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绍楠快步追上童彩灵,从她的背部抱紧她,他连连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一时急了,我下次一定会顾及你的感受,不要生气好吗?”
童彩灵没有挣脱,也没有说话。
很久很久,她感觉他略微颤抖,那颤抖细微又近乎于无,可是,她还是真实感受到了。
她知道,她此刻应该说。
对不起,是我急了,我不应该打你的。
可是,这些真实又本该的言语,徘徊在她的心口,堵得越来越麻,就像那些狂暴的暴风雨一样,她怎么躲都躲不开。
良久良久,当肆狂地刮起,一阵阵遮挡不住的寒意穿进她短衣短裤的漏洞里,不经意间,她瑟瑟发抖。
从来不怕冷的她忽然有点怕了。
身后的人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松开了她,将自己身上的长风衣脱了下来,包裹住她瘦小逞强的身躯。
伴随着他指尖的离去,仿佛他也要离去般。
她忽然紧紧抓住了他流逝的指尖,舍不得又不愿的不放开。
贺绍楠狐疑地看了她几眼,顿然掰开她的手扯开嘴角,温柔地轻哄:“好啦,晚上记得盖被子,明早多穿一点,我走了。”
他没再有所动作,好像顾及她的感受一样,连分别吻都不讨了,而她却又犯规越界地搂住他转身的腰,踮起脚尖,吻上了他微凉的脸颊,吻完,贴在那一处一会儿、一会儿都没有离开。
她不知道他怎么想她,是觉得她是一个蛮横无理、铁石心肠、撩了又不负责、死脑子的一些坏形象人还是怎么着,她还是想依靠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不想离去。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予呵护和关怀。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爱她爱到可以卑微至此。
明明她刚才动手打了他,明明他没有做错。
他是她男朋友,男朋友亲女朋友难道不对吗?难道不该吗?还是说,在她的眼里,他不是她男朋友,他跟那些街上的小混混肮脏下流的流氓一样,都该成为她手下的猪羊。
不听话,就该被教训。
明明他不该道歉,该道歉的人是她。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就率先认了罪,也没有说完,逼问她什么。
那时候,他的步步紧逼,可谓把她的肚皮挖开一样,亮出那些说不了谎的“喜欢他”。
他明明那么讨厌,那么狠毒,那么霸道,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专横跋扈。
她却还是深陷其中,越来越喜欢他。
就像现在一样,喜欢他的善解人意,喜欢他的理解退让,喜欢他的温柔体贴,喜欢他的呵护关怀。
或许,这就是她喜欢他的原因吧,也是她舍不得他的原因。
依靠在他怀里,安心止不住扩散。
驱散了慌乱迷惘,驱散了自责痛苦。
…
她的家门开了。
身后跟着身穿长袖白衬衫的贺绍楠。
她寻觅了半晌,只好将自己最长的长裤,最长的衣袖递给了他,低头致歉:“抱歉,我家没有男人的衣服,都是我的了,这些,你能穿就凑合着穿,不能的话,就将就一晚,再穿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