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铭迟和我好久没联系,如果不是同居我们联系本来就少吧!而且高中,他和我屈指可数。
他在电话里说,“你有东西拉在我那儿了!”
电话中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暗哑,像是大病一场。
没有人像保姆似的伺候他,不至于让他落魄成这样吧?
“什么东西啊?”我问。
“一把太阳伞。”
“那应该是放在玄关,所以我忘记拿了。”
那把伞是大一暑假期间跟奚铭迟去杭州旅游买的,花了我几百大洋,用粉、金、紫色丝线绣满了牡丹花,好看得的要命。所以我不会大方地说,没事,送给你了。
“没事,我过几天周末有空了去你那里取,这几天太阳不烈了,不着急用。”
“我现在给你送过去吧。”他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我惊讶地连忙说,不用不用。
可他不理会,很大爷地命令:“我现在刚好有时间,就现在吧。”说完便挂了电话,不留我丝毫回应的空间。
那好吧,我自言自语。
门铃响起,我开门的那一刻微微一愣
几日不见,他怎么瘦成这般模样?
我脱口而出:“你是不是生病?”
我本来还想跟他打趣,但他敏锐地嗅到残留的烟味,蹙眉问道,“他刚走?”
“呃……”他口中的“他”指的是……
我从来没有见过奚铭迟这样的眼神,从前的他一直都是冷峻,可眼前的他双眸中含着前所未有的忧伤,像盛满星光的容器,溢出了闪烁的忧伤,忧伤到让人心碎。
沉默许久,他沙哑着声音问:“你重新和他在一起了?”
我明白了,他说的是付澈然。
消息倒是挺灵通啊,我故作镇定,“嗯,你听说了啊。”
“嗯。”他言简意赅。
空气中突然有一丝莫名的凝重。
奚铭迟把伞递给我,然后转身别对着我:“那我先走了。”
“哦,好。”不知为何,我心里有些隐隐的痛。
“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谢谢。”
他前脚刚踏出门槛,想到什么似的,突然一顿,回过头来看着我东西眼睛。
“现在已经入秋了,换个睡衣,这件太薄了。”
我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谢谢。”
“没事。”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一直以来,我与他很少这样子说客套话,这种生分的感觉,挺糟糕。
“奚铭迟!”在他已经走到楼梯口的那一刻,我叫住他,真挚地看着他的眼睛:“希望你幸福!”
他各方面条件都如此出色,他定会找到属于他的幸福。
奚铭迟笑了笑,笑中带着苦涩,像是失去了光芒。
不知道鱿鱼从哪里听闻风声,夸张地嚷嚷:“你们俩又在一起啦?”
我臊得慌,推了他一把:“去你的,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鱿鱼撇了撇嘴:“挺好的,我就觉得你们肯定有什么误会,现在在一起很不错。”
“你这个狗腿子,倒戈相向。”我瞪了她一眼。
“不带你这样的,刚有了男朋友就开始胡乱咬人!”
“我都说了八字还没有一撇,你这个人怎么没完没了的!”
鱿鱼睁大眼,欲言又止:“那奚铭迟知道吗?”
“他知道,昨天付澈然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来了,说不定两人都碰面了。”
鱿鱼叹了口气。
我一下班就跟他宅在屋里,虽然也有过像那晚的失控,但始终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付澈然无奈地抱怨,说我越活越回去了!
我知道他话中有话,高中谈恋爱那阵子,第一个吻似乎是我主动的,那都是我先把头贴在他脸上亲的,结果他捂着脸,一副被狗咬了的样子,说我是女流氓。
原来人都是会变,这句话没有错。
这几天,与付远合作的一些草案,改了修修了改,反反复复来来去去,麻烦得要命!
凑巧,有份文件需要与他商议,我便打车赶到了付远。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已然换了身份,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出了电梯左转便是总裁办公室,我敲了敲门,故意变粗声音,“付总。”
“进来。”里面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推开门,他头也不抬地伏案办公。
我咳嗽一声,他立马察觉,抬头的看到是我,眼神瞬间一亮。
“你怎么来了?”
我把文件放在他桌上,“怎么,不欢迎我?”
他看了一眼文件,了然于心,笑了笑:“求之不得的事。”
我打量了他片刻,问:“你怎么憔悴了。”
“昨夜开会到深夜,在办公室没睡多久,又开始工作,现在很累。”他揉了揉太阳穴。
我上前几步,摸了摸他有些凌乱的头发,柔声问,“要不我帮你按摩按摩?”
“你会?”
我在他额头一弹:“小看我!”
他长臂一伸,将我扯进怀里,措不及防间,我被放在他大腿上,
我挣扎着逃脱,说这里是办公室。
他抿了抿嘴角,“这样揉方便些。”
我无可奈何,只好不再挣脱。
我自觉揉的挺有节奏,力道也不错,问他:“重不重?”
“刚好。”他眯着眼,表情很是享受。
“你在哪里学的?”话间,他双手没入我的秀发,一边深嗅一边把玩。
“天生的。”
我没有提,是跟奚铭迟学的,付澈然似乎不喜欢我跟他有过多的接触。
奚铭迟是医生,精通人体穴位,我搬他家那段时间,熬夜加班肩膀酸痛,都是他帮我揉。
他揉的我特舒服,我一边感叹一边调侃他说,万一你哪一天失业了,靠这手艺,再凭着白嫩嫩的脸蛋,保证可以发家致富。
但他不乐意地骂我,放屁!
须臾,付澈然舒服得闷哼起来,指尖在我脸上深情流连:“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惊喜……”
“付总,诚品的言总约您……”
门突如其来地被打开,也打断了付澈然未说完的话。
秘书倒也机智,连忙说了声“抱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都怪你。”我捂着脸,生无可恋。
老天!太丢人了
付澈然云淡风轻,“没事,他不会说出去的。”
我摇摇头,“完了,邓秘书下次绝对不让我踏进付远一步了。”
付澈然饶有兴味地问,“为什么?”
“色令智昏,他一定觉得我是一个红颜祸水,在诱惑你!让你都不能好好工作了。”我故意说得吓人。
付澈然“嗯”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对着我的眼睛说:“我喜欢被诱惑。”
呃……
愣了两秒钟,我反应过来,掐着他的脖子:“肉麻,无耻,下流。”
付澈然笑的更欢,脸上乐开了花。
这时,他一手搂紧我,一手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绿色丝绒盒子。
“这是什么?你要干嘛?”我蹙眉。
他双眼闪烁,流淌着温情:“这是送给你的。”
“突然这么好心?”我故作诧异。
生怕他提出每天给他做饭这种惨无人道的要求,那我岂不是成黄脸婆了。
“送你的生日礼物,那段时间送你你肯定不要,现在补上。”
见我沉默,他紧握着我的手:“打开看看吧。”
打开后,里面是一条绚烂夺目的钻石项链,泛着白光,样式别致,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我额头埋入他怀中,悄声说了声:“谢谢。”
“不需要跟我说这两个字。”
他的体温逐渐升起,直到变得滚烫,目光灼灼地凝视我。
我心中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光天化日之下,付澈然捧起我的脸热吻,他厚颜无耻地说:
既然他误会了,咱们就不能让他白误会!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