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在下的一个知己好友罢了,老板娘可曾见过?”
李清这是想装傻充愣?寻常的知己好友能有这等能耐,轻而易举的抽人魂魄,还能对离体的魂魄重塑,而且此刻的他,面色平静的过于古怪,让人不得不生疑!
“你可知晓魂魄若是不能及时归位,便会下那孽镜地狱,如此扰乱自然法则,这六界之中,哪还有你能容身之地?”
李清迷茫的抬起头,眼睛虽瞧不见了,但依旧炯炯有神,我瞧着他似是在沉思,又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安静片刻后,且听见李清缓声郑重道:“西域故人,我不曾知晓其来历,也不曾过问缘由,我只知他曾救过我,不离不弃的保护着我!”
“哦?”
怎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这份照料颇显荒唐,我适时问出口:
“想必这幻魂之术也是他告知你的吧,难道你就从未想过这是个阴谋!”
这次李清很快便摇了摇头,反而有些如释重负的荡起了秋千,几分笑意在嘴角显露:
“老板娘,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何德何能可以吸引那么多像你一样的人为我前赴后继,从前我不爱自己,才会活的那么累,可如今我愿意相信所有人,做人呐,就要像荡秋千一样,把痛苦狠狠的抛下,才能沐浴着阳光!”
颇有几分道理,李清也从没过问我的底细,但他却未曾猜忌过我,凭着这份信任,我也该信任他的朋友,眼下这样,挺好。
约莫记起药铺里还有一颗夜明珠,可以在夜间视物,我虽不能让他在白天与正常人一样,但到了夜里,这夜明珠还是能发挥几分功效的。
想到这,我匆匆与李清辞别,飞速向着长亭街奔去,怀中得碎瓷片不断地发热,隔着衣物,隐隐的灼热着我的皮肤,难道是第二块碎瓷片找上门了!
心砰砰跳个不停,脚底波光粼动,怀揣着劫后重生的小确幸,我石化在了药铺门口——屋顶黑气冲天,好像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一个庞然大物扑腾着翅膀的声音让我的脚底似是灌了铅,被我留在屋内的就只有身中奇毒的鬓哥儿,我实在不愿接受眼前的事实!
“哐当,哐当……”
花盆坠地,药箱跌落,我一掌震开摇摇欲坠的大门,门口两个高悬的灯笼也破败的掉了下来,疾风卷席,尘土飞扬,不知是灰尘迷了眼,还是眼前场景太骇人,眼眶情不自禁的热了,我不顾一切的冲向地上奄奄一息的鬓哥儿。
到底是谁?
我用灵力探进鬓哥儿的体内,手指忍不住的颤抖,我恨呐,对于这类灵鸟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渐渐的,鬓哥儿的嘴角冒着白烟,心跳也渐渐的感受不到了,只有我坐在地上不停的干嚎,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孩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珍贵之人的离去……
直到怀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光,毫不留恋的向着屋外飘去,我发疯了一样的向外追去,还未走出屋外,那些光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静静的目送鬓哥儿最后一程,若有来生,只愿它不会再遇上我这样愚笨的主人。
屋内一片狼藉,但鬓哥儿刚刚躺着的地方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眼睛酸涩的厉害,好像眼花了一样,一丝丝光芒闯入了眼帘,就那样强势的让人没有丝毫准备,我惊喜的自言自语:“鬓哥儿,你回来看我了吗?”
一片寂静,我怔怔的立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越来越耀眼的绿光,这光看着甚是熟悉,我一把掏出怀中的碎瓷片,果然一模一样!
蓦然想起鬓哥儿嘴角的白烟,是因为它将这块碎瓷片藏在了嘴里吗?
细细想来,必定是歹徒想要来抢夺这块碎瓷片,鬓哥儿誓死保护才会丧命,只是那黑衣人没有料到,这块碎瓷片会被鬓哥儿藏在嘴巴里,只是我有一事想不通,第二块碎瓷片一直藏在我的药铺中,连鬓哥儿都知晓,我为什么没有丝毫印象?
不行,我绝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活着,鬓哥儿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平复心情,看看这个歹徒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首先,鬓哥儿是死于强有力的掌风,五脏六腑俱碎,连颇具神力的凡人都能做到,按照这个方向找下去无疑是大海捞针,我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看来必须找到更关键的线索才可以。
环顾四周,屋内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迹,只有鬓哥儿身负重伤扑腾着翅膀留下的痕迹,混乱的场面就像是一个烟雾弹在欲盖弥彰,看来凶手料定我不在屋内才敢来夺碎瓷片,只是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对于这件事一筹莫展,这可如何是好?
突然记起黑光冲天的屋顶,抬头望去,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看在此人必然是歪门邪道,纵身一跃,我稳稳的站在屋顶,迎面吹来的疾风十分诡异,要不是我力道足,在这样的风口根本站不稳。
不过除了古怪的风之外,我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方才的黑气早已荡然无存,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芭蕉宽阔的叶面随风起伏了一下,我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站在门口这颗芭蕉树下,我拿着一段枯萎了的荷花埂子发愣,当我拾起它的那刻起,便知晓这绝对不是凡品,只是一时间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觉得很久很久以前,我定然见过它!
叹了口气,将这截荷花埂子藏在了袖中,看来想在找到真相,不得不开启一场未知的冒险了,现在我孑然一身,没有了鬓哥儿这个牵绊,不论去哪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手刃仇人,集齐碎片,便是拿性命去换也在所不惜。
将两块碎瓷片穿成项链,带在心口,这便是我生命中最后的支撑,谁也不能抢了去!
前路漫漫,任重道远,第一个不能放过的便是玄奇,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再见玄奇,便是气势汹汹的上门讨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