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赶回宿舍的时候宿舍门大开着,里面空无一人,突然听到楼道尽头盥洗室那边传来不小的动静,三多的声音很大,好像跟谁跟谁吵起来了似的,匆忙的放下手里的东西,我们三个直奔卫生间而去。
舍长倒在盥洗室的地上,粗重的呼吸声伴随着富有节奏变换的鼾声告诉我们他是睡着了,我赶忙示意小鸭子去照看舍长……的确,另一边卫生间里三多跟一个黑瘦的大高个争吵推搡着,“咋了,咋了,闹甚了?”空姐的声音先于我传到了三多那边,看到我们进了卫生间三多的声音又提高了些许分贝“哎,有个甚球意思了,骂骂咧咧个没完,大不了赔新的给你,你今儿就说多少钱,儿个差钱儿还是?”,黑瘦的大高个看到我们进来后直接往三多那边靠近后怔了一下,然后他看着我跟空姐一只手指着三多,说到“他喝多了我不想跟他计较,你们一起的吧,他还有一个胖子刚两边一人吐我一脚,我这新买的篮球鞋才穿上脚,你们说这是个甚事?我就说了两句他就开始跟我吼来,个儿呀酒量不行,灌给点儿马尿就不知道个儿呀是谁兰。”,“你那手指谁了,再指爷一个看哈,不抬(陕北方言就类似是打的意思吧)死你个个袍(陕西、内蒙、陕西三省交界地都会说的方言,带有蔑视挑衅意味的称呼吧,未深究),你就说多少钱儿?”三多大声的嚎叫着,瞅了一眼大高个脚上那双已经污秽不堪的耐克鞋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还好是休息日,临时宿舍这边没几个人,不然早给看热闹的围的水泄不通了,我让长发去劝住三多,然后跟黑瘦的大高个说:“兄弟,实在不好意思,他两个都喝多了,咱出去说,你不跟他计较了。”一边摸出骆驼给大高个递了过去,“本来就么多大事,我也真他妈的是晦气,还不能说两句话兰?喝酒么,额也喝,喝大兰,能理解”大高个一边往外走一边接过了我递上去的骆驼说到,点上了骆驼后大高个的情绪似乎也是平复了下来,“兄弟就是大气,理解万岁,我们住2215,是这,兄弟,你先自己处理一下,我们把他两个先弄回去,后面的事咱等哈说,你看地上还睡着一个呢。”我指了指舍长说到,“算我倒霉,你们赶紧把人弄回去,我额个儿呀收拾哈就么事兰”大高个摆了摆手说着,一边往涮洗拖把的池子走去,经过躺在地上起鼾了的舍长身边的时候,大高个不由得摇了摇头。回到卫生间我叫空姐去帮小鸭子一起看着把舍长能不能先弄醒了,“么事吧?”我问三多,“么事,么事,你们要不来,看额不抬他个个刨”三多一边说着一边憨笑着,露出来满嘴的大白牙,“那就走,先把舍长弄回去再说”说完在三多宽厚的背上拍了一把往舍长那边走去,半天弄不醒的舍长嘴里含糊的说着什么,直到二康和长发都回来了舍长都没弄起来,实属无奈,考虑到舍长的体重,只能抬回去了,最终几个人花了老大力气才把舍长弄回宿舍去。
安置好舍长后,我觉得酒劲散去大半,身上也冒汗了,瞅着桌上的酒和菜众人也都暂时没了再喝下去的兴致,拉了把椅子考桌坐下后我给自己点上了一支骆驼,小鸭子硬是拖着二康去收拾“三多、舍长、耐克鞋案”案发现场了,毕竟是公共场所,我们也都刚来,还人生地不熟的,多注意点儿影响还是好的,空姐带着三多也回去宿舍休息了,穿着短袖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吉他坐在了窗口的暖气片旁弹起了许巍的《故乡》,小声地哼唱着: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
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
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
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
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
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
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
我站在这里想起和你曾经离别情景
你站在人群中间那么孤单
那是你破碎的心
我的心却那么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