私?”裴远义不安地朝船上的谭言轩看了过去,谭言轩暗暗向他点了点头,暗示他不要慌张。
过了大半个时辰,各个官差陆续回到程毅身边,他们一个个摇着头,谁知程毅一点也不紧张,因为他早已注意到码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他的旁边只有一个半人高的木匣子。
程毅带着几官差朝裴远义走了过去。裴远义表现得越是平静,程毅越是怀疑。他眼光瞄了瞄那木匣子,问道:“这是何物?”裴远义没有说话,从怀中掏出一叠批文递了过去,谁知程毅瞧也不瞧一眼把那些批文推开,继续问道:“我问你这匣子里面是何物?”裴远义略显无奈,说道:“这只是一尊佛像。”程毅冷哼一声道:“佛像?打开来看看。”裴远义急忙说道:“这可使不得,这是雇主从玉泉寺求来的,不到目的地不能打开。”程毅大喝一声说道:“我说打开,你没听见吗?”裴远义被激怒了,挡在那木匣前,怒目而视着,程毅身后的官差也刷地一下拔出了剑来。谭言轩看着码头上发生的一切,不禁皱起了眉头。
李桑柔听崔璨说烈火堂现在的情况还不明了,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她原来想告辞离去,忽见门口有个小吏着急地往房内瞧着,左右为难的样子,因崔璨背对着门外,他并不知道门外的情景,李桑柔想了想便笑着说道:“崔大人,我们要不要来讨论一下如何对付烈火堂的计划啊。”崔璨有些疑虑:“这烈火堂有多少人,有多少武器我们都不知道,现在计划是否早了些?”李桑柔说:“没事,我们先商量着,到时把他们的情况摸清了,我们再略作调整即可。”崔璨有些不明白,今日她为何急于研究此事,不过崔璨内心里却也希望能和她多待一会儿,便和好商谈了起来。
两个又谈了一会儿,门口那个小吏终是忍不住,推门而入。崔璨怒道:“没规矩,不知道我这儿正有客人吗?”那小吏为难地说道:“公子,有急事?”崔璨一听,看了看李桑柔抱歉地笑了笑,走到一边低声对那人说道:“有何急事,快说?”那小吏压低声音说道:“今儿个我们的人把凌峰给跟丢了。”崔璨瞪了他一眼说:“程毅那边呢?”那小吏说:“他和苏大人去码头了。”崔璨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程毅这人有些鲁莽,苏大人也过于讲规矩,但那苏沐尘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们二人怕是对付不了。崔璨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李桑柔,忽然想起她今日突然出现在崔府,难道只是为了拖住自己,好让那东西顺利出港,怪不得刚才她执意要和我商讨烈火堂的事,想到她这么做是为了帮苏沐尘,崔璨心里颇有些不高兴。
李桑柔见崔璨不时地望向自己,恐被他发现自己的心事,于是她站起身来说道:“崔公子,若你有事,我就不便打扰了,告辞。”崔璨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郁闷,冷冷地对李桑柔说道:“李小姐,恕不远送了,崔某要立刻赶往码头,抓捕嫌犯。”李桑柔定定地望着他,感觉他不像刚才那样温柔了。
此时,码头上,正当程毅和裴远义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有个慵懒的声音响起。“哟,今儿个码头上可真热闹啊。”众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公子走了过来。他朝苏大人作了个揖说道:“苏大人,原来你在这儿啊。”苏大人有些不解地问道:“林公子,何出此言啊?”原来这个青衣公子正是御史大人的公子林瓒。林瓒说道:“苏大人,是太子殿下让我来找你的,说是有要事相商,请苏大人立刻前去太子府。”苏大人一听太子殿下召见,有些为难地看了看程毅,这时,林瓒看到了程毅,笑着走了过来:“哟,这不是程副主事吗?今日怎么穿着水运司的官服,你是什么时候调到了水运司,我怎么没听说啊?”程毅被林瓒一阵调侃,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谭言轩和裴远义则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苏大人走了过来说道:“林公子,这次大理寺因办案需要,特让我们水运司配合一下,林公子不要想多了。”林瓒听了仍是不依不饶:“大理寺办案就办案,干嘛要插手水运司的事,难道水运司这些批文都不算数,大理寺非得要查这些水运司已经审核过的货物吗?你到底是在查嫌犯还是在查水运司啊。”苏大人忙打圆场说道:“林公子,言重了。”林瓒冷冷地对苏大人说道:“苏大人可别忘了,水运司可是太子的,不像大理寺是燕王的,你在谁的衙门办事你应该清楚吧。”苏大人见林瓒越说越严重,似乎要将此事上升到朝中的党派之争,他看了看四周,忍气对林瓒说道:“林公子,你不是说太子要召见我吧,我们这就去太子府吧。”林瓒指了指程毅:”那他呢?“苏大人看了看程毅,无法只得说道:“收队。”程毅急忙说道:“大人,这....”苏大人给他递了个眼色,暗示他千万别冲动。正当苏大人正要带手下离开,而林瓒得意洋洋之际,突然一阵急驶的马蹄声传来,众人纷纷避让开去,一匹白马飞奔至码头中央停了下来。马上坐着一个身穿官服面色威严肃穆的英俊公子。程毅看清马上的人高兴地大叫了一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