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如如紧赶慢赶总算赶在了落雨前回到了施家。
踏进大门刚喊了一声:爹爹。
就被一袭红装加身,塞进了花轿。
施家老爷收了秦家大官人六百两的聘礼,答应了让施如如今日便嫁去做秦大官人的第六个小妾。
六百两什么概念?
放在普通人家可以娶七八回了。
这种卖女求荣的行径,施家老爷也觉得自己猪狗不如。
只是自己在外头一屁股的赌债,被债主逼的实在走投无路了。
而秦家大官人刚好愿意出高价娶了施如如。
这事也就顺水推舟了。
施家老爷子安慰轿撵中哭泣的施如如:“虽说秦家大官人比爹爹大了几岁,妻妾成群,还风流成性,至少他家底雄厚,你嫁于他也能衣食无忧。”
施如如冷笑一声后,重重的落下了轿帘。
……
这一夜,临安城风大雨大。
院子里,落了一地熟透的红杏果子。
院子外,几个调皮的小孩在街边杂耍,还嚷着:
十八新娘六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原诗文里的八十郎,改成了六十郎,毕竟,秦家大官人刚刚过了六十大寿,如他自己所说,还是宝刀未老。)
施如如的丫鬟腊梅,从小跟在施如如身边,也略通些诗词,院外的小孩分明是在借诗讽刺:老夫少妻……她气的往院子外面泼了一盆洗脸水,又叉腰骂道:“再嚷嚷,再嚷嚷,本姑娘拿扫把一个个的打过去。”
小孩们果然不敢出声了。
只是,昨日临安城还满大街的在流传王执和眀玥的种种,今日却纷纷议论起了秦家大官人和施家二姑娘。
十八新娘六十郎,放在什么时候,那都是一个超级大瓜。
够大伙吃一阵子了。
仍然有几人对昨日之事还充满好奇,顺便私下议论:不知昨日王执有没有被扫地出门。
这时,一群人站了出来,扫兴的说:我们看见昨天王执在院子里写了一下午的书,到了晚上,跟西门荷搂肩进了睡房。
【散了吧,散了吧,西门荷没把王执扫地出门,说眀咱们的猜测都是子虚乌有的。】
【对啊对啊,西门荷是谁,如果真有这回事还不把王执大卸八块,把眀玥拉出来游街示众?】
【嗐、害我以为西门荷会把王执休了。】
【休了也轮不到你上位!!】
【别吵了别吵了,都竖起耳朵听我说,昨天晚上我蹲在秦大官人家门口一夜,你们猜我听见了什么?】
众人凑近,竖起耳朵。
【居然,什么也没听见!】
……
“不知道谁说的,说在秦家大官人家门口蹲了一夜,啥也没听见。”小郡捂嘴笑的欢。
王府账房内,西门荷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白皙细腻的手端着茶水,另一只手拿着杯盖划开茶水上的浮沫,清啜了一口,扯了扯嘴角:“他们想听见什么?”
小郡眨巴着双眼,天真无邪:“……”
小郡垂眸,耳根却红了。
西门荷抬眼,眼里默着一丝诧异:她想哪去了?
这时,张管家怀里揣着一包东西匆匆进来。
西门荷一个眼神,小郡怯怯的退下。
账房里四下无人。
张管家将手里一包东西小心翼翼摊在了桌上:“夫人,这些是您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