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齐齐盯向我领口那颗缺失的纽扣,衣襟还悬着一小段白线,明显是被撕扯掉的,有人看后拧紧了眉毛,有人捂嘴偷笑,我只觉得背若芒刺,拧眉想着这枚纽扣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踌躇着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在这里!”如愿自人群中走出,把什么东西递给了老夫人过目,老夫人在灯下看了看,把它交给大丫鬟环儿,环儿双手接过,到我身前比了比,回头对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呢。”
老夫人问如愿:“你是哪里寻到的,为何一直带在身上?”
如愿回道:“回老夫人,那天陆萱儿向我问彩萍去向,我告诉她彩萍在海棠苑,后来我见天色晚了陆萱儿还没有回房,便去海棠苑找她,恰巧在地上拾到了这枚扣子,她的衣扣我是认得的,当时我还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恍然大悟,“那枚扣子就是我在海棠苑与她们撕扯时掉下的。”
“老夫人,这下陆萱儿终于承认了,在座的可要为我彩萍作证!”彩萍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咬了咬唇,我以一敌三,所有的变白都虚空无力,如今之势只怕我不出点血,彩萍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如果我的一顿皮肉之苦能保全三爷的名声,是不是……值得……我把头埋得更深了,任谁都瞧不见我脸上的神情,看不清我眼中的顾虑,我拜了下去,一字一句的说道:“是我拿了腰牌……奴婢……甘愿受罚。”
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脚下生风的从我身边过去,“禀老夫人,四爷回来了,吵着要进来呢!”
老夫人眉头一皱,沉声道:“都是女眷,他来做甚,丫头虽然是他屋里的,可破坏了规矩,我自有公断,叫他回房等着,有了结果我自会派人只会他一声。”
那人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禀老夫人,四爷不肯走呢,说人是他屋子里的,还请老夫人将人交由他去处置。”
老夫人拍案喝道:“在宫里读了几天的书,越发无法无天,目无尊长了,颜氏,他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你平日就是这样教养你儿的吗?”
颜氏紧忙站起身来,躬身赔着不是,“老夫人莫要动气,真叫那个不孝之子气坏了身子可是万万不值的,他这些年的书都是白念了,白念也罢,但凡他能学到他几个哥哥身上的一分半分,也不会是今天这副纨绔样子,此刻我就去把他撵走,好生教训他一番,老夫人可莫要再与他置气了。”
颜氏躬身退下,我抬眸与她低垂的目光撞上,只见阴暗光线中她眼中燃着的火焰似要将我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