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过半,路途中倒也没发生什么意外,但是陆昂很难受,公主虽然经常出宫,但是离开京城到这么远的地方还是第一次,所以看什么都很新鲜,加之从小娇生惯养,经常做一些令陆昂很头疼的事情,一会想骑马就卖了车换马,可怜了车夫年纪一大把了,骑马跑半天骨头都快松掉了,马没骑多久又觉得累又去卖马买车,还经常觉得大路风景不好,带着大家绕路,要么就是干脆跑到某个偏远庄园住两天,完全不关心他们是带着公差出来要赶时间。陆昂一说她吧,她总是装的楚楚可怜的,说什么人家自小一直被圈在宫里,如今不好容易出来了,说不定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出来了,要好好看看这天地云云,陆昂也是铁汉难锤柔弱女。且没当他们有争执的时候,齐茂总是会毫无理由的全力支持公主,这当然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公主身份的人,还有任宇,一直秉持一个原则,小事雪小姐说了算,这些都是小事。任宇是丞相门客,在丞相府呆久了,察言观色学的很好,齐茂是禁卫副统领,这是不小的官职了,可还是对这个宫女唯命是从,可见,就算这个雪小姐真的是个宫女,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至于老车夫,地位低,除了告诉他们往哪里走是对的,其他的一律不管,你们说啥都对,我就安心赶我的车。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公主这么做是为了躲避皇帝派出来的追兵。没错,公主是偷偷跑出来的,以前,她也经常偷偷跑出来,但是都不会走远,就在京城附近。虽然习惯了她经常不在宫中但好她是长公主,得知道她在哪才行。所以皇帝发现她偷偷离京大约也不用两日。而且以皇帝的聪明也会猜到她会去秋叶城,不管出于什么考虑,都会派人来追她。然而她做这些又不能让眼前这几个人知道。经过多次的绕路,远离正路停留,感觉上就算皇帝派两队人来追也都该躲开了。以后就可以按正常路线前行了。
此时他们正行走在茫茫大山中,正值夏末,暑气未退,但行走在树与树之间并没有感觉多热,反而有点惬意,斑驳的阳光还让人产生了困意,尤其是坐在车里的春阳长公主,要不是山间路不是很平,她应该是睡着了的。有了困意却又很颠簸,着实有点难受。“老李,停车。”经过十几日的相处,她知道了大家的名字。她习惯叫车夫老李。
“又怎么了?”陆昂已经见怪不怪的语气很平和的问她。
“这风景不错,歇歇。”老李把春阳扶下车,她伸了个懒腰,自顾自的说“坐车也挺累。”陆昂没有任何反应,他现在已经对这个傲慢无礼的小丫头很了解了,他跳下马,环顾一周,找了个大树的阴影处坐下,拿出水袋灌了一大口。骑了很长时间的马也确实有点累。阳光透过叶间斑驳的撒在地上,一晃一晃的,还真有点催人眠。忽然陆昂警觉起来,他感觉有很多人正在快速的靠近,而且是从四面。
“有人来。”他迅速再起来,小声像另外几个人示警。其他人听到后也迅速警觉起来,都向陆昂聚拢,齐茂把长公主护在身后,五个人背靠大树聚在一起,静静的等待着。
刚开始春阳还什么都感觉不到,慢慢的,她也能感觉到有人快速靠近,果然不一会,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无数的蒙面人,将他们团团围住,陆昂,齐茂,任宇马上将佩剑拔出。蒙面人将他们围住之后并没有马上有其他行动。敌不动,陆昂他们也不敢先动,双方拔剑僵持了一会,蒙面人群中走出一个人,看发色,花白,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他一指陆昂“你的剑我认识。天赐五剑之一的斩水。这么说你是陆昂了。看在剑圣的面子上,你自行离去,将其他人交与我们,我便不为难你。”
“我现在问你们是什么人好像你也不能告诉我,但是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陆昂不慌。
“还真能告诉你,我们是幽冥殿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至于你们,我们自然也知晓各位的身份,知道目标的身份才能估价而行。我们也没和你们有仇,和你们有仇的是给我钱的人,所以待会去了下面别把怨气放在我们身上。”
“人都杀了,还想立牌坊。那你告诉我是谁雇佣你们的。”春阳没好气的质问他。
“人在江湖,要讲诚信,我们的身份不怕人知道,但雇主的身份确是要保密的,恕不便相告。”
“那,那他们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春阳急忙又说道。
“姑娘,人在江湖,要讲诚信,这次不行了,下次吧。那个,陆大侠,你看你是走呢还是?”
“你这是为难我啊,其实我有要事在身,我走吧。”说着陆昂便收剑准备离开,正当长公主要开口骂人的时候,陆昂突然拔出斩水剑,刺向离他已经很近了的那个长者。老者轻蔑一笑,侧身躲开,回身一掌,将陆昂打飞回原地,陆昂一口鲜血吐到地上。任宇上前将其扶起。
老者把面罩摘下扔到地上“用不着了。好歹我叫你一声大侠,人在江湖,要讲诚信,你虽然拿着斩水,但是你修为和你的人品一样差,既然你不想走,那便连你一起解决,至于剑圣那里,只好叫殿主去赔个不是了。”说完,抽出手中的剑,他也没有上前,剑一指被围住的几个人,说道“都解决掉。”于是,周围的蒙面人迅速上前,准备动手。
“等一下。”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悦耳有力的声音。并且同时一条被刚折断的木棍电光石火般从远处飞来落到陆昂等几人的面前,足足插入地面两尺多深。将蒙面人吓退。
所有人四顾,只见马路上缓缓走来一女子,轻装束发,面含微笑,手拿一柄七色剑鞘,剑尾吊了一片黄叶的宝剑。女子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到杀手与陆昂之间,镇定自若。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带队的老者。老者疑惑的结果信,打开,默念。声色由疑惑到惊讶。最后凑近仔细看看了落款处的签名和印章。
“这不可能,幽魂殿从来没有过半路弃单的先例。”老者不甘的看着那个女子。女子笑了笑,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递给老者。老者结果看看了,确定是他们殿主的令牌。摇了摇头“临走前我能问问姑娘手中的剑可是和这位陆兄一样,是天赐五剑之一的秋木。”
“好像是吧。不过我不懂,就是觉得挺好看的,拿着玩的。”
“什么?你不懂剑?”老者惊奇的问道。陆昂也是惊讶的很。在场凡是剑客都很惊讶。要知道当今剑道巅峰非剑圣莫属,天赐五剑是剑圣曾经的佩剑,后来剑圣突破自我,达到巅峰,觉得这五把剑不在适合他,于是便丢落四方,等有缘人得之,但剑圣觉得不适合他并不代表这五把剑不厉害,在练剑的人来说能得其一便已是很厉害了。可这姑娘并不懂剑,也轻易拿着当玩物,这确实是另在场练剑之人惊奇,或更多的是不平。
“你别告诉我你不懂武功?”老者又问道。
“我有没有武功老先生看不出来吗?打架这种事我都是叫人的。”姑娘很轻松的回答。老者确实感觉不出这姑娘会武功。可是这木棍定是功力深厚之人飞来,看来这姑娘背后还有高人,而且怕是自己无法应付之人。算了“撤。”老者一挥手,蒙面人四散离去。老者临走又回过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姑娘立马摆手“想知道什么回去问你家殿主吧。”老者没有说话,不甘的走了。
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姑娘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扔给任宇指了指陆昂“给他喝下去。缓解内伤的。”任宇接过,就要给陆昂吃,春阳拦住。
“等下,我怎么知道这不是毒药?”怎么说呢,女人对于和自己类似而又显得比自己优秀的女人格外的没有好感。
“你动动脑子,我为什么要给他毒药?”姑娘也没好气。
“那谁知道。”
“那个,请问姑娘是?”这男人就不一样了,好歹姑娘救了自己和众人一命,陆昂缓了口气问到。陆昂虽然只挨了那老者一掌,但是伤得不清,老者说的没错,陆昂虽然拿着斩水这样的好剑,也在练上乘的功法,但是资历太浅了,和那种在江湖混迹大半生又以杀人为业的人没法比,这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想试试偷袭,结果是在绝对的实力和经验面前,连偷袭成功的几率都低得很。
“这个吗?你们叫我天谕好了。至于我是什么人就不能告诉你们了,至少现在不能。不过放心,我不是敌人,至少现在不是。幽冥殿的人呢是不会来找你们的麻烦了,但是我们也不知道是谁要杀你们,所以在到秋叶城之前,恐怕我得和你们一起走了。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们安全到达秋叶城。其它的你们也别问,我也不会说。”
“既然这样,那就多谢天谕姑娘了。”春阳一听姑娘叫天谕,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过去,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任宇把药给陆昂吃下有递给陆昂水袋。
“陆兄的伤势挺重的,雪小姐,要不让他也坐车吧,还有这位天谕姑娘,你们三个同坐一车,也免了尴尬。等离开这荒山到了有客栈的地方,的耽误几日让陆兄养养伤才是。”
“那行吧。也没别的办法了,幸亏我换了个大车,要不然还真挤不下。”春阳,虽然有点不愿意,但是也没别的办法了。毕竟陆昂才是拿着圣旨办事的人。总不能让他死在半路上。于是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老李把车赶的没有之前快,但也不能太慢,天黑之前要离开这荒山才行。三个人坐在车里都不语,气氛有点尴尬。这时,马上的任宇突然说
“天谕姑娘是姓天吗?”
“不是的,这只是我的一个代号。”
“那姑娘是天纵的人?”
“你居然知道天纵?”天谕有点小吃惊。
“我听我爷爷说起过一点。”任宇说道。
“天纵是什么?”陆昂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天纵是什么?”天谕好奇的望向窗外的任宇。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听我爷爷说好像是一个很厉害的联盟,能操控这世间的一切。”任宇不好意思的说道。“好像当年礼朝统一各国的时候就有个叫天谕的出现其中。不过天谕姑娘这年纪不太可能,是我多想了。”
“是你想多了。”春阳没好气的说道。
其实任宇并没有想多,天纵确实存在,天谕确实是天纵一员,只不过任宇不知道的是天纵九人皆是继承制。任宇听过的天谕是眼前这个天谕的爷爷。当年礼朝战胜潜朝,征伐周边也确实是由天纵主导,他也不知道,当年的老皇帝也是天纵九人之一。
自从天谕和他们一起上路了,路上便无意外发生,因为陆昂的伤耽误了行程但还好是顺利的到达了秋叶城。而且天谕加入后,原来话多的春阳长公主便的沉默寡言,以前骄纵的性格也突然安静了许多。陆昂有点奇怪,但是有想不明白,也没办法问。进城前,天谕和他们分开了,说是还有其他事,到了这里他们也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