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彩灵左瞄瞄右瞄瞄,真不知道自己胆子怎么这么大了,竟然敢耗到人都走光了,来到宝安室……
但是,冒似没人,也没关门。
这好的程度,她简直不太敢相信。
只是,她前脚刚进去,后脚门就“砰”的一声关了。
吓得她回望而去,又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保安刚好从拐角里进来,正好没看到人把门给关了。
虽然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故意的。
但是,她真不知道她有什么能耐能让那个人大动干戈。
蓦得她脑海划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摔碎经理花瓶又栽赃陷害于她的范闲。
不知是不是太多人与她为敌,或是因为自己三斤半两,反正也没前途,她竟然生出了这种以仇报仇荒唐的想法。
想到了什么的她顿然垂下了眼帘,情绪复杂地念:“我是不是变得不像自己了?”
从前,谁欺负自己,她都忍气吞声;从前,没人跟她说话,她是不会跟人说话的;从前,无论是她主动说话还是被动说话,她都只会像遇到重大困难一样,说不出话来。可是……
自从遇见他之后,她原本习惯的沉默变得微不足道,那些脱口而出的话变本加厉,她迷惘又害怕。
她曾希望她可以在一个人的面前做自己,那个随性到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耍脾气就耍脾气,想发火就发火,想打人就打人,有什么想说的通通可以毫不犹豫、毫不局促地跟他讲。
那个人好像出现了,她却怕了。
就连现在,她竟然敢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如果是从前,没有人陪着,她不可能进来,就算会进来,也不知做了多少心里准备,多少次退缩,多少次说服自己,告诉自己。
没关系的,很简单很简单。
是的,很简单。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可我知道,我独自去那时唯一好朋友卜晨娟的家,我从第一楼走到第六楼,那个楼梯我来来回回爬了很多次,手触及到拐角的门铃很多次。
有时候有人上楼,我心口就跟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仓惶蹿离,就跟老鼠偷吃大米一样搞笑又滑稽。
有时候楼上的人不知是发现了什么,一个大喊“找谁啊?”,我都可以吓得一刻也不犹豫地直奔楼底。
多少次扭头,多少次退缩。
不去了,直接跟她说临时有事,来不了。
多少次决定不变,多少次坚定不移,多少次义无反顾。
可……
已经约好了啊,而且你都不知道超时多久了,到时候她等及了怎么办。
我当时想,竟然都答应了,人也来了,约好一起去看鞋。
没事的。
可是,这一趟独自一人,我胸口很压抑,压得我真的不想这样下去了,可是……
我还是从不知道多少的零点走到那个点,尽管我看着那些陌生的人,我还是拘谨不已地走上了前,生涩地说:“阿姨,我找卜晨娟。”
那一次,我知道我的声音有多低,有多沉,就跟我那些来来回回、徘徘徊徊一样。他们知不知道,我不知道。