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地球人都不能回避的问题
按语:这是2010年11月15日,笔者为《第一财经日报》五周年特刊“东方的光”撰写的文章。如果说本书此前的文字是写了个人心灵修养与企业命运沉浮的关系,那么,这篇文章是谈了个人灵魂走向与人类社会命运的关系。我们难以寄望于现在西方文明主流的自我纠错,未来的希望在于从每个人开始改变,重建信仰,由“小我”向“大我”升级,并以大智大勇承担起我们的社会责任。这样,这个地球村的未来还是有希望的。
选择题:人类将要生存还是毁灭?
5年之后,我们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探讨世界的兴亡与人类的命运,在我们自己创造的媒体平台上,尽管仍会迎来无数的讥笑。
不知从何时开始,中国人已经不会讨论人类的命题。不知曾几何时,舆论越来越聚焦于金钱、色情和毒品。金钱疯狂地追捧网络游戏,一夜暴富神话刺激出了前赴后继的精神鸦片制造者,却很少人关心那些沉沦于网络间的青少年游魂;某一个男星淫乱了10多位女星,“香艳”的照片在网上铺天盖地,无数眼睛发疯似的追看;某一位导演,在聚众吸毒后,没几天就出来了,反成明星中的明星,再来一段女儿抱着父亲原谅亲人的泪情戏,比以前更红更紫更出名!
这一切正像稻盛和夫在《活法》一书开篇所写:我们现今生活在纷乱如麻、前途未卜的“不安分时代”,丰衣足食却礼节不周,充分享受自由,有时却备感闭塞。社会弥漫着颓废、悲观的氛围,甚至有人甘愿成为丑闻的主角,甚至会去犯罪。
我们以前是这样的吗?好像不是,那时的我们缺衣少食没自己的房间,但我们纯净地欢唱着“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我们怀抱未来美好愿望悠扬清唱“在希望的田野上”;我们也曾深情留恋而豪迈不羁地吟唱“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现在的人们肉食饕餮、开私家车、住大房子,灵魂却如空气一样越来越混浊。究竟哪一个更幸福?那时的我们肚皮瘪瘪讨论“21世纪是否是中国人的世纪”,现在的“精英”往往大腹便便用暧昧的眼神扫描周围最刺激的猎物。究竟哪一个更像一个真正的人,而非一身西装革履的兽?
汤因比:放纵物欲只能导致人类的灭亡我们早已忘记了昔日的梦想和追求。
在20世纪80年代的后期,一种亢奋的情绪梦想在中国知识精英中激荡,因为一颗思想的小行星撞进了中国,激起了知识阶层的层层反响。这颗小行星就是1985年出版的《展望21世纪》——一本指引人类走出毁灭性命运的书。
20多年之后,它早已消失在知识精英的视野中,“精英”们整天忙碌于为富人说话,为穷人“办事”了,早已不把人看成一类了。我在上海知名的人文书店和当当网上已经遍寻不得,只有淘宝网上有唯一一个提供复印版的。
这本书是一次东西方大师的顶尖对话,时间是1974年。一位是西方伟大的历史学家,也是最后的思想家阿·汤因比,当时已85岁的最后岁月;另一位是正当盛年的日本天才思想者池田大作,两人伦敦畅谈10日,谈天说地,博古论今,从东方到西方,从人性到天道,从政治、经济、货币到宗教,堪称人类最后一次伟大的思想碰撞。
在这次对话中,汤因比清晰到没有异议地说:“将来统一世界的大概不是西欧国家,也不是西欧化的国家,而是中国。”尽管作为日本人的池田听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也清晰地理解了汤因比的想法:“博士谈到世界被统一在一个政府下的过程时,反复谈到可能会以中国或者中国统治原理为原动力,作为核心;并设想在达到这一目标的过程中,也许需要出现出类拔萃的独裁者发挥作用。您还期待着出现一个新的世界宗教,作为大同世界各国人民的精神纽带。”
“21世纪是中国人的世纪”,那时的中国知识精英们把这次对话凝练为这样一句口号。然而,今天回望,当时我们并没有真正听懂多少。今天再读,我们或许会有更深切的体会,但是我们已经让它扔在连余光都扫不到的角落,蒙上了厚厚的尘垢。
“对今天的危机,(我们)表现出可耻的软弱所带来的不道义的影响,无疑将使年青一代的心灵荒芜。青年人感到没有生路而自暴自弃或反叛社会,使生命以各种形式毁灭。年轻人对先辈们不能解决各种社会问题因而只好自己承受的残破局面束手无策”——对照中国今天大学毕业生工资越降越低,而房价节节惊人高攀的强烈反差,我们怎能不惊叹于大师的预见力。
“例如生活汽车化问题,企业每年都在宣传更新产品,推销新车,甚至巧舌如簧地宣传不乘最时新的汽车就失现代人的身份。受到这些宣传、信息的左右,若不能自主,只是按照自己的物质欲望去生活,那结果就只能招致自己和人类的灭亡。”池田的这段话是对当今中国越来越多的“车奴”多么透彻的写照。
尽管自称很悲观,但力图给人类指出最后希望的汤因比老人说:在所谓西方发达国家的生活方式中,贪欲是作为美德受到赞美的。但我认为,在允许贪欲肆虐的社会中,前途是没有希望的。没有自制的贪欲将导致自灭。他预言:“这些国家即或当前比发展中国家富有,但最后实际上也许会更贫困。”
汤因比对于西方发达国家的预言,在过去的30多年中,实际上一直是被耻笑的,至少西方的主流精英们是以贪欲的行动在耻笑他。然后,30多年对于历史只是一瞬间,一场不亚于1929年的大危机降临了。这是天道的报复,还是历史的惩罚呢?
帕特诺伊:最富有的浑蛋也是浑蛋
“试想,你一年赚50万美元,这份工作的唯一的缺点就是使你变成浑蛋,你会辞去这份工作吗?”
是的,在1974年两位大师忧心忡忡地讨论人类未来的时候,发达国家精英们的贪婪才刚刚大爆发。因为在3年前的1971年,美国宣布了取消美元与黄金的挂钩。美国成了一个只要开动印刷机印美元,就可以买全世界的物质财富的超级特权国家。当越来越多的美元被印刷出来,就需要有人将这些没有任何内在价值抵押的绿纸卖给世界各国人民。这造就了摩根士丹利等华尔街投行的急速膨胀。华尔街爆发出了大量的金融精英。弗兰克·帕特诺伊是其中之一,他在1995年开始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他后来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写下了轰动一时的《泥鸽靶》一书。
这时的他已经相信自己过去若干年的角色都是骗子。他在《泥鸽靶》中写道:“我确信每件事都是骗局,而且我有充分的理由这样认为。衍生品是骗局,投资银行业是骗局,墨西哥和日本的金融体系是骗局,就连东京帝国酒店也是骗局。这真令人沮丧。”
帕特诺伊的东京之行确实满足了帝王般的物质欲望。75美元的头等机票;每月1万美元的住房补助;无限制的餐费和招待费,有同事夸张地说每星期要1万美元,6片生鱼片的价格是1美元。公司在东京帝国酒店为他订了顶层的套房,为期3周。这家酒店是世界上最昂贵的酒店之一,可以直接俯瞰日本天皇的宫殿。在他的眼中,东京是一个穷奢极欲的地方,令他震惊的是,东京有鞭子和锁链的黑暗面,花3万美元,就可以用带尖钉的皮带血腥抽打少女。“当然,交易佣金远远超过这项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