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古代,也就是前文明的狼,大灰的体型无疑大了很多,体质也要更强大。两个小姑娘的身体算不上重,但加在一块儿也快要比得上一个普通成年人了,大灰驮着她们,依旧在这片丛林中畅通无阻。
“阿黛尔,你说过你是贵族,但既然你是贵族,为什么没有获得资格呢?”红云问阿黛尔,道。
资格当然是指在城市迁移时和城市一起离开到南方的资格。对于各国而言,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有能力把所有国民都带往南方,而且,如果这样做的话,炎国恐怕不会允许。毕竟无论从炎国的利益角度还是无法改变,总量有限的生存空间的角度,仅靠炎国的南方养活整个大陆的人口是不现实的。哪怕泰拉世界当今的文明其内部人民数量远不如前文明,也是一样。
泰拉世界是一个荒芜与繁荣交织的世界,文明的火光就像星点一样在天灾和荒凉的地带间不断闪烁。人们还从没有真正的征服这块大地。如今在炎国南方填入了如此多的移动城邦,炎国南方已经显得十分的拥挤了,即使把大量的城邦。带到了前线,组成了炎国的新钢铁长城,也是一样。
也正因为这份拥挤,如今炎国南方,各国对于天灾的应对方法变得格外有趣,借用了古代的智慧。
“即使对于贵族来说,他们拥有的名额也是有限的,我曾经算过这么一笔账。
最开始迁移的是炎国,炎国,作为泰拉大陆上属一属二的大帝国,拥有雄厚的财力。在一开始炎国的国君拥有先见,提前对城市进行转移,花了非常非常多的钱,在国际市场上购买了大批的能源,因此十七城的大转移才得以实现。
以此为原因导致的后果是,后来各国意识到转移有必要时,国际市场上的能源价格已经高得令他们目瞪口呆,尤其是之前对炎国出口能源的几个国家。他们原以为自己是在宰炎国,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炎国宰了自己。因此,在迁移前各国对于能源的竞争异常激烈。
直到最后各国才达成一个协调。
国家之间具体是怎么协调的我不清楚,反正到最后我们的国家,只能让两座城市到达炎国南方。一座用来填补城墙,另外一座作为生活区。
这些城市能够带走我们国家15%的人民。
其中最重要的军队占了7%。贵族,富商,社会精英又占了5%。剩下的则为了不让平民们发起动乱。被国家许诺给平民,结果最后,不过是5%变成了8%。
在这样的条件下,即使是贵族。也有许多不能全身而退。
大概就是因为这些,我才被留下来吧,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阿黛尔的语气中带着莫名的苦涩,红云却疑问道:“那你的家人呢?”
阿黛尔的眼中涌出泪水:“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我的家人们抛弃了我,走了。”
红云心头一震,不禁想起了那个教她成为猎人的老人。那个稀奇古怪保护自己,教导自己,避世独居的怪老人。到最后就像一只年老的猫一样,保持着孤僻的性格,不说再见的忽然消失,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红云的面前过。
之后就是已经难以回忆的独自当猎人的时光,再然后就是送葬人了。
红云意识到,也许自己的家人就是那名老人吧。
家人的离去,无论对于她们谁来说都成为了心中的一道伤疤,红云下意识的去拉住阿黛尔的手,红云心中和阿黛尔的距离又近了许多。
阿黛尔的手自然的抓紧了红云,红云扭头看着阿黛尔,她脏兮兮的脸上,此刻因为泪水淌出了两道像猎豹一样的泪痕。
红云轻声笑起来:“别哭了,你现在的脸脏兮兮的,不要哭成个大花猫了!”
阿黛尔一愣连忙用双手在脸上擦来擦去,可是手比脸脏,越抹越脏,不仅有些羞恼,我有什么办法呀,这段时间,哪有机会可以洗?
红云牵起阿黛尔的手,说道:“走,我们上大灰,我带你去一个洗澡的好地方。”
……
林子里,逃生者中的成年女人和哑巴走在一起,穿行在林间,不断的从各种独特的树枝上,摘下一颗颗奇异的果实。
“今天我们两个的任务就是裁一些那名红云小姑娘说过的,可以吃的野果。要不是有红云和那位送葬人在,我们可没时间做这些事儿。
长期不补充维生素的话,人会得败血症,如果说没有这两位,我们说不定就会一边流血一边死在这片森林里。所以说我们的任务虽然简单,但也很重要,你明白吧?”
成年女人对哑巴说,哑巴冲她微笑。
“我也不是啰嗦,只是作为一个成年人,我觉得你们这些比我年轻人做事情,不一定有我们沉稳。所以说我再确认一下你很清楚哪些果子是可以吃的,哪些果子是不可以吃的吧?”
曾经在城市里面生活的他们,当然没有在山林间采集野果的经历。不仅仅是没有闲情逸致,而是在泰拉世界那些荒蛮的原始森林,真的是非常危险的。没有人会闲着没事到这种地方踏青。
而红云无疑是对山林格外了解的极少数人,其实在这样的荒林间里游刃有余,甚至配合着送葬人安排起了逃生者们一天间的伙食。蔬菜肉类水果都能吃到一些,以至于现在的逃生者们先不说个人卫生,身体健康还都不错。不知道为什么,地图上的安全路线中几乎没有水源,所以除了必要的饮用,队伍里面没人会拿水干其他事。
成年女人又问,她摸摸自己的嘴唇,又摸摸自己的耳朵说道:“你,你是耳朵不好还是嘴巴不好?”
哑巴摸了摸自己的嘴,摆了摆手,自己不能说话,但是耳朵没有问题。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一小堆野果,都是没有问题的果子,看来红云说的话他的的确确是听进去了,他的确只是哑,不是聋。
成年女人眼光扫过这些野果,都是可以食用的。
而且其中的野果大多数卖相都很好,是那些最成熟最好吃的,在这方面哑巴意外的非常有能耐啊。
成年女人又看到哑巴的衣服里有一个小鼓包,她问:“你那是什么?你藏起来了某个水果吗?”
哑巴一怔,连忙捂住了自己衣服上的鼓包。成年女人忍不住笑出一声:“不会和你抢啦,反正你也分得清哪种水果有毒哪种水果能吃,随你便啦,我也不会和别人说的。
而且我们现在手里这些料应该已经够吃了,如果吃的省一些,说不定直到脱离了这片森林,我们都不用再去找水果了,真不错呢。那个……小哑巴,我问你,离开这片森林后你想做什么?我想找找,看看我的丈夫还活着吗,说不定他比我早一些,就逃到安全的地方了。在见到他之后,我绝对不会再和他分开。”
之后哑巴找到送葬人,带着送葬人和其余逃生者穿过密林,见到了成年女人的尸体。
成年女人死了,后脑被硬物砸中,当场毙命。
没有一名逃生者脸色是好看的,就连扑克脸的送葬人,此时也因为格外锐利的眼神而变得难以靠近。
小男孩儿在一边发现了一颗带血的圆滚滚的石头,吓得脸色铁青,送葬人从小男孩手里拿过石头,石头上沾着斑斑血迹和一点点皮肤和头发。
“是你们谁做的?”
送葬人回头直接了当的,对着逃生者们说,死者在这儿,凶器在这,死者的死亡方式也相当明了,这不可能是一起野兽犯下的案件。
逃生者们纷纷摇头,即使真凶就在他们里面也不会有人承认的。
送葬人极其冷静,冷静到即使逃生者们也有些害怕。
“我知道凶手必定是你们中的一个人,我跟着孩子一起行动,小男孩儿不会是凶手,他也没有犯案的体力,那么凶手就在你们这些有能力犯案的人之间。
现在我可以向你们中的犯人明确的保证,现在承认自己的身份,我可以让你比其他的逃生者还要更安全,我不会动用私刑,我的职责是公正,比起护卫逃生者,我更深的职责是让一名犯人得到公正的审判,所以,我会保证那名犯人安全的离开这片森林。”
听到送葬人这么说,逃生者们不禁有些害怕,好冰冷的人!
“你这么说话真的可以吗?”中年男人疑惑道。
“实话实说,仅此而已。”
中年男人摇摇头,道:“不会有人承认的,这种事情一旦承认,即使回到了社会里,也没办法再像原来一样活下去了。我们逃亡至今,为了不就是回到从前的生活?”
送葬人扫视众人,道:“既然没有人承认,那么继续前进。直到红云回来之前,靠你们现在拥有的物资撑着。”
站在一起的男女青年中,女青年皱眉道:“不找出凶手?”
送葬人看看女青年,说道:“有我在,接下来无论凶手是谁,他都没有机会再伤害任何一个人。再说在这样的环境下寻找凶手,哪来的线索?”
女青年说道:“我觉得我有线索。”
“那你说。”
“是那个哑巴,不就是他在一起采果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