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雨菲小姐……”
随后约瑟芬愣了半秒钟,紧接着,惊觉手中空空,随着戴维无语的视线望去,大吼:“该死的,她怎么又跑了?”
看明白了吧?这个雨菲就是我,1920年于霞飞路某家医院的产房出生,我爹就是名震上海滩的大银行家……陆越齐。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再有长言道,奸侫小人,生儿子没pi眼,生女儿不好养。我爹这辈子唐装裤下女人无数,可就只得我一个闺女,上头娶的十八房姨太太怀的种不是莫名流掉,就是生下来活不过三天,而我妈,也就是正房大夫人,居然在我爹五十岁大寿娶第十九房姨太太的当天夜里,被查出已怀有四个半月身孕,可怜她四十二岁高龄,还一直以为莫名其妙胖起来是人到中年,养尊处优,身体发福呢!
我爹一听到这个消息差点乐晕了过去,立马一脚踹了貌美如花的十九姨太,巴巴的跑过来把我妈像祖宗一样的贡在头顶上。
想想也明白,我等于含着金汤匙出身,万千宠爱于一身。
我出生的当天,满月,百日,周岁,陆家大摆流水席,其奢华至极震憾大上海。
至于为什么让我这么小就独自离家?
那是因为不久前的某一天夜里,我跟几个同学一起操杀猪刀剁了两个侵犯妇女的日本鬼子,后来不知哪个不要脸的汉奸告密,当晚日本宪兵直接就搜到家里来了,扯得唾沫横飞,什么被害的是天皇的远房表亲,可以追溯到德川家康那年头某个侧室生的女儿的后代,身份尊贵无比,却因为我的行为而惨死异乡。
啊呸!我爹气愤之下当场抛翻桌子,拍着胸脯再三保证一定将我这个“小畜牲”亲自绑到宪兵部给日本天皇一个交待,绝对不会让我这个不孝子的恶行损害“中日亲善”。那个时候我被我妈押在密室里听着这话把牙咬得咯咯响。
不过等日本兵一走,老爹立马命人连夜将我送到约瑟芬叔叔家,表示有多远走多远,他会请私家探子找个跟我模样有七八分相像的日本小妞顶包,并将瑞士银行保险柜的密码,钥匙全部交给了我。
所以我就到柏林了!就这么简单。
约瑟芬叔叔家住在市区,但是环境不错,很大的房子跟我家一样宽畅,还有自带的小花园,听说,叔叔和当今的元首是好朋友,元首上台之前还得到过叔叔多次帮助。
因为之前有写过信回来,所以我的房间早就准备好了,虽然不是参照我的喜好布置的,但是出门在外,用不着那么讲究啦。
趴在床上连滚了好几圈,直到头晕目眩了我才停了下来,这时响起敲门声,随后进来一名身体有些发福的和善妇人,她将手里端着的热腾腾的杯子放在桌上:“小姐,先喝点热巧克力吧。”
“谢谢。”我开心的接过来喝了一口,嗯,不错。唧叭着嘴,我问:“伯母怎么称呼啊?我叫雨菲,您别把我当小姐,我这个人很随便的。”
她笑得像尊菩萨:“老爷在等布莱克医生,一会儿就会过来,您要不要先睡一觉?”
她的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随后,叔叔携同一名穿着白色西装的大叔走了进来,他的年龄似乎与我爹不相上下,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上去很有学问。
“叔叔!”我唤了一声,将巧克力放下,看着他们走近。
“雨菲,这是布莱克医生,他来给勽检查伤情。”叔叔对我解释着。
我转向那位被为大夫的人,认真打量了一番,然后点点头,指着自已脑袋:“叔叔说我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当时都头破血流了。”
他和善的笑了出来,随后动作优雅的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从医药箱里拿出诊疗器械来,按着不同的部位问我有什么感觉,睡眠如何?甚至有没有做过恶梦?
随后确断:“没什么大问题,我会每天过来一趟,伤口需要换药。年轻人嘛,恢复得都快。”
很明显,叔叔因此而松了口气,我轻轻戳换好的绑带,不痛不痒的,没什么感觉,个人认为叔叔有些大惊小怪了。
不过还是得听医生的话,再上长途疲劳,叔叔送医生离去后没多久,我就洗漱爬上床睡觉了,当然,巧克力不剩,老爹说过,我可以浪费钱,但是绝不能浪费食物。
我的入学手续很快办妥,一个月后,进了柏林高等学院,乖乖,清一色的金发碧眼,当老师将我介绍给全班同学时,我意外的发现其中也有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东方女孩,虽然穿着令我讨厌的土黄色衣服。
矮油!异国他乡缝亲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土黄色就土黄色,我也不计较了。
于是想也没想就朝她身边的空位置走过去,用快乐的中文说:“你好,我叫陆雨菲,老乡,怎么称呼?”
这妞戴着副厚厚的眼镜,正看着笔记,听到我说话好半天才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将眼镜往上推了推,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
当场老娘堆满脸的笑僵硬,靠,是个小日本。果然,她的品味就如同她的国籍一样令我讨厌。
于是,我装做整整衣领和书包,仿佛过路者搭完讪一般,若无其事走到另一个空位上坐下。
“你好,我叫里奥,你是东方哪个国家的?我小候跟妈妈去过中国,那真是个神秘的地方。”
“我叫华斯比,我是犹太人,你发现我和他们长得不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