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放晴,正午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给这冬日增添了一些温暖。苏沐尘披着一件大大的金色斗篷来到了崔府别苑。
崔璨看着眼前的苏沐尘略有些惊讶,他问:“不知沐公子这次来又有何事?”苏沐尘说道:“难道崔大人忘了?我们现在还是盟友啊,这次来自然还是与我们的合作有关。”崔璨‘噢’了一声,笑道:“有什么话沐公子请说吧。”苏沐尘看了看崔璨说道:“崔大人,这段时间我一直派人在跟踪琳琅阁的那个新伙计,据探子来报,最近几日那人常去东市一个小酒馆和一个叫吴凡的人喝酒。”崔璨听了眼珠子转了转,问道:“那你可知那个吴凡是什么人?”苏沐尘沉声说道:“那个人十二年前曾效力于王将军麾下。”崔璨一惊,不禁说道:“烈火堂的人也在查当年那场战事?可是不对啊,烈火堂跟西蜀被灭有什么关系呢?”苏沐尘冷笑了一下说道:“当年王寒大军不费吹灰之力攻破蜀都前,早已有人将西蜀皇族斩杀殆尽,这样王寒大军不仅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了蜀都,还令西蜀几无复国的可能。这样的好事难道只是他运气好,是巧合吗?”崔璨皱了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事儿是王将军和烈火堂联手做的?”苏沐尘眯了眯眼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烈火堂,发现前任首领和王寒王将军是故人,于是我开始怀疑十二年前那件案子定是和他们二人有关,只是现在仍未查到任何证据。”崔璨在屋内踱了几步说道:“如果他们联手,那如今这伙计找那吴凡到底是想查什么呢?”苏沐尘不经意地提了句:“我记得那件事发生后没多久,那个老首领就生死未卜,不知所踪,他的养子这才接管了烈火堂。”崔璨踱的步子有些急了,忽然他停住脚步说道:“如果说那个伙计在查前任首领失踪的事,那他为什么要混进琳琅阁,这件事跟李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呢?”苏沐尘摇了摇头:“这我也想不明白。不过,崔大人我觉得我们可以从另一方面着手。”崔璨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只听苏沐尘缓缓说道:“崔大人,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王府祠堂供着异姓人之事吗?”崔璨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苏沐尘点了点头,说:“我记得烈火堂前任首领叫于淮。”崔璨一边思索一边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前任首领失踪和王府有关?”苏沐尘轻描淡写地说道:“崔大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崔璨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王府祠堂能随随便便让外人进去看的吗?”苏沐尘轻笑了一下说道:“这王家大小姐不是和崔大人关系挺好的么,听说昨夜王小姐还把冰灯节的礼物转赠给了崔大人,不是么。”
崔璨听他提起那画,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沐公子今日来恐怕不是单纯想告诉我这些消息吧?”苏沐尘笑了笑说道:“不瞒崔大人,沐某今日的确有别的事想请崔大人帮忙。”崔璨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回答。苏沐尘继续说道:“昨夜的冰灯节,沐某做了一盏冰灯,自以为能拔得头筹,谁料技不如人,败给了崔大人。本来这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也输得心服口服,只是昨夜我为这礼物夸下海口,如今不知崔大人是否肯割爱,将这礼物让与我,也让我可以挣回些面子。望崔大人成全。”崔璨想起昨夜李桑柔的神情,料想沐公子定是为她求画。他脸色略有些不快,昨夜明明自己几乎已经拱手将此画相赠,可她偏偏不领情,却让苏沐尘大费周章地来找他要画。崔璨轻轻叹了口气,拿出那画递给了苏沐尘,什么话也没有说。苏沐尘接过后,深深一拜,高兴地离去了。
崔璨立即唤来程毅吩咐道:“你立刻派人去东市小酒馆查一个叫吴凡的人,记得,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是,属下明白。”程毅正要转身离开,却见崔璨仍是愁眉深锁,他担心地问道:“大人,是否有什么烦心的事?”崔璨抚了抚额说道:“还不是为了如何查探王府祠堂。”程毅说道:“这事的确难办,如今王府又没犯什么错,我们自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去搜查,何况这是王府宗祠,不像其他宅子可供外人随意参观。我看大人,咱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要不从其他地方入手?”崔璨犹豫着:“可若是探得宗祠的秘密,很多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程毅奇怪地问:“大人,莫非你想.....”崔璨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程毅大惊:“大人,这可使不得啊,这要是被王府的人,那还得了。”崔璨摆了摆手说道:“我已经仔细研究过王府的地形图了,问题应该不大,你就在外面接应该我就行了。”“可是,大人.....”程毅还想说什么,崔璨挥了挥手打断了他。
是夜,两个黑影悄悄来到了王府外,只见其中一人轻轻一纵跃了上去,随即沿着墙边的一棵大树,跐溜溜地滑到了地面。他似乎格外熟悉院内的地形,小心翼翼却又轻轻松松地来到祠堂前。他试着推了推门,门是紧闭着的,他又来到窗前,窗户同样紧闭着,他退了几步看了看四周,用力一跃,跃上了房顶,他轻轻掀起屋顶上的几片瓦,顺着那洞口钻了进去。祠堂四周挂着一些王氏先人的画像,中间地上摆放着几个蒲团。蒲团前面是一个高高的供桌,上面一层一层地摆放着王氏先人的牌位,每个牌位前都有燃烧着一支烛火。崔璨那凌厉的目光沿着牌位一个一个地看去,他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心想:难道苏沐尘是骗我的,还是他也被别人骗了?崔璨正疑惑着,祠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急得四处看了看,并没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急得掀起供桌下面的布,钻了进去。这时,传来一阵开锁声,紧接着有人推开了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