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道人笑道:“小家伙倒是洒脱。喝了你的酒,总归要给你些好处的。”说着甩出一块玉佩,随手丢给吴晨。
吴晨接住玉佩,也随手放进怀里,笑道:“一囊杂酒换仙长一块美玉,道长真是大方。”
红衣道人见吴晨既不推脱,也不客套,心情似乎更好,起身道:“贫道虽不小气,也不是那冤大头,这块玉,换的可不止一囊酒,嘿嘿!”说着转身离去,身形慢慢消失不见。
吴晨看着道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距离吴晨营地不远的地方,两名道人被火光吸引,正向营地走来。两人不远处,红衣道人笑嘻嘻的摇着手中的葫芦:“贫道又怎会做蚀本的买卖。”
红衣道人身边的宝道人苦笑道:“师尊为何不就此收下小师弟?却去诳人家酒喝。”
红衣道人喝一口酒道:“时候还未到啊。你瞧瞧,玉清都派人来了,还是那应劫之人,嘿嘿,偏他爱用这些小手段。”
宝道人道:“二师伯二十年前便将此人收于门下,师尊不怕小师弟也被捷足先登吗?”
红衣道人笑道:“莫要激我,你虽是我徒儿,却是与我师兄弟三人相识于洪荒之时,莫非当真不知我那两位师兄的脾性?不过结个善缘罢了。回宫了!”说着一甩袍袖,一道清光闪过,两人身影便已消失了。
吴晨正用小火炙烤一只羊腿,巡营的士兵来报,说营外有两名道人来营中求宿。
吴晨心中奇怪,怎么今天这么多道人来啊?不过还是起身去营门迎接。到了营门处,只见一个长须清矍老年和一个短须中年两名道人正站在门前。
吴晨紧赶几步迎上前去,拱手行礼道:“两位道长何事深夜至此?”
年老道人捻须自矜道:“将军有礼了。贫道飞熊,自昆仑山而来,奉师尊之命来此寻人,此乃贫道师弟申公豹。”
卧槽!开始的时候吴晨还没猜到飞熊是哪位,当听到了昆仑山、申公豹后,吴晨终于知道眼前的大人物是谁了。
姜尚!姜子牙!!太公望!!!相比之下,以“道友留步”这句名言闻名封神大战的申公豹已经被吴晨自动忽略了。
吴晨再施一礼道:“不知昆仑山仙长驾到,子臣有失远迎。”
姜子牙与申公豹异口同声道:“阁下便是子臣?!”
吴晨一愣道:“两位道长知道子臣?”
姜子牙抚掌笑道:“贫道此来,便是为阁下而来。”
吴晨闻言心中疑惑,也不说破,先将两人请到帐中,吩咐人送来酒食。姜子牙自入帐后,却是没了营门前那般自矜自恃的姿态,反而行事颇守礼法,只略吃喝了一些便停箸看向吴晨,吴晨本就吃喝了些,也不甚饥饿,也与姜子牙闲话一些,姜子牙逢问必答,两人都绝口未提营门前所说之事。申公豹却是不管不顾,大快朵颐。
酒过三巡后,申公豹先道:“我观都尉,虽身量伟岸,然年岁当不过总角,何以麾下如许骄兵悍将,诚心拜服?”
姜子牙听申公豹此言,却并不好奇,只是捻须微笑,似乎心中早有所料。
吴晨看在眼中,心知按封神中描述,申公豹法术当多为争斗之法,对于天命相术其实并无涉猎。反而姜子牙所学多为相术、卦象、阵法等杂学,却是大道不精,斗法不灵,难怪只能得个人间富贵,此时怕是已经看出几分自己的来历身份,却也不说破,只是含笑谦虚几句自幼力大,武艺出自名师等。
姜子牙听到这里,却是执礼颇恭,轻咳一声,拱手先对吴晨施礼道:“公子过谦了,贫道颇知几分相术,观公子面相,当是武艺非凡,未来沙场建功,贵不可言!”
吴晨心中略一盘算,假做无意卖个破绽,笑道:“沙场建功,护我成汤江山,自是子臣心愿,至于富贵,却非我所重。”
二人果然上当,申公豹惊道:“都尉小小年纪,军职也不高,却敢口称成汤圣祖之名,莫非出身高贵?”
姜子牙也是略略吃惊,要知道此时即便是朝中大臣或者一方诸侯,言及江山社稷,也只敢称大商,或者尊称圣祖成汤。而吴晨却敢于直呼成汤江山,恐怕出身比自己所猜测的诸侯之子更加高贵。
吴晨假做失言,略作掩饰后,便承认道:“果然瞒不过二位仙长,小王幼年蒙当今天子收为义子,乃是我大商四王子。”
姜子牙与申公豹忙起身行顿首大礼,口称“化外草民,不知王子当面,失礼失礼。”
其实若说到封神之战,对于阐教这两位分别扶保西岐和大商的入世人物,吴晨还是觉得两者的立场和做法都是很值得商榷的。
姜子牙口口声声一心向道,所学法术却与大道无关,反倒是一身问卜、相术、阵法等用于俗世俗人,辅佐江山的本事。下山后先是算卦谋生,之后入商为官,扶保西岐的方法确实故弄玄虚引姬昌访贤,堪称处心积虑。最终如愿成为西岐大军的统帅、丞相,堪称文武大权一把抓。好吧,商周时期是没有丞相这个职位的,但是身为西周太师,姬发后来身为天子,都要尊称其为尚父,似乎就不是人臣之道了。后世的秦朝也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位君王需以父相称的权臣,他叫做吕不韦!姜子牙俗家名叫吕望,吕不韦正是他的23代孙,可谓是家学渊源啊。
申公豹身为阐教弟子,却选择了扶保大商,如果说是为了人间富贵,却为什么偏偏要劳心劳力四处延请高人,却不去享受荣华富贵呢?况且他身为阐教弟子,即便因为不是核心弟子,不知天意兴周灭商,难道入了宫看到纣王身边有只狐狸精倒行逆施,作为扶保大商的国师,却不知道为君上斩妖除魔,整顿朝纲吗?一句道友留步,留下来送死的都是截教弟子和异类散修。堪称是既背叛了阐教,又祸害了截教,顺带还清理了一下三教以外的各类散修。
此刻见了二人表现,初时在营门处,夜间昏暗,只当自己是小小都尉,很是摆了一下仙风道骨的神仙谱。
入帐之后,灯光下姜子牙恐怕已经通过相术发现了吴晨身份尊贵,便收起了架子,言行恪守礼数;申公豹毫无所觉,似乎沉迷口腹之欲,粗犷自然。但是知道自己身份乃是大商王子之后,两人所行礼节却是分毫不差,直接就是最符合自己身份的顿首大礼。
吴晨心中暗暗好笑,颇有一种看着岳不群配无间道的感觉。也不说破,忙抢身上前将二人搀扶起来,长长一揖道:“二位仙长折煞小王了,小王区区俗人,两位仙家长辈,如此大礼小王岂敢愧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