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一墙之隔的地下密室中,曲曲绕绕的台阶旁四面环水,夜明珠照的更是如同白日,中间高台上放置了一口木质棺材,一具早已风干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里面。
不过仔细看去,除了尸体口中含的一刻水滴般透明的珠子,他背部也比常人有些许不一样,一片一片褐色轻薄,好似干枯树叶的东西一部分粘连在骨头上,一部分铺在身下。
郑国公盯着干尸口中的珠子看了一会,又转头看向景王手里珠子,询问道:“王爷您手里的这蝶珠是在哪里得到的?”
景安王只道:“风铃渡的塔内。”
郑国公吃惊:“就是传闻中一直闹鬼的那座塔。”
景安王皱眉:“本王去的时候还是被人抢先了一步,枯叶蝶的尸体被毁了,只剩下这颗珠子。”
然后他从怀里将一副画轴拿出叙叙展开。
上面的所画人物,三女一男容貌艳丽多姿,眼神冷傲嗜血,其身后都张有一双蝴蝶般轻薄的双翼。
那便是传说中的妖,名曰:“枯叶蝶!”
郑国公爷着棺材道:“太医从骨骼方面已经确定这具尸体是女枯叶蝶。”
景王知道郑国公打的什么主意:“所以你觉得这具尸体无用可以毁了?”
郑国公面色有些为难,解释道:“我是担心她的同伴会找上门来,那我全家肯定都身首异处了。”
景安王将手伸进棺材,度量骨骼的尺寸:“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枯叶蝶,他们最开始也是人,只是有人懂一门秘术,活生生的将他们变成了人不人,妖不妖的枯叶蝶而已。”
景安王转身再次看着画卷:“前朝捕杀之后只剩下这几只枯叶蝶,如今已经死了两只,另外一只被关押,那么就只剩最后一只无影无踪了。”
郑国公听着更加惴惴不安心:“怎么还有一只没有消息,那她会不会突然杀回来?”
景安王收起了画:“她会不会杀回来我不知道,但这具枯叶蝶的孩子或许会回来夺尸体。”
“孩子?”郑国公全身一震,终于知道皇上为什么要把这具枯叶蝶放置他府中了,若是枯叶蝶来夺尸,肯定是会灭了他全家。
看着郑国公面色越发苍白,景安王出声提醒:“皇宫内一直都在加强戒严,国公府也以后也增加些人手吧。”
郑国公心脏开始跳动:“不……不会……真的来了吧。”
景安王点头:“据可靠消息,风铃渡那具男尸同你府内的这具女尸曾是夫妇,想必他们的孩子也已经成年了,况且皇宫那位也命不久矣,所以某人也一定会回来。”
皇宫那只枯叶蝶乃是先皇在位时关押的,她的身份便是先皇的琅贵妃。
受宠多年,她当年生的是皇子,并且容貌与先帝极为相似,要想防备还是容易很多。
郑国公带着祈求的目光:“那这具枯叶蝶他的孩子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防备。”
景安王若有所思道:“我会同皇上请奏,给国公府周围多增加一些暗卫,当然你们自己也要多留意一些,若有谁刻意接近此地,必有嫌疑。”
郑国公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好回答:“多谢景安王。”
蝶珠同画卷全部收拾妥当,景安王道:“出去吧,本王也该进宫复旨了。”
转动机关,密室的大门徐徐禁闭。
此时,梅园载歌载舞。
郑承睿的眼睛一直盯在水月身上,机会来了,他便起身,开心道:“我有幸请了水月姑娘为大家弹奏《凤鸣九天》,此音之有天上有,人间不得几回闻。”
燕国帝都人人都知道郑承睿喜欢风尘女子水月,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今日自家姐姐的洗尘宴都敢邀请妓女。
水月在议论声中,面色未改缓缓起身,抱琴而出,明澈的双眸中依旧含有柔柔的笑,轻启薄唇道:“今日我改了曲子,琴潇合奏,希望能让大家耳目一新。”
说完,她的目光投向酒轻婴。
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酒轻婴起了身。
酒轻婴一袭红衣冷艳无双,眉间带了些许凌厉。
她与水月一站一坐,立于亭间,萧声先出,清若惊鸿。琴声后捕流水击盘。低沉时的蛰伏,浴火后扶摇直上九重天的豪气。每一个音符都能扣人心弦。
景安王隔墙而走,听到如此乐律也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转身看去,透过墙上的雕框与对面正好形成框景之美。
旁边一独秀的梅花入框作了装饰,景中美人执潇而立,如此距离,近一步则景不可尽观,远一步则景不可看清。框与梅,梅与人连为一景,无分彼此,宛然浑然天成的一幅画。
画中萧声悠扬,音律中仿若有凤展翅翱翔九天的豪情。
一曲完毕,正应了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园内更多的是男子的赞美声。
景安王道:“取琉璃盘来。”
他上前隔框折了那支梅,拿在手中,院中能有如此一支梅,也不负了累累冬雪。
他不知,隔院中吹萧之人也早将墙这边的偷看偷听之人的景色也收了眼底。
郑玉楠更加愤恨,一个青楼女子,诗书不会,只会用这种手段取悦男人,她只不过是跟着慕容匀凌这个混世魔王一起进来的,哪有资格坐那个位置。
一想到自己今日连接被两个青楼女子抢了风头,她就立马坐不住了。
“母亲,女儿出去一下。”
薛夫人只恨她今日居然上了慕容匀凌的当,让他上座,一个青楼女子也跟着入了上座,只冷冷道:“速回速回,莫要怠慢了客人。”
“是!”郑玉楠由丫鬟搀扶而下。
走过回廊,她出了院中想透透气。现在看见梅花就气不打一处来。
郑玉楠愤恨道:“陪我去前院的莲池边透透气。”
丫鬟不明所以:“可是,小姐隆冬时节,莲花都已经枯萎了。”
“莲花枯萎?”她又想起福星一说,花了那么大的代价,顶着福星的名头接她回来,只一个洗尘宴就被青楼歌姬抢了风头,她厉声道:“掌嘴!”
丫鬟愣了一下,随即跪在石头上:“是,小姐!”
郑玉楠抬眼间,前面的假山环廊处一个男子的身影出现。
“王爷。”她惊呼着,往前追去,可转眼后面就有一人跟随。
原来是郑国公亲自送景安王出府。
郑玉楠心凉了半截,停下脚步,转过身整理了衣饰,对着依旧跪在原地的丫鬟道:“回去吧。”
歌舞结束后,猜迷的局也刚开,郑玉楠言笑晏晏进来,面上表情纹丝不皱。
可抬眼便看见酒轻婴的身边有一琉璃盘,里面由软烟罗丝帕铺垫,放置一支梅花。
郑玉楠不解,谁如此大胆,敢当众折梅,送一个青楼女子。
“潇声有凤梅中人。”太子看到了郑玉楠目光所到之处,便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与她听:“这是皇叔送的。”
“景安网当众给妓女送梅花?”
众人都在地下议论,景安王这句话估计不是表面这么简单,有世家男子掩面笑道:“能入景安王眼的女子,不简单啊。!”
而那些爱慕景安王的世家女子却满脸的嫉妒和埋怨:“青楼女子,最能狐媚惑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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