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林羽三人在秦月娥破解古谱残局之后,便离开了那里,走走逛逛,林羽四处张望了一下,说到:“也不知那李玄墨会在哪里。”
武君盈看着林羽,说到:“林羽哥哥,平时看着你挺聪明的,怎么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那李玄墨是有名的画师,自然要在书画擂台那边了。”
林羽尴尬的挠了挠头,说到:“呃,是我说法有问题,我是想说那书画擂台在哪?”
韩烨在一旁补了一刀:“君盈妹妹,我这师弟什么好,只有一点不行,那就是路痴。你让他找路,还不如自己闭着眼睛走靠谱一些。”
武君盈闻言哈哈大笑,林羽满脸通红,无言以对,看着韩烨说到:“师兄,你又揭我短!”
武君盈强忍着笑,说到:“怪不得,那书画擂台在北面,你却径直往东走,我还以为你是要来这辩论的擂台呢。”
林羽闻言,对武君盈说到:“既然如此,君盈妹妹赶快带我们去那书画擂台吧。”
武君盈问到:“怎么,林羽哥哥不去看看他们的辩论吗?”
韩烨有些好奇,问到:“有什么好辩论的?”
林羽回答:“自春秋乱世,百家争鸣以来,众多学派林立,每个学派都有每个学派的思想,甚至同一学派的不同圣贤都有自己不同的见解。而后辈所谓读圣贤书的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一派,每当出现观点相冲突的时候,大家都会有一场辩论。”
韩烨闻言,好奇的问到:“我看师弟平日里也读了不少书籍,为何不去和他们辩论一番?”
林羽摇了摇头,说到:“每个人的思维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悟。还是那句话,时代不同,道亦有所区别。做学问,不是说读的多、背的熟就最好,更要有自己的理解,自己的感悟,不拘于古人思维,不脱于天地正道,只要有所感悟,便是最大的收获。”
武君盈问到:“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座谈论道的,难不成都做错了吗?”
林羽回答:“没有所谓的对错,只不过是每个人的方式不同,有的人喜欢自己静静去领会,有的人喜欢和别人辩论,以刺激自己的思维,或许别人的观点便能让你豁然开朗,而我恰恰是前者。二者虽然看起来不同,实则都是一种辩论,只不过他们是读书人之间的辩论,我是同书中所记载的圣贤之言辩论。只是当今读书人,多奉圣贤之言为真理,视他人之论为荒谬,却还言辞凿凿的所谓辩论,实则是抬杠挑刺,这是我不能苟同的。”
武君盈看着林羽,说到:“若不是眼看着林羽哥哥,真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林羽哥哥,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见解?”
林羽挠了挠头,说到:“我也不知道,仿佛这些东西之前有人同我说过,或者说是经历过。”
武君盈问到:“是姜先生吗?”
林羽摇了摇头:“老师也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些。”
武君盈笑到:“之前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做天授之才,莫非说的林羽哥哥?”
林羽被夸的老脸一红,韩烨在一旁说到:“好了,君盈妹妹别再夸他了,本来他就找不到北,再夸下去估计他连有几个方向都不知道了!”
林羽哼了一声:“师兄,又拿这是嘲讽我!不说了,君盈妹妹,我们去书画那边。”说着话,林羽三人径直向书画擂台走了过去。不多时,三人便来到那书画擂台前面,刚一停下脚步,就听到身后有人说到:“三位,你们终于来了,吴某人在此等候多时了。”
林羽三人回头,发现正是吴道明。三人打了声招呼,吴道明问到:“林公子,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林羽点了点头,说到:“吴先生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吴道明又问:“那……那《将军出猎图》可曾带来?我怎么没看到啊!”
林羽笑到:“那幅画已经用不到了,我准备了更有力的证据。”
吴道明看了一下林羽三人,见三人什么都没有带,不禁有些好奇:“林公子,能不能透露一下,你这证据是什么?”
林羽摇了摇头,卖了个关子:“天机不可泄露。”
说完林羽看向擂台,问吴道明:“台上哪位是李玄墨?”
吴道明示微微抬头,示意林羽看向三位主考官,说到:“那三位考官中,居中的一个就是。”
林羽看向李玄墨,再看看身边的吴道明,打趣到:“也难怪大家都不信你说的话,你看看人家,道风仙骨,道貌岸然,一看就是有学识有成就的长者,你再看看你,典型的落魄书生,谁能相信你啊,换成我也会认为你是嫉妒李玄墨。”
吴道明苦笑到:“林公子不要取笑我了。”
林羽撇了撇嘴,说到:“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放心,今天肯定帮你揭穿他的真实面目。”
此时,一位考官高声说到:“第四场比试开始!自古有云,画虎画皮难画骨,本场比试的题目就是画虎!计时一柱香!有谁想上场的,上来便是,仅限十人!”
林羽哂然一笑:“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题目倒是很好啊!各位稍等,我先上去了。”说着,林羽箭步走上擂台,也幸亏林羽反应快,离擂台也近,转眼之间人数便已经够了,剩下的人只能叹息着,等待下一场。林羽在画案之前坐下,研好墨,闭上眼睛,细细回忆着自己见过的老虎。那是林羽七八岁的时候,惠王赵平给当今圣上进贡两只猛虎作为观赏之用,那一对猛虎,身材健硕远胜于以往所见的猛虎,其气势更加摄人心魄,林羽当时尚小,竟被吓得连做秋天噩梦,一度不敢听到老虎二字。
林羽猛然睁开眼睛,提笔蘸墨,落笔作画,一气呵成,再看时间,香刚刚过半。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考官宣布结束比试,未完成画作的,全都唉声叹气的离开了擂台,只剩下算林羽在内共四人。
这四人依次将画作交给考官评阅,林羽排在最后。终于轮到林羽,将画交给考官,三位考官一看,只见这幅画不同于前三,前三幅画有人画的是猛虎下山,有人画的是猛虎出林,然而林羽画的却是一只健硕的猛虎,被囚禁于一座铁笼之中,猛虎盘踞在笼内,虽然没有前三幅画那般大气,却将老虎眼中那种虎落平阳的不甘以及择人而噬的凶狠表现的淋漓尽致,细看之下,后背竟然隐隐作汗,如果说那三人画中所表现的是三人心中凌云壮志,那么林羽画中所表现的,并非自己,而是猛虎。
三位考官包括李玄墨在内,看完林羽的画,都是长舒一口气,好似自己刚刚虎口脱险一般。三人凑到一起,低声议论一番,中间的李玄墨说到:“经过我们三人最终的商议,第四轮的获胜者是,林羽!”
武君盈闻言,直拍手叫好。周边的人却是议论纷纷,没想到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人竟然在第四轮比试之中夺了魁,都想看看此人就是是什么样的人物,然而一看之下更是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第四轮的魁首竟然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吴道明也感到十分惊讶:“没想到林公子的书画造诣如此之高。”
林羽却是十分冷静,听到考官说到:“请第四场人员退场,准备第五场比赛。”这时林羽突然开口。说到:“且慢!”
考官看到说话的是林羽,问到:“这位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林羽转身对三位主考官说到:“久闻李玄墨李大师书画别具一格,不知今天能否让在下见识一下?”
旁边的考官怒斥到:“大胆!别以为你夺了一场的魁首就得意忘形!李大师已经封笔多年,岂是你一句话就能让他破戒的?”
李玄墨摆了摆手,示意那考官退下,笑着对林羽说到:“这位小友,老夫早已封笔多年,恐怕难遂了小友之愿了。”
林羽也不强求,又说到:“既然如此,只怪在下没有这个福气了。不过我听说大师有一幅旷世之作,叫做《豪侠醉酒图》,不知大师能否让我见识见识?也算我没有白白从京城慕名而来。”
李玄墨有些犹豫:“这个……”
林羽继续说到:“相信台下的各位,不仅是来比赛的吧,多半也是想见识见识李大师的旷世之作。还请大师莫言推辞。”
下面的人听到林羽的话,也都说到:“对啊,李大师,我们都是慕名而来,你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李玄墨见此,也只好同意,说到:“来人,将我的《豪侠醉酒图》取来。”话音刚落,之间一名护卫纵身而来,正是昨日林羽在江边所遇之人。那人看了林羽一眼,也没有任何表示,默默转身走下擂台。
李玄墨慢慢打开这幅《豪侠醉酒图》,待全部打开之际,下面顿时议论纷纷。
“这……这就是那《豪侠醉酒图》?”
“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这就是李大师的旷古之作,《豪侠醉酒图》!”
“可我怎么看也不觉得这是一幅画啊?”
“那是你不懂李大师的艺术!你看那线条,完全脱离于古人书画的拘泥,构思巧妙,狂放不羁,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可是……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我看你就是不懂艺术,知道这为什么叫《豪侠醉酒图》吗?豪侠,本就是狂放不羁之人,醉酒,更是狂上加狂,如此的境界,又岂是你一介凡人能懂得?”
林羽听着下面的议论,再看着眼前这所谓的《豪侠醉酒图》,不禁哈哈大笑,李玄墨不解,问道:“你在笑什么?”
林羽止住笑声,高声正气说到:“我在笑你浪得虚名!我在笑你这所谓旷世之作根本不能称之为画!”
李玄墨闻言气的一时语塞:“你!”
下面的人听了林羽的话,更是不让,不断有人高声怒骂,说林羽不懂艺术,让林羽滚下擂台,别丢人现眼。
李玄墨此时也缓过神来,看着林羽,说到:“年轻人,你不懂老夫的艺术就不要乱说,不要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不知天高地厚!”
林羽冷声说到:“哦?你说你这叫艺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书画讲究笔墨神韵,讲究骨法用笔,正所谓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你这所谓的《豪侠醉酒图》岂能说是不似?根本就是狗屁不通,说它是欺世之作都是夸它,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作品!”
李玄墨大怒,指着林羽骂到:“你!你一个黄口小儿,休得信口雌黄!我的画可是得到过当朝大画师严旭严老先生的赞誉的,你竟敢在此大放厥词!真是不知所谓!”
林羽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擂台下面站着的一位老者,说到:“严老先生,他说他这画受过你的称赞,不知你觉得他这画如何?”
那老者走到擂台之上,看着这幅画,说了四个字:“狗屁不通!”
林羽转头看向李玄墨,说到:“你看,大家对你这画的评价是多么一致!”
李玄墨看着老者,怒气问到:“你是谁!你又有什么资格点评我这作品!”
林羽闻言不禁笑到:“怎么?李大师竟然不认识他?你了说过你的画可是被他老人家称赞过的!实话告诉你,他就是严旭严老先生!”
李玄墨大惊:“什么?”
严旭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严旭,但我从来没见过你,更没称赞过你的画,不知道我现在有没有资格点评啊?”
台下的人闻言又开始议论起来:“什么?他就是严旭严老先生?”
“严旭是谁?”
“严旭你都不知道?那可是本朝大画师,专门给皇帝画画的!”
“这么厉害?那他说的岂不是真的?难不成这李玄墨的画当真一文不值吗?”
“我看多半是真的,我就说嘛,这画还没有我儿子撒尿画出来的好,怎么能是旷古之作!”
听着擂台之下的议论,李玄墨还要挣扎:“不可能!我见过严旭!你根本不是严旭!别以为你随便找个人来冒充严旭就能骗得到我!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是严旭?”
正在这时,擂台之下传来一个中正威严的声音:“我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