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吴晨等人计划如何搅乱东夷的时候,东夷内部也是风雨飘摇。
“族长,内应秘报,羿厡三日前突发重病,已经不能理事了。”一个红袍巫士恭敬禀告道。
“羿厡这老贼,亏他拖了这么多时日。若不是他碍事,此时我有穷氏早已掌握东夷大势,闹到今天反倒让商狗捡了个便宜。”一个身穿兽皮的老人恨恨道。
“倒也无妨,商狗立足不稳,反倒让很多部落下定决心倒向我族。现在重要的是弄明白羿厡老贼为何至今未死!”另一个身穿黑色巫士袍,却并未绣任何图腾的老人说道。
“哼哼,羿厡若是死了,我反而要担心羿氏还有什么诡计。他不死倒是件好事。”坐在正中间主位的一个阴沉的中年人说道。
“族长的意思是……?”兽皮老人疑惑问道。
正中有穷氏族长有穷尨道:“大羿当年射杀鬼车等诸多妖兽,甚至上古金乌十日被他杀了九个,这些妖兽神兽的精华,便被炼制成了十余枚丹药,这么多年虽然多有消耗,不过羿氏的底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掏空的。当年要不是身在战场,怕是也没机会让羿厡上这个当。”
“什么?羿氏还有这种宝贝?浪费了,浪费了,这种神丹,要是落在咱们手上,一颗起码造就一个巫祭啊~”兽皮老人拍着地面叹道,枯瘦的手掌却把地面拍的砰砰作响,案几上的铜爵盘碗不停的跳动。
黑袍老人忙护住自己的酒爵,骂道:“有穷荒,你作死吗?那般神丹,就算是你我巫祭之身,也需大量时日慢慢化去药力,你当羿厡那老贼是什么?事成之后,还不都是咱们有穷氏的!”
有穷尨笑道:“还是六叔说得对,况且这些丹药,没了就没了,最最重要的,却还是那件东西。只要那件东西得了手,叫老祖宗满意,就是咱们有穷氏的福气了。”
一提到老祖宗,两个老人也是一脸恭敬的点点头。
黑袍老人想想说道:“话虽如此,也是时候多加把劲了,万一羿氏喘息过来,真撑到了能用那件东西的时候,即便掌握了东夷,咱们也算是功亏一篑啊。何况这种神丹,省下一点边角料也能让族里多几个好崽子。”
有穷尨点点头道:“我这就去请示老祖宗,两位叔叔且去安排,还有一月之期便是中秋月圆之夜,我等多年筹谋,便在此一举。请两位叔叔不惜一切,为我有穷氏拼一个百年前程!”
两个老人正色躬身施礼,口称遵命。
帐外一棵大树上,一只乌鸦眨眨腥红的眼睛,忽然腾空而去。同一时刻,某一不知名山巅,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道人却是猛然抬头,眼中奇光一闪,自言自语道:“原来却在此处,要还本复原,怕是此次要出一次手了。”
东海蓬莱仙岛,碧游宫内,正有一个道人开坛讲道,下首诸多门徒俯首听讲,如痴如迷,忽然道人“咦”了一声,停下讲道,略一沉吟后,笑看面前最近的四名弟子,对左首第一人道:“你那未来师弟似有些劫数,那不要面皮的老鸟也来搅乱,你且与我同去,为师也当见见这位关门小徒了。”
被道人说到的弟子忙俯身行礼,口称“遵师尊法谕!”抬起头来,赫然便是曾与吴晨一夜长谈的宝道人。
西昆仑之巅,瑶池。传说为女娲炼石补天之地,熔炼五彩石后,些许残余灵液与水相合,积蓄为天下灵池,后成西王母道场,诸般神兽居于此处。
此时池边正有各类灵兽栖息玩耍,忽然传来一阵柔和女声,道:“娘娘有命,着陆吾速往东夷,赐锦囊一只,依命行事!”
随后一只锦囊从天而降,落在一只九尾异兽面前。
异兽俯身,化为一个壮汉,将锦囊揣入怀中,抱拳行礼而去。
昆仑玉虚宫内,一只白鹤翩翩飞行,落在一个正往水缸中倒水的中年人身边。
中年人貌似四五十岁年纪,一身粗布短衣,颌下三绺黑须,见白鹤落地,忙放下水桶,道:“童子来此,可是掌教师尊有法谕传下?”
白鹤口吐人言道:“正是。姜尚,掌教大老爷法谕,着你下山一趟,前去东夷,见一个人。至于做些什么,随你心意。”
姜尚先向玉虚宫方向拜了三拜,随后对白鹤说道:“姜尚领命,这便去收拾行李。不知去寻何人?当如何行事?”
白鹤道:“此人名叫子臣,现在大商军伍之内。至于如何行事,大老爷不曾详说,既叫你随心意行事,你顺其自然便是。”
姜尚领命,待白鹤飞走后,将水桶中水注入水缸,转身正要去收拾行李,却听有人唤“师兄”。转头看去,却是一个四十岁许,留黑色短须的道人。
道人上前道:“我见白鹤童子来过,可是掌教师尊有法谕传下?”
姜尚笑道:“正是,师尊命我前去东夷寻找一人。申师弟何时出关?”
申道人笑道:“刚出关两日,恰逢其会,来拜访师兄,却见白鹤童子飞去。既是掌教师尊法谕,小弟左右无事,与师兄同去如何?”
姜尚笑道:“师尊也未曾示下如何行事,只说随意,申师弟若有意同去便是。”
申道人与姜尚约好稍后汇合,便欣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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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吴晨带先登、山字两营一千二百人,以进山练兵为名出营而去,离营五里后,便吩咐麾下士兵更换了东夷人的服装,由风烈等十余名自东夷逃出之人指点,学习东夷人风俗习惯,并熟悉骑射之术,渐渐向东夷境内深处而去。
吴晨怎么也想不到,这次行程的目的地,此时却已经牵扯四方风云汇聚。
天色渐晚,吴晨命麾下士兵按东夷人习惯扎下营盘,四出捕猎,架起篝火烧烤肉食,又取出酒水靠在篝火旁温热。从今日起,吴晨麾下两营,一切都按照风烈所说东夷人习惯行事。
吴晨正要吃喝,忽然身边有人说道:“好香的酒!”回头看去,却是一个红衣年轻道人,正坐在他身边,两眼看着吴晨手里的酒囊。
吴晨和周围众多士兵,谁也不知道这年轻道人如何出现在此,却也没人觉得突兀,仿佛这道人坐在这里,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吴晨笑道:“仙长既喜欢,且自饮胜!不嫌在下俗酒浑浊便好。”
红衣道人也不客气,夹手拿过酒囊,仰头灌了一口,呼出一口酒气道:“你这小娃娃倒是有趣,见贫道在此,既不奇怪,也不询问。”
吴晨笑道:“仙长既已在此,便该当在此,何必多问。”说着又拿出一个酒囊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