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仍是乌黑一片。而太阳所带来的曙光还需要等一会才能到。
护士看了看外面的天,感觉那女孩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那女孩,是个语言组织紊乱患者,前几天放弃了治疗。女孩的家长以学业为重当作理由。而在这这些天中,女孩与一个患者成了朋友。
女孩出院后,每天都要来看患者下,然后去上学。)
护士打开了大门,一个女孩从护士旁边小跑了进去。护士淡淡一笑。
女孩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患者的病房。女孩抬起脚向里面望去,患者平躺着,双眼微微的睁开,盯着天花板似是在思考。
女孩轻轻推了门,走到患者旁边。
患者察觉到了女孩,歪着头看着女孩。患者把被子掀开,下了床将女孩搂过来紧紧抱住。
女孩双臂也抱紧着患者,双手轻轻抚着患者的背。
女孩:“我喜欢你。”
“哦。”
女孩:“我喜欢你。”
“哦。”
女孩:“我喜欢你。”
“哦。”
女孩:“我喜欢你。”
“哦。”
女孩:“我喜欢你。”
“哦。”
患者从枕头下面单手掏出一张纸,另一只手仍牢牢抱紧着女孩。
患者双眼死死盯着女孩的脸,一刻也没有移开。
“纸上,真的吗?”患者拿着纸在女孩面前摆了一下。“你待会,走?”
女孩点了点头。
患者甩开了纸,又抱紧了女孩。
女孩笑着说:“我喜欢你。”
“嗯。”
女孩笑着说:“我喜欢你啊!”
“嗯。”
女孩喃喃地说:“我喜欢你啊,喜欢你。”
“嗯。”
女孩略微哭腔:“我喜欢你。”
“嗯。”
女孩哭了:“我喜欢你,喜欢你,喜喜你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喜喜欢你。”
“嗯。”
女孩与患者不再说话,默默地抱着。
时间到了,护士敲了敲门。
女孩身子一震,依恋般看着患者。然后,松开怀抱,转身离开。
患者身体开始颤抖,泪水开始下流。呆呆望着,她的离开。牙关咬紧,拳头握紧。
护士送女孩到了大门旁边,天已经微微亮了,黑暗等待的曙光已经到来。
女孩停了下来,手握着旁边冰冷的铁门柱。女孩转过身,看到了面前战栗颤抖的患者。
患者的拳头缝里流出了血液,患者的指甲镶嵌到了肉里,并且越来越深。
女孩流着泪,抿紧嘴,抽泣着。女孩不舍地看着患者。
“你,还会回来吗?”患者突然发狂嘶吼了出来,患者嘴里喷出来一股鲜血和一些碎牙渣。
泪水也开始与嘴角血液交织啊,痛苦也与不舍相连啊。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你!我喜欢你!”女孩开始慌乱起来,她想说的是“我应该可能或许再也来不了了。”
实际上,女孩嘶吼的只是“我喜欢你。”嘶吼到嘶哑,到变声破音,也只是“我喜欢你。”
患者点了点头,对女孩摆了摆手。
女孩也点了点头,转身哭着离开。
患者望着女孩逝去的背影,泪水又开始涌了出来。
护士递给患者一张纸,患者接过来擦了擦泪与血。
“你能记起她?”
“不认识。”患者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