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宗主左右两侧各有四把剑椅,同样是残剑铸成,只是数量有多有少,越是靠近中间掌教宝座,残剑数量也就越多,排资论辈也完全是由实力高下决定。
胡宗主上下打量李天寿一番,见其年纪尚小却生的眉清目秀,行为举止又颇为稳重,心中顿生好感,捻须微笑道:“李天寿,当年为了保你性命,我用灵气护住你心脉,助你渡过死劫,从此种下这因果,罢了,既是我因,理应我来解,木执事,为他测测灵根吧”
右侧最后一把残剑数量最少的剑椅上站起一位老人,头发胡须眉毛皆白,腰间系着一把古色古香刻满符文的木剑。
只见木执事从怀里掏出一颗灵珠,施法将灵珠飞在李天寿头上,灵珠放出青光罩住李天寿全身,老人见灵珠许久都没什么变化,便把灵珠收回,向宗主禀道:“这孩子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灵根。”
胡宗主略一沉吟,对李天寿说道:“我见拜帖中对你文采颇有夸赞,那就安排在丹符堂吧,木执事你来安排一下。”
木执事向胡宗主施礼领命,就要带三人离开,李天寿何等聪明,立刻回头望了一眼老管家,老管家轻轻摇摇头,叹了口气。
李天寿咬咬牙,不待木执事过来,向胡宗主恭敬施礼说道:“宗主,能否也测一下我这位同来的兄弟。”
胡宗主还未张口回话,左手边的剑椅上的数量仅次于掌教,上面坐着一个满脸剑疤的秃头一拍扶手,喝道:“哼,你当这九剑宗是想来就来,想进就进的么。”
胡宗主看了看李天寿,转头对秃头说道:“许堂主息怒,这也不算不上什么大事,木执事就测一下好了”
木执事领命再次放出灵珠,灵珠在少年头上飞了一圈,灵光都不见放出,就飞了回来,木执事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赶紧又放出灵珠,结果绕了一圈还是飞了回来。
这次连掌教都哑然失笑,对李天寿说道:“这位小兄弟怕是三魂七魄有所缺失,就让他和老人回去吧”
李天寿依然是施礼说道:“宗主,我这位兄弟跟我久了,别人无法照顾他,跟在老人家一起反而是个累赘,恳请……”
旁边许堂主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怒道:“你自己尚无灵根无法修炼,掌教是看在你父的面上留你颐养天年,你还敢多留个没用的废材在这里,我看你也不要留下了,一起滚下山去!”
李天寿毫无惧色,不卑不亢说道:“我兄弟吃穿就由我来照看吧,若是任他四处游荡,怕不是被饿死就是被野兽吃掉。”
许堂主听罢怒极反笑:“若不成仙,芸芸众生皆蝼蚁,死个白痴有什么。”
李天寿高声回道:“上天自有好生之德,面前一人尚救不得,修成神仙又有何用。”
胡宗主站起按下就要爆发的许堂主,对李天寿笑道:“好一个修成神仙又有何用,小小年纪却有如此见地,也属难得,既然如此,这位小兄弟就由你负责衣食,不得超出你的供奉。”
李天寿听到这里立刻躬身施礼道:“遵命”
回头时才发现呆萌少年已不在大殿上,大殿外传来阵阵嘶叫的声音,原来是这呆萌少年不知从哪抓到一只灵禽正在啃咬着,灵禽怪叫连连好不凄惨,李天寿汗都下来了,赶快将灵禽夺下放飞,呆萌少年裂开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笑道:“饿了”
许堂主看到这些嘿嘿一阵冷笑,对着胡宗主说道:“你是宗主,规矩你说的算,这俩废材你自己管好了。”说罢甩袖御剑而去。
胡宗主虽是无语,但也很是欣赏李天寿,叹气道:“九剑山后辈中若有人如他一般,九剑宗的未来我也不会担心了……可惜只是个凡人,还非要带个弱智……说来也是奇怪,灵珠没有只对野兽或者灵兽才会没有反应,难道这弱智少年连人都不是?”
老管家熟知少主心性,事已至此也就罢了,又说了许多关照的的话,主仆二人洒泪而别。
送走老管家,木执事将李天寿二人带至仪事大殿不远处专供接待宾客的客房处,嘱咐二人不要四处乱跑,山中各处均布满禁制,凡人触发非死即伤,又留下一卷书,吩咐李天寿将书熟读后再去寻他,说完随既转身离去。
李天寿初到陌生环境难以入睡,见呆萌少年早已睡去,便来到窗前,望着窗外茫茫黑夜,李天寿不由触景生情,怕是此生也如这黑夜一样,茫茫不知天数。
李天寿生性淡泊,此次来九剑宗只为了却老管家心事,就当谢过老管家这些年照顾之恩,殿上维护这呆萌少年,本也存了与少年共进退之心,幸好胡宗主也算开明之人,让两人留下,这世上李天寿最牵挂的也就数这呆萌少年了,至少还有他陪伴,也算幸事吧……
想到此处,李天寿压抑的心情舒畅许多,便拿起木执事留下的书翻看起来。
书名是《九剑宗志》,里面多数都是记载九剑宗各年大事,李天寿虽是本地人,很多也是闻所未闻,读起来颇为有趣。
在任掌教胡立海是九剑宗第七任掌教,已经执掌九剑宗三百七十余年,下设刑律堂、执事堂与丹符堂,显然九剑宗绝非仅有这区区三堂,说得如此含糊,想是不便明说。
李天寿将书再往后翻,主要写的是门规,倒也不复杂,书的最后是一张九剑宗简要地图,标着禁地的地方比建筑多几倍,看着索然无趣,不多时也沉沉睡去。
夜空中一个黑影飞来,落在客房上空中的枝头上,正是白天被弱智少年抓住的灵禽,在枝头跳动了几下,这时客房似有感应到灵禽出现,外围泛起微光,灵禽见状转头又飞入夜空中,消失不见。
离开九剑宗的老管家并没有返回圆宝村,而是叫车夫去往乌兰山脉深处,行至无路时,老管家下了车来,打发走车夫,独自一人步行半日来到深山中一处绝壁。
老管家走到绝壁之前,伸手在绝壁之上凸起处敲击十几下,只见绝壁之上竟现出一片虚空,闪耀着星空般的深邃。
老管家走进虚空之中,绝壁随即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