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说世界没有天堂
现在神马情况?秦水和刘迹寒视线相交,两人都微微皱眉,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走吧。”文夏收回目光,才发现两人已经站在了面前,有些难为情地妨碍了他们的眉目传情。
“等下。我有事找苏阳。”秦水跑下楼梯,直奔操场,快步走向了苏阳,指着他鼻尖,“你,就是你。说,你和嗯嗯……什么关系。”嗯嗯就直接代替了楚叶这俩字,听得苏阳直别扭。
楚叶看着秦水,又看了看苏阳,一头雾水。
苏阳果断摇头,用眼神告诉秦水,我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
“真的?”秦水满意的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某人蛮在意。”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苏阳咧嘴轻笑,阳光的笑容,直到发现楚叶还处于雾蒙蒙状态后,才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至于那事,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的。”
楚叶点头。“那可以公平竞争么?可以告诉我她是谁么?”
“我是单恋。至于是谁,还是不说好了。免得大家尴尬,这样就不能正常相处了。”苏阳抬头朝秦水的方向望去,看见了文某女之后,又回头满意的笑着。
楚叶微笑僵硬,垂下头,这张人见人爱的脸蛋居然为了苏阳流过两次泪。孩子回头是岸“我知道了。”抬头,看着苏阳,“还是谢谢你。”然后又像上次一样落荒而逃,不过,这次是直接跑,没有慢动作。
苏阳在原地站了一会,眼神里流露出暖暖的温柔。
“文夏。”看着一路沉默,还总是走神的文夏,秦水心里偷偷笑了笑,想收拾她吧,又怕她承受不起,但不收拾,又不知道她对苏阳有木有意思,所以,“楚叶和苏阳在一起了。”
结果,文夏很平静,没有一丝波动的反应,反倒是刘迹寒,吓得一脸错愕地瞪着秦水。哪门子的事,为毛我不知道?用眼神控诉。
“文夏?”秦水回瞪了刘迹寒一眼,然后轻轻碰了碰保持沉默的文夏。不会吧,这丫的对苏阳真的就一点感觉也没有?
“嗯?”抬眸,淡淡微笑依稀浮在嘴角,“你们等会要去哪里?”眼神飘向刘迹寒,心里总觉得这俩人今天不大正常。无论是眼神还是什么……
“我啊。我回家啊。”秦水挽着她的手,把刘迹寒排斥在了一边站着,还扭头对他做了个鬼脸。
文夏点头,没再说话,眼眸低垂,看着脚下的路,一步又一步。
手机震动,在裤兜里颤动着,与肌肤相摩擦,发出“兹兹——”的声响。伸手,摸索着拿了出来,翻开信息,是苏阳发来的:图书馆,有急事。
关上,回还是不回?去还是不去?文夏开始思索。
“怎么?有什么事情吗?”秦水的眼睛貌似在八卦方面很具有观察特色,看了眼文夏,“你去忙吧,我顺便还要和刘迹寒去买点东西。”
“你不是要回家么?”文夏无语。
“啊……我刚想起来有些东西需要买。那我们先走了。”然后拖着云里雾里的刘迹寒狂奔。这场景,文夏无奈的笑。
再次打开手机,慢慢地回了过去:好的。
然后掉了个头,朝学校图书馆走去,心情沉重,很沉重,中午的时候,把卷子给苏阳,就看见楚叶和他很融洽的讨论起了自己不会做的题目。
为什么会有种看不下去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淡淡的喜欢,上次在文摘里面读到了这么一句话: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真的是这样么?
打开图书馆紧闭的门,一阵凉风扑面而来。一直开着的冷风,这学校真不缺电。文夏轻轻地走进去,里面除了正背对着坐在那里看书的苏阳以外,没有其他人。
“苏阳你找我?”一边取下挎包,一边拉开椅子坐下。
苏阳合上书,双手撑在下巴上,以一个完美弧度的微笑,似水温柔的看着文夏,眼神里流露出久违的暖意。
文夏脸微微发红。
“嗯……数学卷子在这。你不会的题我都给你找了些教材,你看下吧。”苏阳放下手,从旁边那一堆书里抽出了卷子和教材,整齐地推给了文夏。
接过后,翻开,发现了好多地方被他做了旁注。细心的人,就是有一个特别的地方特别的吸引人。
大概扫描了一下,这些题型都见过。然后拿笔开始认真算了起来,心里还是会有个小小的疙瘩无法解开,脸上的笑再也不能完美,至少,夹杂着一抹苦涩。
时间就这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流逝着。苏阳手里的一本书越来越薄,一页一页从他清秀的脸颊处越过。
“呼——”文夏松了口气,随手擦掉额上稀疏的汗水,然后将卷子递给了苏阳,打断他的目光。
“这么快。我看看。”苏阳放下书接过卷子,脸上的微笑那般清秀彻底,身上的味道透过冷气远远传来,飘散出一抹淡然,沉溺的空气变得若有所无的飘渺起来。
看着苏阳认真的眼神,文夏眸子顿时黯淡,紧抿双唇,鼻头居然会有一阵酸酸的感觉。其实做了很久了。看向窗外,天黑了大半,阴沉的云,乌黑泛白的天,没有晚霞的夜晚,其实会好看得多。不过,好像快要下雨了。
黑,一个不敢接触的字眼。文夏不禁抖了抖。几年前的阴影,至今无法抹去,想起来,还会后怕。
“怎么了?”苏阳顺着她的眸光看向窗外,叹了口气,“要下雨了呢。”
文夏双手环抱,趴在了桌子上,头埋于手肘之间,灼热的呼吸烧赤着她的脸孔,额上的汗水密布,想起了以前那不堪回忆的一幕又一幕。怕黑,却又偏偏喜欢夜晚。怎么办?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苏阳关怀的拍了拍她,却没有任何反应。有些焦急的蹙眉,“怎么了?”语气里带着丝焦灼。
文夏摇头,用小小的带着点啮弱的声音:“我没事。”然后抬眸,脸色发白,额上的冷汗直冒。
看她这幅狼狈模样,苏阳显然吃了一惊,但还是沉着地拉起她的手腕,摸向了她的额头,“怎么回事,怎么出这么多冷汗。”还好,没有发烧。暗自松了口气,这天气很容易感冒的,而且难得根治。
“我没事。”文夏扭头,他温暖的手就此顺势滑下。心里暗暗地难过了一把,还是挂上僵硬得没有一丝暖度的微笑,“我想回去了。”可是,外面好黑。
苏阳收回落空的手,掩饰眸底的失落,目光坚定,声音里带着急切,“我送你。”
文夏淡笑着摇头,随即拉开椅子站起身。身体微微瑟瑟,给人一种软弱得像只小兔子一样。
“我送你。走。”苏阳的语气里尽是不容拒绝,然后拉起她纤细的手腕,慢慢地走着。
“真的不用。我没事的。”只是有点怕黑而已,又不是生病什么的,自己走回去应该没问题的。
苏阳没有回答,眼神是执着带着坚定。文夏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好任他这样做。只是,心里会有些不舒服而已。
勿忘此生。彼年相识,此年陌生。如此短暂,匆忙,却又无比缭绕。
江小C语录。
走出图书馆,雨已经铺天盖地的朝地面肆虐了一番了。黑沉的天空就这样直压地平线,扭曲的灰暗,构成一幅黑色玄妙图。
文夏的脚刚踏出楼梯,又紧接着缩了回来,身体迅速一侧,脑袋直接凑个东西趴了上去,还抱得紧紧的,温暖的流体麻痹了文夏全身。轻轻皱了皱眉,睁开眼,抬头看着面前有些小惊讶的苏阳,赶紧退后,支支吾吾,脸色顿时红透。“我……我……”
苏阳淡笑,一把拉住她,将她扯向自己,然后环抱在身前,温柔如水般清澈的双眸,给了文夏很大的温暖。声音轻轻柔柔,“怕雨天?”
对上他这双清眸,文夏只是愣愣的摇头,嘴里支吾,“不怕……”
“那怎么这么激动?”苏阳的语气有些调侃的意味,眸光柔柔的。
文夏有些小鹿乱撞地低下头,咬着下唇,耳根微微发烫。“怕……黑。”说得意外的小心翼翼,声音轻轻的,雨滴混杂着,含糊不清。
苏阳不太确定地“嗯?”了一声。
“黑……”文夏吞吞口水,怕他笑话自己,哪有人怕黑的。可事实上,确实有,而且,就在他身边,此刻,就在他眼前。就这样站着的。
令文夏意外的是,苏阳不但没有笑话她,反而很出人意料地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轻轻抓了抓她软软的发丝,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宠溺:“我送你回家。然后给你讲故事。不要怕了好吗?”
文夏鼻头酸酸的,眼眶莹润,有些微微湿凉的感觉,但还是抑制住了。努力挤出一个还算灿烂的笑容,迎合他的目光,给了苏阳一个肯定的答复。然后两个人就这样一边在屋檐下面走着,一边聊着天。
像是依偎的动作,没有特别暧昧,却有一种别样的宠溺。
“还记得我以前说的那个地方吗?”苏阳开口,眯着眸子咧嘴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文夏点头,“记得记得。能告诉我吗?那个地方?”一直梦寐以求着知道答案,那个地方,真的会有吗?
“那是最远的地方,我们都没有去过的地方。很神秘,很新颖。因为那里的人有一个很奇特的绝技。”苏阳嘴角上扬,故意听着不再讲下去。
被吊胃口的文夏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苏阳宠溺的揉揉她的头,“那里的每一滴眼泪都可以开成一朵花。每一朵花都象征着一个新的生命诞生。那里的人,只有在面临爱情的考验时,才会掉泪。”
文夏愣了愣。“那岂不是有很多生死相许的故事?”就像那种梁祝一般凄美的爱情故事?
苏阳耸肩,无奈地笑了笑。“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那是这个世界最远的地方。”
“最远的地方不是天堂么?”
苏阳微怔,随即又笑了,“不是。世界上没有天堂。傻瓜。”
自苏阳说出那句话之后,文夏的脸就一直处于高温状态。傻瓜,听他这么叫出来,怎么心里会有种暖暖的感觉。
抬头看着苏阳,从他清澈的眸子里,可以看出他是开心的。“苏阳,你还是不要送我了吧。”鼻头微润,一滴雨水落在鼻尖,轻轻滑下。文夏的发丝也被雨水侵略。
“没事的。我送你回去。”苏阳依旧笑着,白皙的脸上也多了几滴雨珠,“快走吧,等会雨下大了就不好了。”没等文夏回答,就已经拉着她开始跑。修长的手不由自主地往她脑袋上移了过去,能遮多少算多少。
文夏心里暗暗高兴了一阵子,但随即又沉了下去。然后和他一起冲在雨地里,发出清脆的“塔塔”声。
两个人,冲在雨下,美好带着点浪漫的气氛。
“冷吗?”苏阳的脚步渐渐放慢,双手将文夏的肩膀环绕,看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受宠若惊的小鸟。
文夏咬着唇,摆了摆头。几滴水顺势落下。被环抱着的肩膀有了些热度,文夏的心里有一股难以言表的涩涩感觉。
“怎么了?”看着她一副难过的表情,苏阳心里微微揪了一把。
文夏抬头,挂上微笑。“没事,快点走吧。”然后脱离苏阳的双手,开始朝不远的房子跑去。苏阳跟在她后面,为她尽可能地挡雨。
到了楼下,文夏径直向楼上跑去,面无表情,浑身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却未料及被熟悉的手一把拉住,一个踉跄,倒入了他的怀中。
“文夏。你怎么了?”苏阳扶起她,将她两只手抓着,害怕她逃掉一般,眼神里写满疑问,眉头微微蹙起。
文夏想要走,却没有力气挣开他的双手,只是笑着愣了愣说:“没事啊?怎么了?”
“你……真的没事?”苏阳其实很想问,你在意我和楚叶的事情吗?但还是抑制住了。
“真的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文夏咧嘴笑了笑,然后挥挥手,“我走了啊。谢谢你送我回来。”然后脱离他的一双手,转身走掉。
苏阳的心里居然会有一点小小的失落。转身,看了她家灯光亮起后,才小跑离开。这个世界上没有天堂,有的只是距离。就像我和你之间的距离。
我们之间的距离。仅此而已。
回到家,文夏整个身体一软,瘫在了床上,双手抓住被子,捏出几道弧形,头上的水还在不停的往下掉,渐渐浸湿了被子。不知道这有些温柔的水,到底是雨,还是泪。总之,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哭,跟自己又没多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