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冷眼逼视大当家,叱道:“说,为什么要掳村里的孩童?”
大当家余怒未消,盯着萧逸手中长剑,虽有害怕,却又不服,便佯装硬气,说道:“黑丰寨这么多兄弟都要吃饭,我们也是要过活的,今日落到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逸见他不肯说出实情,又将长剑逼近一分,已现血痕,怒叱道:“说!再不说就永远不要说了。”说完又似有深意的看了眼二当家。
大当家顿时心生不妙,怕萧逸真的杀了他,又怕二当家为活命出卖自己,先道出真相,到时自己便失去了唯一的依仗,惊惧之下便不再犹豫,说道:“我们都中了一黑袍人的毒,被迫听命于他,是他让寨子每周上交一定数量的孩童,还不能被发现,不然就得不到解药,毒发而亡,我们也是被逼的,少侠明鉴呀。”
萧逸见他松口,继续问道:“黑袍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逼你们掳小孩?”
大当家见萧逸语气稍缓,似有生机,奈何两问题却并不知晓,忐忑的说道:“少侠,这个……小的真的不知道。”见萧逸面露不悦,迅速思索,突然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继续说道:“对了,好像听龙爷提过什么圣天教,对他们一定是圣天教的!”
萧逸等人听到圣天教皆是面露思索,对这圣天教闻所未闻,不知其为何方势力,只道是新兴的邪教。萧逸思索无果,只得继续追问:“圣天教是何方势力,你口中的龙爷又是谁。”
大当家战战兢兢,生怕答错个字断送了刚见到的生机,说道:“龙爷是和黑袍人一伙的,他们轮流接收寨里掳来的孩童,只是龙爷有时会让我们掳些漂亮的姑娘送他,具体身份小的也不知道,只是有一次龙爷来接人是嘴里嘟哝什么圣天教圣使什么的,小的猜他一定是圣天教的。少侠,小的就知道这么多了,少侠饶命呀!”
萧逸见已逼问不出什么,又自持名门不愿多行杀虐,遂收回长剑一脚将大当家踢飞,叱道:“滚!再敢作伤天害理的事,下次定不绕你。”
净禹见大师兄决定放人,亦是收回长剑。
两位当家见性命得保,当下说道:“多谢少侠饶命!”边说边往山下跑去。
萧逸等人见山匪散尽,便去之前那间尹、净二人探查发现有声响的房屋,将掳来的姑娘救出。
一番询问下才知道姑娘乃姓何,居于山下霖枫村,本在晚上看护弟弟,谁料一同被掳上山来。何姑娘一边道谢,一边恳求众人营救她的弟弟。
萧逸自是义不容辞答应下来,为了方便行动打算先将何姑娘送回村子,再与夜长歌二人会合解救被掳孩童。
萧逸本想让叶慕晴护送何姑娘回村,好和师弟师妹支援夜长歌二人,但考虑道山匪刚散,恐有残留山匪在山林徘徊,担心叶慕晴功力太差难以应付,最终决定让尹月行和花凝雪二人护送护送何姑娘回村,自己则与净禹、叶慕晴先行支援夜长歌二人。
众人从马棚牵出马后,便先各自的目的地奔去。
时至午夜,月色更浓,夜长歌与燕婉清二人自山寨奔出,因思虑之前放牛郎说过前山路上伏有三名暗哨,故沿路一直留意路旁树梢,生怕暗哨发出焰火让马车上的黑袍惊觉,不过好在二人是从山上策马奔下,多半会被暗哨认为是寨里的兄弟下山,不到近处难辨敌我。
夜长歌一路凝眼细看,突觉前方两旁树梢上皆有黑影晃动,当下向并骑的燕婉清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左我右。”
说罢,二人俯身策马,瞬间提速,一脚踏于马背上,借马匹加速之力,迅速飞出。
在两暗哨放出焰火前,欺身而至,长剑穿喉而过,一招击毙暗哨,再跃回马背。
却在落回马背前惊觉,第三个暗哨竟就在数丈开外的树梢,原来此三个暗哨乃是连环哨,三人可互助互望。
此时暗哨正从怀中掏出焰火,眼看就要功亏一篑,夜长歌当机立断,扬手一掷,长剑飞射,正中暗哨胸口,将其击落于地,阻断最后的焰火发射。
路过尸体时,双腿夹住马背,侧身拔回长剑,策马扬长而去。
清除暗哨之后,二人一路策马不停,待到山脚子母蛊终于有了反应。
二人渐渐放慢速度,让子母蛊保持在能感应的距离内,掩于夜色之中,一路跟踪黑袍的马车向南而去。
每逢出现岔路,燕婉清便要掏出母蛊来观望一二,根据母蛊的引导来确定方位,夜长歌则用长剑于路口的树干留下标记,以便萧逸等人追赶上来。
二人继续策马追踪黑袍的马车。
自下了黑丰山,已跟踪了近半个时辰了,路旁树木渐行渐少,远处的平川广野渐入视野,隐隐能看见在前方驰行的一团黑影,正是二人一直跟踪的马车。
夜长歌心下暗叫不好,急道:“前方地势平坦,无物遮掩,再这样追下去迟早会被发现,我们需等马车走远些才能再去追赶。”
二人不得不停下,眼睁睁看着那团马车的黑影在视野中愈渐模糊,直到完全融入黑夜。
燕婉清看着手中的母蛊渐渐的失去了感应,心中愈加着急,说道:“子母蛊已经没有感应了,再不追去恐怕要跟丢了。”
夜长歌受到燕婉清情绪的影响,似有些动摇,骑着马缓缓先前行去,心中仍在犹豫,说道:“这种地段,想再保持子母蛊感应的距离已是不可能,我们只能见机行事,若被发现情况怕是更糟糕。”
二人再次策马追去,但比之前却慢得多,只保持着与记忆中黑袍的马车的速度。
行了一炷香的时间,看见前方道路绕到一座山体之后,二人这才敢纵马奔驰,加速追赶。
但拐过了山体,却又不得不放慢了骑驰的速度,好在一路都没出现岔路,二人这才得以按耐住心中的着急。
一路上快快慢慢,又追赶了近一个时辰,途中偶见几个山体坡头,每次只能纵马追赶数里,始终未能在子母蛊的感应范围内。
若不遇岔路,总不至于跟丢,可说来不巧,偏偏就遇上了两次岔路,好在都止步于二十余里的村落,但来回也耗费颇多时间,几番折腾下来,又恐岔路愈来愈多,焦急的情绪在二人心中已是渐渐萌生。
随着久久不见子母蛊再有感应,焦急的情绪渐渐的从心中显露在了脸上,不知不觉中追赶的速度也愈来愈快。
在纵马追赶一炷香后,路旁的树木渐渐多了起来,终是又有了片片树林。
见此,二人本该心下稍宽,但是此时夜长歌一点也放不宽心,反倒是更加焦急起来,因为前方又出现了一条岔路,若再走错估计是要彻底跟丢了。
二人在岔路口勒马停下,燕婉清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瓷盅,里面的母蛊依旧没有半点反应,转而望向夜长歌,等待他决定追赶的方向。
夜长歌双眉紧锁,似是难以决断,心想:“若是像之前次只是二十里左右,倒还有机会,可哪能次次都这么巧。在这犹豫也是浪费时间,只能赌一把了,就看老天爷了。”
夜长歌之前边猜测黑衣人的老巢很可能在西南方,所以在东、西两条岔路中,选择了向西的那一条。
即以选定,二人立即纵马以最快速度追赶,想趁此时林木遮掩,追到子母蛊感应范围内,可一炷香过去了,子母蛊还是没有反应。
夜长歌估摸已经跟丢了,不禁心想:“看来还是选错了,再回去也是万不可能追上了,只能回去寻萧兄他们再从长计议了。”
当下减缓骑速,勒马停下,说道:“看来是跟丢了,只能先与萧兄他们汇合再做打算了,回去吧。”
燕婉清最后看了眼小瓷盅里的子母蛊,不甘的收回怀中,于夜长歌掉转马头,向回驰去。
刚回驰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前方突然响起“轱轱辘辘”的马车声,还不待二人反应,一辆马车已赫然出现在了二人前方,奔驰而来。
夜长歌二人当即避让,勒马至道路一旁观望。
只见车前一左一右坐着俩人,一人驾车,一人观望,皆是黑衣蒙面,显然在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目光交错,转瞬已过。
夜长歌见两黑衣人,心下已然断定马车中座的必是黑丰寨所见的黑袍,与燕婉清不动神色的向回驰去,待到听不见车轮的轱辘声,二人才勒停马头。
燕婉清赶紧拿出子母蛊确认,只见小瓷盅里的母蛊双翅震动,贴附在马车离去的方向。
即已确定正是一直追踪的那辆,二人心下顿时安定,再次将距离控制在子母蛊感应范围内,继续追踪。
刚追出不过一里余路,突现两黑衣人拦在路间,持刀而立,显然是不打算放二人过去了,或者说,正是来阻杀夜长歌二人的。
两黑衣人二话不说,提刀便向夜长歌二人冲来,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