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刘公义前脚刚刚迈出“郑老八酒家”便见着一素车白马缓缓地停在了听风楼的门前。
从车上下来的正是连山公子,萧连山。
却说也是巧合,萧连山下车随意的四处看了一眼,便见着了从对面酒家走出的刘公义。
刘公义不知晓那萧连山知不知道自己,只是微微泄露些许真气,便拱了拱手,沿着街道向西边走去。
那萧连山感受到刘公义的一丝真气后,便清楚了那人是谁。
回以拱手后便向着听风楼中迈入。
就这般,两人便算第一次是见了面。
刘公义此刻不打算回去的原因一是为了消消食,而是想去那万亩灵田前看上一看。
他对那灵田之中所藏之物也甚是好奇,不过他也没打算过于细致的去观察一番。
灵田的主人,已故的陈朔这么多年来都没能知晓其中藏着何物,那自己便更不可能只是看上一眼便清楚了此间玄妙之处。
牛塘镇不大,以刘公义的脚力,只是片刻间便走出了镇子,前往镇南的灵田。
远远的,便见着高有一丈五的砖墙围着一大片地儿,直接挡住了刘公义的视线。
这墙后应是灵田了吧,陈朔在护卫灵田方面倒是下足了力气。光是这围墙的建造便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刘公义远远的还能看到两队十人编排的炼体级护卫往来巡逻。
看来这些护卫对于这份差事看的很重,想在新东家面前好好地表现自己,唯恐新来的东家会辞掉自己这批人。
逛了一圈后,又找了个够高的地方俯瞰一番。
因未曾进了田内,饶是刘公义五识远远比他人敏锐,也无法看出这灵田间有什么异常之处。
随后,刘公义便转身离去。
这时,天空顿时阴云密布,远处的天际尚有雷鸣不断。
“看这架势,莫不是要来场暴雨?”
抬头看着已经被乌云笼罩住的天空,刘公义如此想到。
随即,他加快了脚步,虽说能够做到真气离体挡住落下的暴雨,但此举过于张扬。
虽说刘公义喜好在那些武林人士之间露上一手,但让他在普通人面前如此显圣,刘公义甚是不喜。
普通人前,便是以普通便可。
想到身上穿着的是自己唯一一件上的了台面的绯色圆领袍,刘公义的步子便迈的更大了。
得在下雨前赶回去,他这般想着,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哗啦啦的一声。
天空中便落下了倾盆大雨。
坏事是刘公义仍未能赶回听风楼,好事便是他已经回到了镇上。
站在某个杂货店铺前的木棚下,刘公义打算等雨停了再走。
只可惜并非是世间之事皆符合自己心意,就好比此刻。
“喂!傻大个,你这家伙不买东西便不要站在人家门口,妨碍人家做生意!”
身后顿时传来一道娇横的声音。
刘公义只能转身向着店家道歉。
“实在不好意思,洒家绝非是有意而为,只想在此躲雨片刻,还望姑娘谅解。”
店里掌柜处坐着的是位年约二八的少女。
这少女一头黑色长发扎成了两股麻花辫,身姿窈窕,肌肤白皙,且有着姽婳之容。
一双杏花眼更是要柔的像是要出水一般,且左眼下还点缀着一颗泪痣,为这少女增添了一丝媚意。
好一个国色天香般的少女。
“看什么看,被本姑娘美貌吸引住了?”
那少女看着刘公义的目光如此不在意道,像是习惯了一般。
好好的美人,怎会说话呢?
虽是这般想到,但刘公义面上露出的歉意更浓。
“本姑娘还是那句话,不买东西便不要站在店前耽误了本店的生意。”
刘公义无奈摇摇头,即是为了看美人,也是为了躲雨,便进了这店内随意的看着其中的货品。
在刘公义进屋后,四处看着店内的东西时。
少女也在打量着这位唯一的客人。
身长八尺有余,身着绯色圆领袍,布料看着便是那十分低劣的麻布。
头上戴着平式幞头,五官虽然俊朗,却非是剑眉星目那般英俊。
不但如此,眼睛里似乎还蕴着一抹忧色。
就连少女自己都不知晓,为何能如此断定这男子眼中蕴藏着忧色。
除此之外,那男子还蓄有口字胡,让人不太好判断年龄,不过料想应该不超过二十五。
看上去,到像是个大好丈夫……
看着刘公义的侧脸,少女忍不住这般想到。似是被这般想法吓到一般,少女连连侧头看向正值暴雨的街道。
五识过人的刘公义自然知晓这掌柜姑娘在看着自己。
她应是在盯防着洒家,怕洒家光看不买罢。
老实说,这店内的东西,都是些小木雕,小物件。做工看起来极其粗糙,刘公义是着实不太想买。
但一想到自己空手而出便免不了那姑娘的一顿奚落。倘若那掌柜是个糙汉,刘公义便觉得自己脸皮后若城墙也无妨。
所谓男人最好在女人面前表现,尤其是漂亮女人面前。
唉,男人就是这般的贱啊。
刘公义看了半天,算是拿起一把连木制横刀,刀长三尺左右。
做工极其简陋,就连刀镡都没有。直溜溜的,远远的看着,还以为是根烧火棍。
不过看了那么多,也就这玩意看着最顺心,权当自己虚荣心作祟造下的孽吧。
想到这,刘公义便带着这把木刀走到了掌柜姑娘那。
“呃,敢问姑娘此物价值几何?”
少女也不抬头看向刘公义,只是瞥了一眼刘公义手上的木刀说道:
“五十文钱。”
“多少?”
刘公义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江南乃是鱼米富饶之乡,江南地区斗米五文。十斗为一石,一石米之重只比自己差些。
这破柳木制成的破刀能有一石米之价?
“五十文,怎么了,嫌贵?”
“姑娘莫要说笑,此木又不是什么名贵之木,能有十文价值便不错了。”
“哦,那就十文罢。”
少女心不在焉地这般说道。
反倒是刘公义怔了一下,一边摇头一边掏钱,心想道:
“感情这姑娘纯粹是来消遣洒家的。”
掏出一串排好的十文钱后,刘公义便拿着木刀,走出了店站在木棚下继续等着雨停。
“等一下!”
就在刘公义刚刚转身准备出门时,那少女出声喊住了刘公义。
“姑娘还有何事?”
刘公义满脸疑惑地看向那少女,心想莫非是自己花的钱不够多。
若真是这样,自己宁愿衣服湿透也要走人。
看着刘公义投来的目光,少女下意识的与之错开。
“你买了东西,便可在屋内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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