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孤城感觉眼睛一阵疼痛,因为久在黑暗所以当再次见到阳光时,他明显有些不适应。傅孤城感受着马车的摇晃,不知道将要去向哪里。他用最快的时间在脑子里梳理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柳月先是对自己躬身一礼,再是将自己打晕。
“柳月?”傅孤城在嘴里喃喃地说了句。
他尝试运转体内的真气,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就连转下头都是奢侈。傅孤城忽然觉得心里一阵恐慌,一股不祥之感涌上他的心头。按照自己最初的设想,应是柳清风带领众人去寻宝藏,而柳月则会利用这个机会取代柳清风的地位,而现在这个柳月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可怕。
“咚”
马车一声震动,傅孤城听到有人跳上了马车,他在心中暗想:听着这人的身法一点武功底子也没有,但以柳月的谨慎又怎会派一个真的毫无武功底子的人来呢?
正在他思索之际,那人已拉开门帘钻了进来。傅孤城只觉得一股春天的清香钻到了自己的鼻孔,整个身子也跟着舒服了很多。
“好冷啊好冷啊。”这人一边在嘴里嘟囔着一边坐到傅孤城身边,俯身看到傅孤城已醒,那女子淡然一笑说道:“你终于醒了啊?”
傅孤城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人,白色的风衣将她紧紧包裹着看不出更多,只是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几根刘海散落在前额,有时还会调皮地扫到她的眼睛。如果说雪是自然界最纯白的颜色,那么这人的肤色与雪也不会相差太多。一弯似蹙非蹙的淡烟眉衬得她的眼睛更加明亮。看着眼前这人,傅孤城心中忽然想起了朱晓。这个女子眉宇间与朱晓是如此地相似,那一双眼睛不含有丝毫的杂质。傅孤城忽然在心中不断地责怪自己,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朱晓氏万万不能落得现在这个下场的。她应该放马在草原上奔驰,她应该无忧无虑地吃尽天下的美食,她应该遇得一个懂得爱她疼她的男子......而现在因为自己,她是死是活都无从而知。在这场复仇的战争中,似乎早就没了真正的赢家,或者自己失去的更要多。
“我叫朱云,你叫什么啊?”那女子问道。
朱云?傅孤城在心中暗自思索,就连姓氏都一样,难道天下真有这般巧的事情?
“你怎么不说话?是被柳清风打傻了吗?还是因为毁了一条手臂而闷闷不乐呢?”朱云关切地对着傅孤城问道。
听到她的问话,傅孤城有些恍惚,这语气就好似当初朱晓关怀自己一般,难道她便是朱晓?可是她的样貌与朱晓又明显不同。
“如果你是因为毁了一条手臂,那么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就在刚刚柳清风也毁了一条手臂,你俩的起点又一样了。”朱云开心地讲道,好似语气轻快些可以让傅孤城也开心些。
但傅孤城听到柳清风毁了一臂,心中大惊,难道柳月已经动手了?但柳月动手又怎会只毁掉他一条手臂呢?莫非“仁义山庄”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可控的事情?
“你怎么还是不开心啊?是嫌弃自己以后只有一条手臂了吗?那我帮你治好了你会不会开心一点啊?”朱云继续讲道。
但对于她这句话傅孤城并没有理会,而是在心里苦苦思索着“仁义山庄”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柳清风没有能力去找那批宝藏,那么自己的整个复仇计划都会被打乱,而现在自己只剩下了一条左臂,那么再想报仇怕是又要另行它法了。
正在傅孤城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有三匹快马分奔而来,挡在了马车前面。
“里面的人听着,快把帘子打开让我们瞅瞅!”其中一人喊道。
傅孤城在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应该是“仁义山庄”派来的追兵,若真是“仁义山庄”派出来的,以柳月的谨慎又怎么让他们与自己真的遇见呢?恐怕这件事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我就不打开,气死你!”朱云好像被外面那人无礼的举动所恼怒,恨恨地讲道。
“姑娘请恕罪,我三人皆是倥侗派弟子,奉家师之命前来追捕一位江湖恶贼。这一路寻来只见得姑娘这一辆马车,还望姑娘行个方便。”三人中为首的那人讲道。
“我就不让你们方便,人就在车上但我就不给你们看。”朱云讲道。
听到这话傅孤城心中暗想,这朱云问答之下皆无惧色,恐怕是假装不会武功想扮猪吃老虎吧?
马车外的三人听到朱云的话先是一愣,为首的那人又讲道:“此是兹事体大,还望姑娘莫要拿我等打趣。”
“你们这些人真奇怪,怀疑我车里有人的是你们,告诉你们真相后又偏偏不信了。”朱云答道。
“既是如此,那姑娘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言罢,三人纷纷抽出腰际的宝剑。
“不客气又如何?我先告诉你们,本姑娘这车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的,你们若是不听劝惹出了什么麻烦,可不要怪我们。”朱云说道。
傅孤城听到朱云故意将“我们”强调了出来,心中暗想这个女子居然此时还在故意激怒众人,看似不谙世事,实则恐怕是令有打算。
马车外的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跳下马来慢慢向马车挪动。突然为首那人一步跃到车上,掀开帘子看到傅孤城果然在车上,立刻高喊道:“是他!是他!”
另外两人听到这句话也纷纷跳上马车,见得傅孤城就在车上。但在这时,那三人却像是被钉住了一样,只是看着傅孤城谁也没有再上前一步。
“唉,说你们也不听,真是的。”朱云一边抱怨着一边把三人踹下车,她手拿着马缰将马车调转了方向。
“走小红,回‘仁义山庄’。”朱云讲完用手轻轻拍了拍马屁股,那匹马好似已经懂了她的所有意思,慢慢悠悠地向着“仁义山庄”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