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郊外的快活林农庄。
眀玥在农庄的花园里心不在焉的修剪花枝。
眼看着就要把一株茂盛月季修成了秃头。
一旁身着青色布衣的丫鬟名换秋月,她实在心疼花枝,着急了:“小姐小姐,您怎的专挑这一株修剪呢?”
自家的眀玥大小姐,自打从临安城里回来,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眀玥垂眸,只见一株含苞待放的月季花,愣是给自己修剪的只剩三五片叶子岔在枝干。
“你们家小姐啊,是拿无辜的花儿出气呢。”高大的桂树底下一张藤圈椅,藤圈椅上倚着娇艳如花的施如如。
她手里一支红艳艳的玫瑰花,此刻正一瓣一瓣的扯下来,嫣红的唇瓣微启:“那帮人爱扯嘴皮子,姐姐又何必都听了进去?”
藤圆椅旁一张藤圆凳,藤圆凳上坐着陆仙儿,还是一身飘逸的紫衣。
陆仙儿脚踩着一双绣着兰花的绣花鞋,看上去几分雅致,此刻绣花鞋踢着地上的黄泥沙,脸上是沮丧,嘴里愤愤不平:“眀玥姐姐,你又没做错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搬弄是非这样说你?”
眀玥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剪刀递给了秋月。
几次欲言又止。
中原书店帮王执卖完书后,王执前脚离开,眀玥后脚也走了。
回快活林农庄的路上。
流言蜚语如那春日的柳絮一般随风扩散。
从城里到了城郊,几乎无缝不钻。
流言从眀玥叉腰卖书,变成了靠在王执的怀里撒娇卖萌,从友情相助,变成了藏在金屋里的荡妇……
如果她真在王执的怀里撒娇卖萌了,也就算了,
如果她真是王执的金屋藏娇,人家说她是荡妇她也欣然接受了。
可是,她明明什么也不是。
王执,就连一个友情的拥抱都没有给她。
她倒是想给王执生个女儿,可那满院子跑的,是厨娘的小侄女,跟她、跟王执,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眀玥倒不是气愤吃瓜群众的胡诌,
她气的是,今日中原书店卖书一别,流言炒的越烈,她越是想念王执。
……
也不知为何呢,跟以往任何一次的爱慕,都不一样。
见眀玥似有心事的样子,陆仙儿起身,走到明月身旁,挽住了她的手臂,
陆仙儿和施如如都以为眀玥是被流言蜚语说的气愤了,闷闷不乐。
陆仙儿软软的脑袋蹭了蹭眀玥的手臂,娇声说:“说句心里话,仙儿不知有多佩服姐姐的勇气。”
施如如也缓缓起身,附和道:“是呢,是呢,若我也是四王爷的心尖宝贝,也豁出去了这个胆。”
除了眀玥,那日在快活林还有十一个小仙女,十一个人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跟眀玥一起去帮王执卖书。
她们怕西门荷会剥了她们的衣服,也怕流言蜚语会败了大家闺秀的名声。
只有眀玥一人,带着几个家丁,风风火火杀过去了。
然而,虽说没有被西门荷扒了衣服,却也不出所料,被流言蜚语巴巴的淹了回来。
眀玥扯了扯嘴角,她是因为仗着自己是四王爷的心尖宝贝才为所欲为的么,是也不是?
思了半晌,眀玥突然疑惑的问施如如:“你说西门荷听到了这些流言会作何反应?”
施如如扯下最后一片花瓣,眉头紧蹙:“渍、此人睚眦必报,估计会杀上门来……”
话音刚落,门外家丁匆匆来报,家丁对眀玥拱手,转而看着施如如:“小姐,施二小姐,门外来了一个说是施家的家丁,说施老爷有急事让施二小姐务必马上回家。”
“对了,那个家丁说他叫文安。”
“文安是我爹爹身旁的随从。”施如如刚刚见眀玥的家丁匆匆进来,还以为是西门荷前来报复了,她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半段。
眀玥抬头看天:“如如,这天色忽然黑了下来,定是要下一场大雨的,你爹唤你回家,快快启程回吧。”
施如如依依不舍拉着眀玥的手,好似难舍难分。
倒是眀玥安慰她:“又不是要嫁人了,这般不舍作甚?”
施如如哼的一笑,拍了拍眀玥的肩膀:“你自己多保重,这几日就先哪儿也别去了。”
眀玥和陆仙儿在门口目送施如如的马车远去,久久没有离开。
对啊,又不是要嫁人了,怎会这般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