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在香房角落里横七竖八的人被抬了走,一个赤条条的女奴刚刚也不知道晕在了哪里,被找出来抬了出去。两个随从搬进来了一个桌子,摆放在了中间,上边还放了张地图,将房间又恢复成了平时大家商议事情的样子。
二皇子的门客区别的很清楚,一些人专门负责陪伴二皇子喝酒享乐,一部分专门负责出谋划策,时刻保持着清醒。二皇子对门客也不薄,所以门客众多,类型也很多,土匪头子,海员,乐师和也不乏有见解的谋士。
门客们商量了一会有了两个方案。一个是与五皇子八皇子暂时结交,查明这幕后暗除皇子的真凶,大家再公平竞争。另一个是马上带人控制张家陆家,逼迫陆起和张夏荣让出燕虎堡和龚氏主城,这样便可少许军队夺城这龚家主城并带回招降的军队。
不过二皇子明显对第二个方案比较满意。
思索一番,自然是要说干就干,立刻换了衣服,也没个交代就出了门,“哎!皇兄!皇兄!!”三皇子在身后叫着,本想让他留下来多听听门客的意见,但人已经走出了房间,“二皇子转身挥挥手,没事!我去去就回!”立刻让副将调集了一百来人手,往陆家张家赶去。
士兵急行与主城中并不少见,周围百姓或者过路的权贵也会主动的避让开,否则一刀下去,喊冤还得换做他人,不过二皇子自己也有个地下斗场在这里悄悄的经营,自然与邻里关系也算和睦,所到之处除了引起周围一些目光,到也没再多生事端。
听着步子与马蹄声哗哗的来到,赵家的酒庄运酒的人马干脆就绕道而行,忘归楼上还没开始接客的姑娘打开窗户往下看着,心里猜想着会不会又是哪位常客,惹了事端。暮色稍过,正巧是这城中的戏台和广场人最多的时候。台上的戏班子停下曲子,下边的人也伸直了脖子等着看热闹,还有那在空中的绳索上,拿着长棍走动的艺人,干脆停了下来,坐在绳上等待着,“拐弯了!没往这边来!”,绳索上的人看着那如蚯蚓一般的队伍,绕过了广场,高声叫道。看来这有些期盼的人是要空等了一场。
张家门口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挂出灯笼,两个侍卫使劲敲打着房门,见没人应合,二皇子使了个眼色,拿出一个门锤,四五个人很快就将张府的门砸开,一百来号侍卫冲入张府,二皇子也下马跟随了进去。虽然张府家的门没有开在喧闹的街区,但左右好歹也是非富即贵的住处,街道虽然没什么人经过,但并不缺各自门口悬挂的灯笼,让这街道多少能看到一些地上的板石和墙上的砖瓦,可这黑乎乎的玄关,让二皇子浑身汗毛立了起来,心中一股不好预感悠然而生。
绕过玄关的影壁进入张府中,张府一片寂静。侍卫在房间里寻找着,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二皇子一拳砸在柱子上的声音“咚!”。
“收人!去陆府!”二皇子在院中大喊一声,还没等侍卫们整队出来,自己就先跳上马背,“你!拿着我的狮尾符去南门调一千士兵南行追赶张家陆家之人,留那张陆李两老头就好,其余胆敢不从就地格杀!快!!”副官领了命,骑着马往南门飞奔。
副官范林领了人一千精骑,没走多远,二皇子去了陆家查看之后就追了上来,马儿累的气喘吁吁。二皇子马都没停下,就跳上副官多带出来的一批马,手中缰绳一扔,原先那匹马儿速度渐慢,就落在了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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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杏村-夜
第二天天晚上,二皇子的一队人的马蹄声和晃动着的火把,打破了干杏村夜晚的宁静。
“二皇子,这就是干杏村北村口了,之前的镇子都没听说有什么马队经过,若是马车和一些家仆,这里就是他们这几天能到的极限了。”副官向二皇子说着。
“围了!搜!给我挨家挨户的搜!”刚刚顺着南风的细雨,让村子里矮矮茅草屋有了那么湿润,火光像一把把利剑一般映在上边,火把一多,乍眼看去,如同相接的利剑撞出了火花。熄了灯房门被挨个挨个敲开搜查,男子光着屁股蹲在门口,精光的妇人用杯子捂住身子,士兵进屋将她扔下床,床上几件东西一把抓住往地上一扔,剩下一块床板,沿着缝隙几刀下去,见是没血,才放心的离开,一旁一岁小娃,虽然没直接给摔地上,但裤衩摇篮里也是精光,那尿布含着屎,出门就拍在那男子脑门上“这里没有!”,一股黄水顺着鼻翼往嘴里流,那男子倒在地晕了过去。二皇子骑着马在村中走着,远处一个院落还亮着灯,引起了二皇子的注意“你们几个跟我来!”
亮着灯的房门被侍卫敲开,里边一个老人走了出来,后边还跟了一个小女孩,“呵呵呵,想不到来得如此之快呀。二皇子。”
二皇子骑在马上,俯视着出门的白发老人,“哟,李大人,别来无恙呀,怎么城里不好好待着,要来着穷乡僻壤才乐意?”侧身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女孩,“哟,陆三小姐也在这呀,你爹呢?”
“我爹...”正要说出口,旁边门啪的一声被推开。
陆老爷被马蹄声惊醒,从旁边房门里出来,见精兵越来越多,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丫头身前,声音有些颤抖,但依然洪亮,“二皇子深夜造访,不知有何事?”兴桂也跟在他的后边,拿了个木棍挡在李大人他们前边。
二皇子在马上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这张都督还没出现,心里还是多了几分警惕,若是中了埋伏,可再没谁能帮自己挡箭了,见精兵来的越来越多,二皇子才放下心来,说道,“听说陆公子和张公子打了胜仗,没听到报告,怪想念的。”
陆老爷蹲下看了看三丫头,见没什么异样,将兴桂拉了回去,起身站在前边,“犬子和张公子等些时日就会回来,二皇子好生等候就是了,何必兴师动众来这荒郊野地呢?”
二皇子提了提缰绳,俊俏的马头来回晃悠着。“我是有此意,所以听说陆大人带着人来到这地方玩了几日,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带了些人过来,免得生出些意外,伤了各位,到时候不好向两位功臣交代。”做了个手势,“拿下!”周围的精兵下了马,靠近那四人。
“进屋。”陆老爷对身后的人说着,往慢慢往后移动着身子。
精兵左右迎上,一拳就将兴桂打倒在地,吐着酸水。一把将陆老爷拉了出来,压在地上跪着,后边那两人,被一把刀夹在脖子上,也没什么能力抵抗。
这时,周围的打斗声响了起来,一群装备还算凑合的民兵拿着长矛,和二皇子的精骑兵韧相接,打在了一起。
张都督这些士兵虽然都是民兵,但都是三四十左右曾经郭氏的老兵,平时有这张都督的一些补贴,训练也没什么间断,盼的就是有朝一日自己能拿回兵权,总的有一帮死心塌地的人,兵心才不会散。
骑兵冲过去一刀砍死一个长矛手,继续往前冲去,到了一间房屋,刚一调头,屋顶上跳下一个民兵,一矛将他捅翻在地,抢了马儿,就往人堆里冲,但民兵毕竟还是没有太多骑术上的训练,自己在马身上,也发挥不出这马的能力,指挥着马往前撞倒精兵的马匹,几个人再上去补上一枪,也就算大功告成。
在村子中四处寻找陆家和张家下落的精骑陆续赶来,没有人指挥成阵,对付这在错落房屋中的士兵,挺是费劲,骑兵民兵打成一片,村中道路狭窄,房屋上还老有人往下跳,骑兵干脆就把手中火把往屋顶上一扔,没多久,有些湿润的茅草屋顶冒出大量的烟气,火焰烤干了草屋上点点的雨水,迅速的蔓延起来,很快整个村子就燃起熊熊大火,干杏村的村见自家房顶着了火,在家也呆不住了,“救命啊!!”抓着一衣服往身上一套,或者裹个被子“官兵杀人啦!!!”,要么就精光的逃了出来,“孩子!孩子还在里边!”村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见这烟雾越来越浓,呛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这火势也越来越近,一时也问不出什么话来,精兵将人一绑的,往马背上一放,赶紧往南面的村口撤离。二皇子一伙人杀掉几个零星的民兵还顺手砍死几个可能是民兵的百姓,再往南口走一些,透着这呛人的烟雾,看着村南口一排整齐的枪兵已经起好阵型就堵在了南口,阵前几十个骑兵,还有张都督三父子骑着马提着长矛,马身上还各有一把斩马刀,正在这里等着。
见这小雨已停,南风加急,火势更加迅猛,张都督骑着马往前走了几步,大喊道,“二皇子!念在我二公子护你的情分上,今日你把人留下,就当没来过可好?”
若要说战前谁先怂,那一定是二皇子闹得最欢,怂的最快,但要真打起来,二皇子狠起来自己都怕,这沿途过来已经手刃了几个民兵和寻常村民,胆子也大了起来,“我二皇子从不开打了才讨价还价,今日你若不缴械投降,休怪本王大开杀戒!!”做了个前进的手势,“列阵!”这村中的几百个精骑在狭窄的道路上排起了长龙,“杀!!”顿时震天的马蹄冲向村口的那扎满长刺的人墙。
虽然之前也有所听说,但张都督真正见识到这二皇子的凶横才是头一次,根本不予谈判的机会,直接开打,自己这近千的民兵,想要堵住这几百的精骑,想也不可能,但擒贼先擒王,自己和那几十个骑兵退往兵墙之后,暂避了精骑的冲锋,人墙慢慢被精骑冲散,二皇子身影渐近,那几十个骑兵率先冲入,三父子进跟而上。
二皇子这边人多马壮,张都督那边几十个骑兵还没到二皇子跟前,就损失殆尽。
到是这三父子武艺高强,张都督这人枪合一如同一座小山挡在两个儿子前方,张夏俊个小但敏捷,见父亲挡住右侧的两个骑兵,左侧漏出空挡,立马上前补上,一枪穿喉,将那侍机突入的精骑捅下马来,两马齐头并走,张夏俊一手扶着张都督,身形就在两马之间来回穿梭。这张都督和张夏俊硬生将十几排的精骑捅下马来,就为了让这身后的张夏宇靠近了二皇子。
要说这张家父子中谁的枪用得最好,自然是这平时话少的枪痴-三公子张夏宇,自然这种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的重任,便要落在他的身上。
见张都督和张老四张夏俊已经靠近,二皇子的副将上前抵挡,这副将乃是二皇子重金请来的禁卫头领范肃的弟弟,范林。范家世代为武,只要是在这安始大陆立足的族氏,这禁军头领一职,基本也就范家承包了,而范林之所以暂时留在这二皇子身边,也是以防自己哥哥有什么意外,好随时能顶替上。如此贴心敬业的考虑,这也是范家在武坛之中,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范林见张都督长枪粗壮,以防为主,而小个子张夏俊趁机见缝插针,所以根本就不与张都督缠斗,一个侧身躲避张都督诱攻,两道刀光砍向张夏俊。
张夏俊在这浓密的烟雾之中还在寻找这攻击的方位,没想到这突入而来的斩击,速度之快,力道之大,刚一挡住从上而下的一刀,铁枪上的震动才传到手上,这侧面一刀紧跟而来,砍断了他拿枪的左手,撞在腋窝下的枪身之上,当即就把他震下了马来。
“夏俊”张都督大吼一声,枪身由防转攻,粗壮枪身横扫而出。范林一手拿刀阻挡不住,另一只手赶紧扶住刀身,身体一倾,虽然没有摔下马去,但一时也调整不回来。张都督身后张夏宇找准机会,踏上马背,踩在张都督肩膀上一跃而出!越过范林枪身直指其身后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