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只雪豹模样的野兽从远处蹿到了云生跟前,这野兽通体雪白,身上布着六边形状若雪花的大小斑点。此刻它围着云生不断转圈,时而吐着舌头舔舐云生的手,时而发出低沉叫声,看上去和云生十分亲昵。
“大白,好久不见哪,原来你来这里。”云生抚摸着那兽毛茸茸的头说道。
“云生,你可知道它是什么物种?”法祖笑着问他。
“难道这不是雪豹吗?”云生仔细看了看那兽说道。
法祖摇了摇头,又对惠明说道:
“惠明,你可识得此物?”
惠明摇头,“弟子驽钝,确实不知。”
法祖开口说道:
“这兽身形虽然似雪豹,其实却是上古神兽的一种,名为九天雪犼。”
“九天雪犼?难道同当年观音尊者坐下的金毛犼是同种?”惠明问道。
“不错,是同种但不同兽。雪犼本性忠诚良善,活泼好动,实在是一只奇兽。”法祖说。
“法祖,我发现他时候,是在无影山之巅的积雪洞中,它被一块掉落的千年寒冰封住出不来了,我替它把那寒冰拨开,于是我们两个就熟识了。”云生说。
“这只雪犼刚刚成年,同你一样,也是贪玩成性,时常在逍遥境和无影山间来回穿梭。”法祖看着那只雪犼说道。
“法祖,你说这雪犼是奇兽,这只雪犼有何神通?”云生问。
法祖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你们有所不知,这九天雪犼神通广大,可上天入地,达九天之巅,下九幽地狱,也能在三界中来往自如。不惧水,不畏火,风里来,雨里去,成年后腾云驾雾,无所不能,并且喜食龙脑,是龙族的天敌。至于其它神通,日后你慢慢便知。”
“法祖,有件要事弟子要向您禀报。”惠明匆忙说道,一脸忧戚之色。
“什么事?”法祖问。
“就在我和云生进入逍遥境前,在无影山寺门外的半空中,当年背负南天门石碑的神兽霸下现身,被被一股黑气杀死,霸下的尸体从空中跌落,横尸在寺门外的空地上。”惠明说。
“那股黑气是谁所化?”法祖问。
“应当是邪魔释天当年的手下护法紫瞳。”惠明说。
“紫瞳?”法祖脸上亦显现惊讶之色。“邪魔释天当年的左护法?”
“我听说,当年邪魔释天的左右护法,分别是红瞳,紫瞳。它们都是在北冥中修炼万年的大海蛟。”惠明说,“大劫发生时,红瞳带人闯入南天门,同天庭众神厮杀大战,激战正酣时,红瞳立于南天门石碑之下作法,不想被背负石碑的霸下掀倒巨型石碑,把红瞳压死在石碑之下。”
“不错。看来紫瞳大劫未死,这是前来找霸下寻仇。”法祖说,“只是,他是如何知道霸下藏在无影山,又是如何跨越幻海,进入无影山之境呢。”
惠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看来,释天的势力并未因当年大劫而悉数亡灭,果然是善不可全尽,恶不可全亡哪。善恶相辅相生,一切都在法理之中。”法祖双手合十说道。
“法祖,师父,你们说的释天是谁?”云生抬起头来问两人。
法祖笑了笑,对惠明法师说道:
“惠明,你先回无影山主持寺务,以防邪教势力侵入,我留云生在此度些时日。”
“是,法祖。”惠明道。
云生见惠明师父起身,转身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倏忽不见。
“云生。”云生听见法祖叫自己。
“弟子在。”他答道。
“灵山、无影山和三界大劫的事情,惠明和你讲述了多少?”法祖问他。
“回法祖,灵山和无影山约莫知道个一二,三界大劫之事,师父未曾提过。”云生回答。
“那他平时都教你些什么?法术有没有学过?”法祖又问他。
“师父平时只是教我习字读书,说理悟法,言语礼貌,人间风土。至于法术,他怕我惹事,只教给其他师兄,不过我一看便会,师父说我是无师自通,嘿嘿。”云生脸上现出些许自得之色。
“哦,”法祖笑颜又展,“你且展示给我看看,你都学了什么法术?”
“在法祖面前,弟子怎敢放肆。”云生突然扭捏了起来。
“无妨,无妨,我今天也要教你些法术,正要看看你的灵慧程度。”法祖说。
云生一听法祖说,要亲授自己法术,顿时来了兴趣,只见他双眼放光,从地上一跃而起,把那雪犼也吓了一跳,似乎是知道他要行法,向后一跃远远望着他。
“法祖,我会变鹰。”云生说着骤然一抖身躯,念动口诀,一下子变成一只大雄鹰,腾空而起,围绕着逍遥境半空盘旋,那雪犼看着极为兴奋,又是上蹿下跳,口中呜呜作响,似乎是在欢呼。
“哈哈,”法祖大笑了起来,“云生,你且落到我面前来。”
云生便在法祖面前落了下去,收起双翅,立在法祖对面。
“云生,”法祖说,“看来这法术你只学了九分哪,你看你那光头还露着呢。”
云生听法祖这么一说,赶忙抬手去摸头,哪还有手,不过是两只大翅膀,根本无法触摸头顶。
此时,只见对面法祖伸出右手来,掌心向外对着云生,那云生再看,法祖那手掌上无端多出一面大圆镜来。
云生对着那圆镜低头,果然,头顶上光溜溜一块,无毛秃着,和变身前的头皮一模一样,他自知法术浅薄,赶忙变回了原身。
“法祖,嘿嘿,我露怯了。”说完云生嬉皮笑脸坐在了法祖对面。
“还偷学了什么呀?”法祖问他。
“那些就不值一提了,什么穿墙入地,呼风唤雨,招雷引电这些也学了一二,不过感觉没什么用处,都是雕虫小技罢了。”云生说。
“雕虫小技?哈哈,你这小子,口气不小。那你想学什么?”法祖笑着问他。
云生想了想,说道:
“师父说,法无形,世人不见故不知,我想学有助于弘法的法术,有朝一日,也能像佛一样普度众生。”
“你知道佛是什么?你见过佛吗?”法祖问。
“师父说,法无形,佛有形。我没见过佛,但我想,佛既然能普度众生,一定是明知善恶、感天动地的十全高大之神。”云生回答说。
“错!”法祖猛然高声冒出一字。
云生吃了一惊。
“云生,佛与凡人无疑,佛心也同人心相同,宇宙之中,并无十全之神,佛与神仙,都会犯错。如果这些你现在还理解不了的话,日后你只需记住我的一句偈语。”法祖说说到此处,顿了一顿。
云生身子前倾,侧耳恭候法祖说出那句话来。
只见法祖抖了抖衣衫,正襟危坐,然后抬手在眼前写下了八个金光大字:
“天地不仁,善恶自知。”
这八个大字在云生眼前闪耀着五彩,许久才如烟雾般散去。
“天地不仁,善恶自知。天地不仁,善恶自知。”云生低声咂摸着这几个字,内心忽然起了波澜。
“天地怎会不仁呢?善恶怎么自己知道呢?”一时间,云生眉头紧锁,凝神思考而不得解。
“这八字偈语就是我创立无影宗的精要之义,只是不在无影山修行个几千上万年,不去人间转上一遭,难以理解这句偈语。你灵根非比凡人,日后定能领悟。”法祖说。
云生默默记下了这句八字偈语,点点头。
“云生,惠明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谁?”法祖突然指着自己问云生。
“您?您是法祖啊。”云生说。
法祖笑着摇摇头。
“我其实是佛祖如来之影。”法祖淡然说道。
“啊?!”云生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