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男子就要到醉汉身前,净诗只得站了回来,?既然这位男子出手相助,那净诗也就不参乎了。
“什么啊?什么啊,出头吗?”
男子手无寸铁就敢站出来,在他人眼里要么是笨蛋,要么就是武功高强的大侠了。
也因此,小马才松了口气,他要不出来恐怕净诗就要去了,到时候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喂喂,有人出来帮出头了,瞧瞧。”
“看这模样,怕是读书人吧?”
说笑的话语把这本来只有醉汉与女子声音的客栈打破,客栈的内立马变得嘈杂,方才醉酒壮汉对那柔弱的女子动粗时无人出声,各吃各的,现在倒好了,一有人站出来就气氛便开始热腾,看事不嫌事大,拍手叫好。净诗有些鄙视的哼了一声,随后双手环抱胸前,倒要看看这男子如何出风头。
“这位壮士,为难那女子做个什么,要不就让在下陪你小酌两杯如何?”
用着礼貌的语气,与暖人的笑容,男子行到了醉汉身前,面带微笑地抱拳提议,乍一看文质彬彬。
醉汉身材彪悍,满脸横肉,上身更是赤.裸,一身大块肌肉让人看了都胆颤。可这身材体格不及醉汉三分之一的男子竟敢站出,为了出风头连命都不要啦?底下人磕着花生米,拿这男子与壮汉寻做餐桌话题,议论纷纷。
那遇难的小女子见有人相救,惊慌失色的脸上闪过一丝希望,可怜楚楚地看向男子。
“嗯?”
壮汉闻声回头,发现与自己对话的是一位衣着打扮光鲜的文质青年,他晕乎乎地拍桌,叫道:“你是何人?读书人就不要掺和,小心老爷我,一下就把你捏碎!”话一刚落,便已松开抓着女子的粗手,晕头转向地从另外一桌拿来大海碗,猛敲桌上,拿着装酒的缸毫不吝啬地倒酒。
浑浊的酒液透过那醉汉拿缸的手指,流到那海碗中,洒溢为止,这一操作,不仅那文质彬彬的青年脸色停顿,就连净诗都有些反胃了。
“小女谢过大人!”
得以解脱的女子连忙逃出那酒疯子的地方,眼角湿润,感激地向男子鞠躬道谢。细一看,她的手臂以被握得发紫了,可想而知,那醉汉力气可不小啊。
“来!小子,让大爷我瞧瞧你能喝下多少!喝不完我就生吞了你!”
那壮汉可不是贪图女子的美色,只是真的想找个人喝酒罢了。现在男子也说了,要陪他喝酒。但是男子样貌可不像是个能喝酒会喝酒的人,倒像个小白脸。他最恨别人骗他了,若是男子喝不下,便要将他撕碎生啃!
拿起海碗,壮汉脸色通红,摇摇晃晃地站在男子身前,将碗递去。
“哦呵呵……”
面前的这海碗酒以溢出,撒了一地,男子并未接过,而是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轻轻笑着,从袖口拿出了扇子扇风。
哦?见他行为,净诗深感兴趣。醉汉就在前头要他饮酒,没有答复,女子既然已救出了,男子也不找机会脱身,反而拿出扇子悠闲扇风,有趣至极。
“你是何意?”
一变脸,壮汉怒目而视,大声吼道。一脸凶相,看那气势,好像下一秒便要生吞男子。
“诶,莫着急嘛,来我给你说说。”
拍手合扇,男子面挂神秘微笑,不慌不忙地走到醉汉身边,对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头。
想看他玩什么名堂,醉汉低身侧头让他说,想着他要作什么妖。
恶臭扑面而来,男子捏着脖子,清嗓子后,对着醉汉的耳朵,轻轻地说了句“喝你娘……”
“嗯?”
听后那醉汉懵圈地抬头,随后便反应了过来,这厮不就是在羞辱自己?“啊”的嘶吼一声,手上的酒碗便拍甩向男子。
飞来的海碗在醉汉的力道下来势汹汹,男子得意一笑,轻哼一声,身轻如燕地跳起,躲过那酒碗,而那失去攻击目标的海碗便扣到了措不及防的客人头上。
“你好大的胆,敢骂我娘!大爷我便啃了你这厮!”
意识到被耍,醉汉已在酒精的促使下失去了理智,大发脾气,掀桌踢凳,拿着放在地上的大刀便嗷嗷大叫,横冲直撞如头发疯野牛,满客栈追砍男子。
面对这头“野牛”,他显得不慌不忙,因为那男子可未曾沾酒,理智得很,一边逃窜,一边挑衅醉汉道:“来抓我啊哈哈哈!”
“找死!”
醉汉左右挥刀,将那客栈桌椅板凳砍得七零八落。看戏归看戏,客人自然不想被这发酒疯的壮汉因为那男子而被失手砍死,就都匆忙逃出客栈,有的酒钱也没付也跟着出逃而去。
“我的客人呐!”
远在一旁看戏的净诗他们,身后不远便是柜台,那掌柜大叔抱头大叫。看那发疯壮汉他也不敢上前叫他冷静,想要叫小二,可回头看去,那小二早已逃去不见踪影。
“哇,那叔叔不会有事吧?”
男子被醉汉追砍,好像占了下风,马良紧握着小拳头,看那醉汉的大刀随意一砍,地面与墙壁立马出现光滑的深痕,这要砍在年轻男子身上不得马上分开两半?
“先走。”
为了安全,小马便带净诗和马良跑到角落隐藏。
“诶,大叔,你怎么也在这?”
刚蹲下,净诗便看到一个大腚子对着自己,而认真看去,这人头包毛巾,不就是方才抱头痛哭的掌柜嘛。
“在不来我就再也来不了。”
听到身后传来小孩子的声音,掌柜头也不回就哼了声。原来,方才那柜台已被醉汉砍得不成模样了,这也是迫不得已。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掌柜的躲在桌子下,正观看那壮汉与年轻男子战斗呢,马良也是,也跟着趴在桌下,看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只见男子一开始就没有动手,只顾逃跑,从地上跳到酒桌,又跳过椅子上柜台,总之就是跑。
而那醉汉一直挥动亮晃晃的大砍刀,因为醉酒,感觉天旋地转,只会一个劲地砍,从左挥刀挥到右,被男子耍得团团转,走路都踉踉跄跄,有几次差点摔倒。
“这家伙,既然出风头那便快点解决啊,只识得跑,在这样我客栈便被拆了!”
餐桌餐椅都被看得不成模样,一片狼藉,饭菜碗筷更是撒满一地,损失惨重,还要收拾下,掌柜一脸苦样,紧握拳头,不满地捶打着地面。
净诗后面捂嘴忍笑,美了女子却苦了这客栈老板。
“那个掌柜的,帮我开间双人房,住一晚。”
他们打他们的,不关我们事。小马拿出铜钱,拍拍掌柜的那高举的腚子。随后又对净诗说道:“我开双人房间,你就不必浪费在开一间了,与我小儿同睡一床就好。”
“哪有功夫说这个啊?唉,今晚没有留宿,三楼随便一间吧!”
那掌柜的被拍屁股,惊呼抬头,忘记躲在桌下,脑袋嘣地撞了一头星,随后把手伸出桌外收好铜钱。
这样也好,不用浪费银钱。听到后净诗看向马良,只见他面带笑容,不像反对的样子,所以净诗就也点头答应了。
“哪里跑!”
醉汉那边也越发激烈,恍惚见看到男子站于桌子上,便一刀砍去。人不见,桌子倒是变成了两半。又听到后面出声,转身另一只手便用力拍下,同样,桌子被拍得粉碎也没见男子。
“算了,不跟你打闹了。”
男子似乎是厌烦了,落身在醉汉身后几丈远,打着哈欠。
嗯!醉汉猛一回头,大叫道:“已经准备好死了吗,大爷这就成全你!”那声音满是醉意。
这可不是。
醉汉转身东倒西歪地向男子走来,年轻男子轻笑一声,从袖口摸出小纸片。可下一秒他脸色立马大变,不敢确定地用手在袖口中摸索,找不到想要物品的他最后只能承认,脸色慌张道:“完了,我笔墨呢。”
“原来他也是法人啊。”
净诗见他拿出纸,那是长方形裁剪过的浆纸,便能确定他是会法术的。说到法术,这他就更感兴趣了,净诗倒要看看,你能用出什么法术。
想着他是要画符来解决这醉汉,可是半天不见他拿出毛笔画符,倒是一直在翻袖子。
难不成……净诗一愣,随后满脸坏笑,心想恐怕是忘带笔了,这下看你如何是好。
“嘿,大哥有话好说嘛……”
笔没找着,那醉汉倒是要到身前了,男子满头大汗,只得向后退去。
这越是退后便越靠近角落,男子意识到快无路可退了,这下情况不妙呐。
净诗见状,再不帮忙那男子恐怕真的是要变两半了。他只得从包袱中翻出毛笔,沾上墨水扔去给他,同时大叫道:“接好了!”
闻声,男子便看到一支毛笔飞来,顿时直叫:“来得好!”
一拂袖口,男子便接住了毛笔,而且还是以经沾上墨的,这就不用他再找了。墨水虽已溅他一脸,但无碍!
这无非是雪中送炭,有了这笔,男子便可画符施法,不然就只得小命呜呼。
“嚯嚯嚯……”
醉汉以挥刀要劈,那男子却还在含笔对着纸张思考。
“啃了你!”醉汉大叫一声,大刀立马应声挥下。
可这男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抬头怒瞪一眼,男子便唰唰唰在纸上画出各种符文,随后纵身一跃而起,避过大刀,而后甩出灵符,正贴于醉汉额头。
灵符一贴头上,法术立马生起。醉汉当场定住,手上的大刀晃当一声掉下。他身体如石头般定于原地,两眼缓缓闭下,一点微风拂过,他那彪悍的身体就轰地倒下。
“哼哼,不过如此!”
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脚踢醉汉倒下的身体,男子得意大笑。
“看来结束了。”
“出去看看吧。”
那醉汉一倒,客栈掌柜如狼似虎般地从桌下窜出,当场抓住年轻男子的脚死死不放,嘴里还嚷嚷着:“你赔我客栈!”
净诗他们当然也出来了,净诗与马良好奇地看着醉汉,两人心思各不同。
净诗是想看男子到底用的什么符竟然一下就能将其制服,观察的是贴在醉汉头上灵符的符文。而马良则是好奇地碰着醉汉的脑袋,看着是不是死了,心里大称神奇,只是一张纸便能打倒,莫非这就是法术!可方才怎么认真也没看出如何施法,实在可惜。
看了半天,原来那醉汉没有领盒饭,只不过是睡着了罢,还见他打着呼噜,吹出的气都把符给吹掉了。
符上符文有五条,三段二长,感受到每条符文注入的法力,确认了。切,只不过是昏欲符,还以为什么呢。身为鬼客,他懂的法术灵符众多,想着这男子会个昏欲符就敢出来耀武扬威,真是可笑。
法人间普遍出现的情况,就是对比自己弱的人感到不屑,当然净诗并非如此,只是恼火方才自己出手的话这醉汉早就倒下了,偏偏他多手,又多事,折腾半天差点还被砍死,没实力就不要出来丢人了。
见灵符被吹飞地上,马良立马跑去观察那飞出的符,眼睛瞪得大大的,模样相当认真。心想,若是记住这些笔画,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画出来,能有这等威力吗。
“赔我酒楼!赔我酒楼!”
一片狼藉的可站内,充满悲伤的叫声。客栈老板不依不饶地抱住男子的脚,这今天损坏的物品可不少啊,并且都是因为他,不赔就想跑?没门。
“我赔,我赔就是了。”男子满脸黑墨,一开口满口也是黑墨,令人发笑。为了不让老板缠着,男子只好从怀中掏出钱袋,随后觉得不够,直接掏出一锭金子送给了老板,让他不用找了。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那客栈也是立马见钱眼开,松手捧住金子就罢了,还磕头感谢。
也不奇怪,这里损坏的只是餐桌茶具罢了,半个金子都不够,而对方一出手便是一锭,看来并非普通人。
有钱人就是好啊……净诗有些羡慕,想着自己上辈子能像他这么潇洒的时候也只是当廖王的法人之时,之后因为当了鬼客,无偿帮人们除鬼后就过上了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
与掌柜说着,这公子又弯腰向净诗,递还他毛笔,他一咧嘴,满嘴乌黑,还谢谢道:“谢谢小兄弟方才扔来的笔啊,不然我都不知道会怎样,你可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这年轻人的模样,让马良与净诗捧腹大笑,就连小马也忍不住了,别过脸,捂嘴一笑。
出乎意料地是,净诗接过毛笔,冷淡道:“不必,反正你也是为那女子出头。”
看他脸色,好像对自己有些排斥,年轻男子不好意思地挠头一笑,随后又抱拳道:“不好意思各位,在下还有事,要走了。”
在临走前,还对净诗说道:“在谢谢小兄弟,没有什么回报的,以后若有什么事,报我名号便可,在下名叫错林风,再会!”说着便要离去,不过刚到门口又停住了,脸色正经,皱眉思考着要不要说,思考片刻后,最终决定还是出口,道:“那个,小兄弟,不知道该不该说,不知道各位去哪,只是还请停下,我方看你印堂发黑,魂魄空虚,瘴气浓郁,怕是有不好的事发生……”他的话是对净诗说的。
“哦?”
莫名其妙的话,口吻还如同江湖骗子般,净诗还没发声,旁边三人便疑惑地哦了声,正看向净诗是否如他所说。
我的事哪能轮到你这些不入流的道士说教。净诗脸色冷淡,轻哼道:“谢过林风哥,只是我自己都没感觉到,你怎会懂得?”
对方当场质问,错林风也不知为何,总感觉净诗似乎对自己有些偏见,但是由于赶时间,他只得抱拳道:“哈哈……这不好说啊,今后你会明白的,在下有事,先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